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惊慌失措的紫岚,沈唯卿就显得冷静得多,毕竟已经经历过了,自然是坦然到了极点,看向紫岚的眼神,亦是充满了无奈。
「真想把她打晕,让她再睡回来。」沈唯卿捂着脸。
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呢?
谁都知道,沈唯卿对谁都吓得了手,唯对她连句狠话都不舍得。
等着紫岚弄清楚了事情真相之后,好半晌没敢说话,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守着自家主子,时不时的用祈求的目光瞧着沈唯卿和楚英。
可这事,楚英是不敢置喙的。
压力,瞬时有落会到了沈唯卿身上……
沈唯卿没办法,一则跟金陵不熟,二则看到金陵就想起祁越,三则金陵也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他还能如何?
他说一句,她顶一句。
曾经的生死之交,如今的没法交流,他找谁说理去?
「主子这样,一般来说,会持续多久?」紫岚驱车,低声问一旁的沈唯卿。
沈唯卿回过神来,「说不好,看她能不能睡吧?也许一觉睡醒就会恢复,也许得下一觉。」
「要是给主子下药,或者是弄点迷烟什么的,可能成效?」紫岚小心翼翼的问。
沈唯卿也不是没想过这法子,可……
「她现在伤重,你这又是药又是烟的下去,万一她扛不住该如何是好?」沈唯卿问,「想过后果吗?」
紫岚:「……」
要是紫嫣在这,该有多好!
「这可怎么办呢?」紫岚兀自呢喃,「主子都不认得人了,那以后可如何是好?这毛病到底能不能治?」
没人能回答她,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大夫,这事大概还是得让祁越来,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可这会祁越应该也忙活着呢!
忙什么呢?
斩草除根!
连夜赶路,的确是够累的,但只要能铲除圣教,却也是值得。
赵诚其实不怎么相信那个刘鲤,总觉得这厮有点怪异,如今队伍停下来休息,免不得往祁越跟前凑了凑,「大人?」
祁越掰了点干粮往嘴里塞,「不踏实?」
「嗯!」赵诚颔首。
毕竟曾经生死与共,很多事情还是能说得上话,交得了心的。
「发现了什么?」祁越问。
赵诚道,「刘副将这一路上,时常跟身边的人嘀咕,眼神总是在咱们的人身上,转来转去的转不停。卑职虽然眼拙,但也知晓这眼神不定,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正直之人,是不会鬼鬼祟祟的斜眼看人的。
「知道就好。」祁越也不多解释,「自己小心点,莫要漏了马脚,该圆过去的时候,就得仔细的圆过去,当个明面上的墙头草未必是坏事。」
赵诚张了张嘴,刚要表态度,转念一想,大人说的也没错……
表面的墙头草?
似乎……
可行!
「卑职明白了!」赵诚点点头,领悟了大概。
祁越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刘鲤,探子跟在后面,每日都在如实汇报,这刘鲤时时刻刻都在跟某些人互通消息,以便于对方能更准确无误的掌握他们的行踪。
至于对方是谁,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圣教就是冥渊,但看起来这位行伍出身的刘副将,更喜欢冥渊这帮人。
究其缘由,多半是有点细作的意味在内,毕竟冥渊与关外的诸国,接触颇深,得这些宵小之辈的扶持。
国之所以不国,很多时候也有点里通外敌的缘故,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人,若不一一揪出来,来日会酿成大祸。
喝了口水,祁越便靠在了树上,眸子微合,权当是闭目养神,然……耳朵却竖起,将周遭的一切都进入耳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大人?」边上有人悄悄靠近刘鲤。
刘鲤坐在那里,冷眼盯着不远处的祁越,见着他正在闭目养神,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
「那边来消息,说是教主已经往回去了,想必很快就能赶到。」底下人如实汇报消息,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瞄祁越一眼。
所有人,都对这位金陵城来的祁阁主,忌惮颇深,生怕一着不慎,将把柄送到了祁越的手里。
唯有祁越闭上眼,他们才敢偷摸着半点见不得人的差事。
「公子说了,这就是个活阎王,在他跟前得万分小心,否则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刘鲤裹了裹后槽牙,「他那双眼睛太毒,有时候……我真想先挖了他这双眼睛,否则我这心里,总是那样的不踏实。」
底下人可不敢应声,这千机阁的阁主,瞧着就不是好惹的,身边跟着的那几个暗卫,更是一个个的面无表情,周身杀气不敛,让人瞧着就心惊胆战。
「你回了公子,我会尽量拖延着,放慢脚步赶过去,还请他们务必做好准备,让圣教和千机阁先斗个两败俱伤,真真是最好不过。」刘鲤冷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明面上,瞧着他对圣教众人,手下留情。
实际上,他最看不惯那个自诩高高在上的圣教教主。
一个女流之辈,也敢凌驾在上,不死何为?这天底下,哪儿有女人执掌大权的道理?所以这圣教容忍一个女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简直是可笑至极!
「是!」
底下人悄然离开,刘鲤兀自坐在树下,悠哉的合上双目,且容这小子再肆意一会,等到了圣教总坛,定要他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