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雷不在,又是饿狼一个人守在张不凡的宅子里头充当警戒工作,说实话,这样的日子很无聊,可是对于难得获得平静生活的饿狼來说,算是上天给他的最丰厚的赏赐了,这天晚上,张不凡下了班以后很早就回了家,他以为一回家就能够看到吴念希那个祸害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地蹦达,却沒想到,翻遍了整个大宅子,就只有沉默寡言的饿狼。

“……吴念希人呢?”

张不凡去了楼上,发现房间里也是空无一人,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逐渐出现晚霞,突然,他的心情开始不爽起來。

“小姐说这两天学校的滑冰队有训练,必须参加!”

饿狼言简意赅,完全是把当时吴念希的短信给重复一遍,张不凡听到这样的报告,脸不觉得又黑了几分。

“她这不是闹着玩么,肩胛骨那边的枪伤都还沒好,饿狼,我出去下!”

张不凡烦躁地啧了一声,拿上外套就又出门了,饿狼沉默地看这这一切,满脸地疑惑与不解,他的世界太单纯,只有刀光剑影,这样的饿狼,又怎么能够明白男女之情之间的纠结与不能与外人说。

张不凡离开之后,饿狼又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又坐下來,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的嬉笑怒骂,让饿狼沒想到的是,一两个小时以后,张不凡就回來了,不仅沒有带回來吴念希,脸上的表情又阴沉了几分。

“……少爷!”

饿狼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不妥,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沒事,你忙!”

张不凡把车钥匙随意一丢,靠在玄关上发了好一阵呆,这才闷声不响地上了楼,一股烟味混着空气的味道,刺激着饿狼的鼻腔。

“……少……”

饿狼都还沒來得及开口问,楼上便传來一声沉闷的门响,震得人心里发慌,这样的情况,让饿狼有些不知所措,无奈之下,他只好再一次当起了哑巴,只是还沒等他拥有片刻的安宁,念希又进门了,而且还是在一个年轻男孩的搀扶下进的房子,饿狼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独臂大侠的模样瞬间就把赵齐给震撼到了。

“……他……”

赵齐因为要扶着念希往屋子里走,这才忍住了夺门而逃的冲动,念希瞥了一眼赵齐,见着他已经开始戴有色眼镜瞧自己了,忍不住就暗地里捏了他一下。

“你想什么呢?他是我房东的……属下!”

关于饿狼的身份,念希的脑子绕了好几个弯,她本來是想很直白地说是房东的保镖,可是怎么想又怎么觉得变扭,沉默了半天,才用属下这个词语替换上。

“啊!哦……”

然而,似乎这样的回答也沒有普通到哪里去,赵齐还是表现出了震惊的表情,念希白了赵齐一眼,单腿跳着进了客厅,饿狼见到念希这个样子,赶忙就迎了上來,只见他单手轻轻一拎,就让念希能够完全依靠他的力量行走。

“小姐你的脚受伤了么!”

念希刚一坐下,饿狼便将念希穿在脚上的雪地靴脱了下來,查看她右脚的脚踝。

“也不是受伤了,就是扭了下,已经处理过了,医生也看过了,沒事!”

饿狼表现出來的关心,让念希觉得很感动,说话间,一抹淡淡的笑容就浮现在了脸上,赵齐在一旁站着,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抠了抠鼻翼,伸出手來和念希打了下招呼。

“那个啥,既然我把你安全送到家里了,我先回去了啊!”

“嗯,好,今天谢谢你了!”

念希听到赵齐要走,立马就站起了身,似乎打算一瘸一拐地送人家出门,不过在赵齐的阻止下,念希最终也只是站在客厅处看着赵齐离开,大门刚刚关上不久,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切的张不凡就开口说话了。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去送别人,不给别人添麻烦就算好的了吧!”

饿狼听着这声音一愣,立马从念希身边退开,手上还拿着准备用來给念希绑脚的绷带,念希虽然很惊讶张不凡在家里,却并沒有回头看他,而是重新又从药箱里头拿出一卷新的绷带,开始熟练地缠着自己的脚,看样子,念希受这种伤,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來吧!”

张不凡慢腾腾地从楼上下來,见着念希对自己是这么一副冷淡态度,又想起之前自己赶着去学校看她情况,却瞧见她和刚才那个男生相谈甚欢,心里就禁不住一阵烦躁,可是再烦躁,终究还是敌不过他对念希的心疼,张不凡站在念希身边沉默了一阵,再有所动作时,就已经单膝跪在念希面前,接替了念希手上的活儿。

“……那个男生是你同学么!”

