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甬道内,水声潺潺,谁也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总归不要停下来便是,没吃没喝的,再不争分夺秒的离开,只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为墓主人陪葬了!
墓穴内,争分夺秒。
墓穴外,悄无声息。
沈唯卿跟着这女人两天了,瞧着她这兜兜转转的,一会绕道山林,一会又停下来休息,路上时不时的碰着圣教的人,好在他们已经弃马,自不会被轻易发现。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楚英挠挠头,有点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绕来绕去,好像漫无目的的在山里转悠,但又好似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等人?」
沈唯卿也猜不透,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瞧着……楚英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这女人似乎是在等人,或者是等着消息。
前方,有人近前。
沈唯卿瞧了一眼四下,纵身一跃便落在了树梢,悄无声息的蛰伏。
见状,楚英示意身后众人好生遮掩,莫要泄露行踪。
底下的人在交谈着,声音很轻,好在沈唯卿隔得近,倒是能听得七七八八。
「你是说,一个都没有出来?」女子冷着脸。
来报信的赶紧点头,「是!」
听得这话,女子沉默了片刻,转而又问了句,「那么其他人呢?冥渊的人也没有出来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便是回答。
「一个都没出来……」女子面色凝重,「没想到,就这么一座死人墓,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吞了这么多的人?」
闻言,众人皆保持了缄默。
一座死人墓,内里机关重重,耗费了这么多人,竟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换做是谁都会心内不甘,愤怒难耐吧?
沈唯卿眉心紧蹙,他这是听到了什么?
死人墓?
一个都没出来?
冥渊?
好家伙,这帮人不干人事,掘人祖坟呢!
「冥渊那边就没有动作?」女人问。
底下人连连摇头,「他们也在观望之中,瞧着内里没动静,亦不敢贸贸然的往里面闯,生怕真的被留在了死人墓内。」
「一帮废物!」女人裹了裹后槽牙,「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大的本事呢,没想到,而已是这般没用,竟是连个死人墓都闯不进去!」
底下人又道,「之前内里传出了消息,说是死人墓内,有守墓人看着,机关重重,所以……」
「守墓人?」女人诧异了一下,「我在住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听说,这武由县还能有守墓人的存在。」
这是大实话。
「守墓人素来小心谨慎,平日里不与人交往,藏匿在深山墓穴之中,所以……」底下人顿了顿,低声轻叹,「进去的人,多半是死于守墓人之手了。」
女人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必须比冥渊的人,先一步拿到那个东西。只要圣教得到了此物,来日别说是冥渊,便是大昭的朝廷,都得毕恭毕敬的尊咱们一声,给咱们下跪当奴才!」
「是!」
想法很丰满,做法亦狠辣,只是这成功几率有多大,那就不好说了。
「走!」
女人重新上了马车,仿佛是探知了前方的情况之后,便开始了真正的前行,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兜圈子,而是直奔安宁镇。
「我就知道,他们十有八九是冲着安宁镇来的。」楚英低低的开口,「之前城内闹腾过,被知府衙门给摁住了,多半是碍于圣教之名,现在看来,这些人跟屠戮安宁镇的凶手就是一伙的。」
沈唯卿不吭
声,他现在只想知道,百里长安在哪?
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马车停在安宁镇外的路上,马车里的人下了车,徒步进入。
这安宁镇,现如今已经成了死镇,内里没有半点动静,进去的时候透着一股子阴森死气,让人脊背发凉。
瞧着这些人进了镇子,沈唯卿安排几个人守在镇子出入口,兀自带着楚英和几个心腹,快速跟了进去。
偌大的安宁镇,空无一人。
「这儿阴森森的。」楚英小声嘟囔。
沈唯卿面色凝重,「冤魂不散,你说呢?」
楚英:「……」
跟在这些人的背后,最不容易迷路,还能直奔目的地,省去了很多麻烦,只是上山的时候得小心谨慎,因为山上不只是圣教的人,还有那些黑衣人。
好在,墓穴里发生的事情,外头的人并不知情,因为断石落下之后,内外消息便彻底隔绝,关于圣教和冥渊的人在墓穴里的冲突,亦被悄无声息的遮掩过去。
「公子,这能找到人吗?」楚英表示怀疑,「到处都是树,长公主不至于跑到这儿来,就算是到了这儿,也该是冲着顾家的人而去,这……」
放眼望去,都是参天古木,长公主是吃饱了撑的,跑这儿挖人祖坟?
「你懂个屁!」沈唯卿站在树后,「她若是知晓冥渊和圣教的人,在这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岂会坐视不理?关于冥渊之事,她何其感兴趣,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
热闹在哪,她就在哪……
哪怕,可能深陷危险,亦在所不惜。
这人啊,胆大心细还自诩天命,若想做点什么,便是九头牛都拉不住!
「动了!」楚英道。
沈唯卿偏头望去,前面的队伍又开始前行,「跟上!」
「是!」
这些人直奔墓穴,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待这些人冲进去之后,沈唯卿才带着人缓步靠近,冷眼瞧着满墙的藤蔓,眉心皱得生紧,「这不是之前的……」
他是见过这些纹路的,比如说百里长安之前从山洞那些地方,拓印回来的东西,他曾亲手翻阅过,她亦是因此提过些许。
「无妄之国?」脑子里,忽然蹦出这四个字,把沈唯卿自个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在这里,见着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