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念希是沒有课的,可是她却对孟虞说了谎,因为自从她在医院看到张不凡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可能要随时待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念希似乎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费力地去解释,想要还原真相,还不如去撒一个简短的谎,让大家瞬间理解理会并且不再追究。

这天念希起來得很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九十点钟了,她微微侧着身子看了看表,于是又翻了个身,继续躺在床上发呆,阿姆斯特朗偶尔会在她身上走來走去,玩着人类看不懂的游戏。

“起來了!”

或许是听到了内里细微的响动声,念希一醒來,张不凡就推开门进來了,念希躺在床上看着他,觉得他像猫一样,來无影,去无踪,难怪阿姆斯特朗会对他如此青睐。

“嗯,刚醒!”

念希的嗓子有些干涩,带着些成熟女人的妩媚,她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坐起來,却又被张不凡压回到了床垫上。

“别闹,沒力气和你玩了!”

张不凡在念希脸上亲了一口,正想要吻她的唇的时候,却被念希躲开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似乎总有办法躲开张不凡的桎梏,就像现在,念希灵巧地一弯腰,就从张不凡的怀抱里钻了出來,然后随便捡了一件他的衬衣,就这么披在了自己身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系着扣子,姣好的身段,在白色的衬衣里若隐若现。

“要吃什么东西嘛!”

张不凡是端着咖啡进來的,本來他是打消了喝咖啡的念头,只想一心一意地“吃”念希,现在自己的“早餐”跑了,他只好又重新拿起那杯咖啡。

“不用了,我不饿!”

念希好像还沒有完全清醒过來,人也清清冷冷的,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张不凡耸了耸肩膀。虽然对方说了不吃,但是他还是准备随便去弄些什么?至少,念希不吃,阿姆斯特朗也是要吃的。

所以,等到念希擦着湿头发出來的时候,正好就见着阿姆斯特朗蹲在那儿,苦大仇深地啃着肉干,一股黑胡椒煎肉排的味道,扑面而來。

“怎么一早上就弄这么油腻的东西呢?”

念希现在已然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之前在她身上的那件男士衬衣已经被她丢进了洗衣机。

“还早上呢?现在都十点多了,这应该勉强都算中饭了吧!”

坐在饭桌上的张不凡此时此刻正一心一意地盯着他的电脑,念希径自在他身边坐下,看都不看他的电脑屏幕一下,因为她很清楚,像张不凡这种腰缠万贯,炙手可热的集团继承人,看电脑总不可能是在看美剧的,那种无聊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只属于她们这种碌碌无为学生党。

“冰箱里有甜点,等会吃了饭再吃!”

见到念希很听话地坐在自己身边开吃,也不去偷窥他的隐私,张不凡很满意地伸手摸了摸念希的头发,念希皱了皱眉头,微微偏了下头。

“别弄,还是湿头发呢?水会滴到饭里……什么甜点!”

她像小孩子一样,即便心里对这个人有抵触情绪,无论如何却不会和食物过不去,这样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本质,常常让张不凡哭笑不得。

“cheesecakefactory,原味和草莓cheese味的,都给你买了一些!”

他微微笑着,耐心解答着念希的问題。

“哦!”

想着等会会有一大堆甜食吃,念希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念希是不清楚张不凡是不是对每一个跟他的女人都那么阔绰,至少对于念希,他总是不遗余力的。

有时候念希有些看不下去他这种浪费人财力的行为,就会吭声说些什么來让他消停一点,这个时候,张不凡就会笑着用一句半开玩笑的话來堵她的嘴。

你是吴氏集团的小小姐,什么东西沒见过,如果不给你最好的,你怎么肯留在我身边。

这是实话,却又不全然是实话。

念希确实是吴氏帝国的小公主沒错,可是她却并不是因为贪图什么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留在张不凡身边,相反,如果她真的是想要自己吃得好,过得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或许,她就不应该这么无名无份地呆在张不凡身边了。

这两天,念希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也因为这件事情,她总会睡不着觉,只有张不凡晚上过來,变着法子把她累得要死,她才睡得沉,现在,她又无意间想到了这件事,于是牛排切到一半,她便发起呆來。

“……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苦恼,说出來听听!”

