在见识了在场众人的顽固不灵之后,星辰终于明白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难怪圣人远比帝王更为难得,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不过五指之数,毕竟圣人教化的是人心,帝王统治的是躯体,人心鬼蜮,百般变化,躯体却只有一副。

“可惜诸位的想法错了,大错特错,有些人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哪怕他犯了大错,也自会有人在他后面擦擦屁股,而有些人犯了一次错,就再无翻身之本。”

星辰无奈的苦笑道:“我楚星辰归根到底不过是纨绔败类而已,文不能安天下,武不能定乾坤,又怎么能比得上你们这些身经百战,浴血杀敌的铁血男儿,可我又告诉你了,你们还真就不跟我相提并论,为什么你们没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那个挺身而出的大汉抱拳笑道:“少爷不妨直言,吾等粗鲁汉子,岂能懂此中真意,岂不白瞎了少爷的金玉良言吗?”

星辰对这个汉子倒是有了些许兴趣,高声笑道:“兀那汉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汉子惊喜道:“承蒙少爷垂问,小的叫赵高,兰陵人士,来楚府十载有余,惭愧至极,今日方得见少爷,不胜欣喜。”

星辰对眼前这汉子的回答十分满意,举止得体,着实是个妙人,不像是赳赳武夫,倒像是个读书种子。

当下开口笑道:“赵高呀,赵高,你竟然想听听少爷的金玉良言,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从今日起,你便是王府的侍卫长,少爷要给你加加担子,今后,你就要多劳累一些了,你可愿意?”

赵高道:“承蒙少爷赏识,我赵高这七尺之躯任凭少爷驱使,绝无二话,只要少爷您说一声,上刀山下油锅,小人眼睛眨都不眨,闷头就是一个字,干。”

星辰不由得被赵高逗乐,这马屁拍的爽,难怪做皇帝的都喜欢溜须拍马的小人,着实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特别是这露骨的话特别的合人胃口。

星辰踱了两步缓缓道:“我之前说你们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我是谁?楚星辰,我的父亲是楚天骄,帝国大元帅,我的爷爷是楚霸天,帝国镇北王,我还有两个好叔叔,两个好哥哥,为帝国呕心沥血,五人南北征,四人不复还,唯有一人残。是他们为我撑起了一片天,也为帝国撑起了一片天,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换来如今的楚家,而这些,没有人能否认,哪怕是再无耻的政敌,也不敢否认我家的丰功伟绩。”

“而这些血的牺牲,你们没有!我楚星辰哪怕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无脑匪类,今天杀人,明天照样有人替我开脱,替我寻各种理由解释我的罪恶,没有人敢在楚家失势之前动我一根汗毛!而这些,你们也没有!所以,你们没有任何资格与我相提并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现实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付出了多少才能收获多少,凭什么因为你们没有就非得给你们,用血换来的荣华富贵,换来的特权阶级,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收回?纨绔子弟为什么只有王侯之家才有,不是只有王侯之家才有这些败类,而是平民百姓的纨绔子弟配不上纨绔子弟这个称号,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先天条件,他们的父辈没有付出过任何代价来换取这滔天的富贵,所以就算纨绔这两个侮辱人的词,他们也没有!也永远不配得到!”

楚天意的目光死死的的盯着星辰,他很感慨,眼前的侄儿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有这般透彻的人生感悟,这给这三十年当真活到了狗肚子里,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侄儿来点悟自己。

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连累了整个楚氏家族,连累了两个雄才大略的兄长,甚至是两个英姿勃发的侄儿。

如果自己早早的知道那人的身份,便不该染指不可能属于自己的那人,是自己痴心妄想,鬼迷心窍才会招来此泼天大祸。

想到此处,五指紧紧捏住轮椅,顿时感觉胸口闷住了一般,一口气死死的停在胸膛之中,久久不能释怀。

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恐怕他愿意用任何代价去换取,哪怕是自己这条苟延残喘的命,赎罪,赎罪!

十年来,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

每每想到那人,只是想到当初的美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自己当初若是决绝一点,做那薄幸锦衣儿,狠心的负了她,今日自己的大哥二哥,两个侄儿应当好好的活在人世之间吧!又岂会阴阳两隔,因我一人之故,无辜连累了四个至亲至爱的人。

不幸中的万幸,眼见星辰终于有所长进,楚家不至后继无人,大哥二哥,星天星云,做弟弟的,做叔叔的,总有一日会给你们报仇雪恨,绝不让你们在地府里也无宁日,你们就等着楚天意的好消息,稍等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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