绷带在张不凡手里似乎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念希眼前跳跃穿梭,念希头一次发现,原來绑绷带这种事情,也可以做得如此好看,突然,张不凡又开始说话了,念希觉得,这个问題问得有些奇怪,却还不至于让人无法回答。

“嗯,是同学,更是好朋友!”

念希抿了抿唇,严格遵守多余的话坚决不说的原则。

“哦!”

张不凡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是自己提的这一茬儿,得到了这么个答案又好像不满意似地,出于礼貌轻描淡写地回了念希一个字以后,就再也不吭声了,从他渐渐加重的手上力道來看,张不凡明明就是在生闷气,至少,是不爽。

念希皱了皱眉头,刚开始还想忍一下疼,到后头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张不凡。

“哎呀,好疼啊!算了算了,还是我來吧!”

说着,她就要抢张不凡手上的绷带,谁知道这个男人不仅沒有交接的意思,更是在绑脚踝的时候又用了下力,让念希疼得连说话骂人的力气都沒有,这么反复了几次以后,念希也消停了。虽然心里也有气,更是觉得委屈,却因为现在小命攥在别人手里,不敢吭声,场面一度变得很僵持,气氛更是沉重,直到念希脚上的伤已经处理完了,张不凡才抬起头來说话,无意间,他瞧见了念希眼里含泪,却倔强地不让泪水滑落的样子,那一刻,他又开始心软起來,甚至是有些后悔,可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让他耍狠可以,让他无情也可以,真正想让他赔礼道歉,退让一步,似乎要比登天还难,因为张不凡从小到大,从來就沒有对谁这么做过,更何况,现在他面对的,还是一个女人。

正因为有这样的前提存在,张不凡一开口,想要安慰人的话瞬间就变味了。

“……你脚踝已经肿得很厉害了,不绑紧点不行!”

“我知道!”

念希瞪了他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突然,她觉得心很疼,而和这个男人继续呆在一起,只会让她更疼,于是她选择转身离开,只是让她沒想到的是,她刚站起來,张不凡就将她稳稳扶住,她挣脱不开,只能够按照张不凡的意愿,在依靠他的情况下,一步步地往楼上挪。

“……你车丢学校了吧!看你伤得这么重,也难怪你朋友送你回來了,你明天有课沒有,不然我让饿狼开车接送你上学,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去派人给你开回來!”

短短的十几个台阶,就让张不凡一股脑地说了这么多话,临到念希卧室门口的时候,他都还在安排着一些零碎的事情,念希不解地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张不凡处处透着诡异,可是她却不知道他到底不对在哪儿,她只知道,张不凡这样的变化,让她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不听使唤,她开始想入非非,以为张不凡或许是在乎她的,就好像是他当初在乎王丽娜那样的在乎,可是?在沒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之前,这一切“以为”都是一种自作多情,那一刻,念希有那么一股子冲动,想要刨根问底,最后,张不凡的一句问话,却让她这种脑子充血的念想,戛然而止。

“你这两天干脆还是不要去训练了!”

张不凡用的是陈述句,说明他这是在命令念希,念希一愣,心里之前对张不凡的诸多不满瞬间又开始反弹了。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马上就要比赛了么,让我不去训练,不可能!”

念希摇了摇头,表现得非常强硬,她倔强地光着脚站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即便眼下右脚的脚伤,让她疼痛难忍,张不凡看着这张苍白无力却又迸发着倔强光芒的小脸,心里真是又气又怜,他不懂,为何这个看似娇小的女孩,脾气却是如此倔强;他更不明白,为何念希的天生反骨,总是要冲着他说的话來,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要害她一样,为了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焦躁,张不凡下意识地揉了揉前额,这才又将手插回裤带里。

“你这样的伤,不休息多几天,别说什么马上要开始的比赛了,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滑冰场上继续驰骋,在家里休息这么几天。虽然有可能这个比赛参加不了,那也是为了以后!”

“你知道什么啊!我大三了,不参加这一次比赛,我就沒机会了,你明白不明白!”

念希冷笑了一声,一边回着张不凡的话,一边打开了卧室的门。

“我明白,可是……”

张不凡话还沒说完,就被念希粗鲁地打断了,小姑娘把门一摔,隔着一扇门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吼叫着回答了张不凡的“可是”。

“我就是要去参加培训,我告诉你,这个月一过我们还要去明尼苏达参加一个月的集训,那个我也要去,我一定会去的,谁都阻止不了我,我累了,晚安!”

被念希这么一弄,从震惊之中回过神來的张不凡已是怒容满面,他阴沉着脸色,咬牙切齿地站在吴念希的门前站了好久,想要去拍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房间,拿房门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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