忽然,放在她面前的盘子到了张不凡的桌子前,他一边用刀叉熟练地给念希分着牛肉,一边问着念希的心事。

念希看着盘子里一整块的仔排,柔软的牛肉部分都被张不凡切割分块,慢慢地一根牛骨就这么孤零零地被丢弃在了盘子的一边,她忍不住又反问了张不凡一句话,以确定自己沒听错。

“你真的要听!”

“……说嘛,我叫你说的!”

张不凡一愣,隐隐觉得,这个话題或许跟自己有关,而之后念希说的话,也正好证明了他的这一点猜测。

“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嗯,然后呢?”

牛肉已经分完,张不凡又将白色的瓷盘放回到了念希的面前。

“……然后,我不知道我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念希低头望着这些秀色可餐的牛肉,又开始默默吃了起來,这客厅里忽然之间,似乎只有刀叉与瓷器相碰的声音。

“你这么迷茫,是因为我么!”

念希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算是吧!如果要申请读硕士,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可是我沒考虑好读什么专业,哪个学校……不过,这些都不是关系到你的事情,我只是不知道,我能在这里留多久,你准备怎么安置我!”

念希一手慢慢旋转着叉子,让它在自己手里转着圈,银质的叉子,偶尔还是会敲击到骨瓷盘上,叮当叮当的声音,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我想过了,如果我愿意,说不定能够继续在这个学校读硕士……那么按照我的专业,应该又可以在这里留个一两年,不过那样的话,我就要先回国签证,在那之前,你还会要和我在一起么,我还会有勇气继续这样的关系么,其实说这么多,我也不是想要什么?我只是觉得……很乱!”

念希慢悠悠地说着,最后她只好无助地看向张不凡,她看到,张不凡在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为她痛,还是因为她的不听话而苦恼。

“……你是不是生气了!”

“当然不是!”

张不凡摇了摇头,伸手把念希搂了过來。

“我只是……心疼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不凡自己都觉得有些汗颜,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才是念希痛苦的源泉,才是她如此迷茫不安的罪魁祸首,而今,他的千言万语只是化成一句简单的心疼,张不凡甚至有些不奢求念希能够懂他,只求她能够好受些。

“心疼,心疼就好!”

念希突然笑了,推开张不凡,又开始继续吃着这顿丰盛的早餐,看起來,就好像是想要把所有的不开心一并吃掉一样。

“……我去看看汤好了沒有,你先在这里吃着!”

每次过來都给念希煲汤,不论中西式,总要做一件不重样的美味佳肴,似乎成了张不凡的习惯,念希并不反感他这样做,相反,从他无微不至的照看之中,念希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找到一个安全感,至少这个人还不至于那么冷血无情,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承诺,那是他不愿意骗自己;愿意给自己温柔呵护,说明他对她的有所愧疚,他心知肚明。

“嗯!”

念希点了点头,沒有再提那个沉重的话題,或许之后,她也不会再提了,今天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个例外,平常念希一个人的时候就很会自我安慰,她会想说,反正还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來给自己考虑,其实根本就不用着急,更何况,她考虑的根本就不是能不能留下來的事情,而是她留下來有什么意义,如果张不凡不给她一个这样的意义,或许这将是她在美国生活的最后一个一年半。

以后再过來,也只是旅游性质而已了。

一股海鲜煮熟了特有的香味徐徐飘來,随着香味缓缓充斥整个客厅,张不凡也挽着袖子出现在念希面前。

“快好了,不过再焖一会儿会更好喝!”

“……嗯!”

面对这样的张不凡,念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好点了点头,而后继续低头将最后一点食物塞进口里,突然而來的一阵电话铃声,真的算是救了她的命。

她就像是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不管不顾地放下手上身上那些让她不堪重负的东西,想都沒想便接通了那个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刹那,她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喂,是小希吗?”

话筒里传來一个熟悉的女声,让念希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一早上的阴霾和困顿,瞬间就被吓醒了。

“……姐姐!”

念希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惊慌失措地看了张不凡一眼,本來还在念希屁股后头收拾东西的张不凡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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