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眼眶里全是泪水,眼神却依然是坚定的,仿佛在告诉宋菱月,若是她不肯答应,她便不会轻易起身。

“姐姐,你就答应香菱吧!”宋言之也在一旁抽鼻子,“姐姐!姐姐!”他拉着宋菱月的衣摆为香菱求情撒娇。

“好!”宋菱月抬手扶起香菱,“你这个徒弟,我认下了!”

“菱月姐姐!”香菱激动地几乎快要语无伦次了,嘴里的词句还含糊,眼泪已经先一步滚滚而落了。

香菱起身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走到宋菱月身边,拎起裙摆再一次郑重的跪在宋菱月的面前,将手中的茶杯高举过头。

这一次宋菱月没有阻止香菱的举动,既然她决定认下香菱这个徒弟,那么拜师的礼仪便是要受的,否则李婶也不会安心吧。

“师父,请喝茶!”香菱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宋菱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算是答应了香菱,成为她的师父。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香菱规规矩矩地对宋菱月叩了叩首。

“好!”宋菱月把茶杯放到一边,伸手将香菱扶了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宋菱月首席弟子了。”

“师父。”香菱乖巧地唤了宋菱月一声。

宋菱月乍听这个称呼还有些不适应,在怀里摸了摸,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之前祁墨买给她的那枚金钗。

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拿了出来。

“香菱,这个便是为师赠给你的礼物。”宋菱月把金钗放到香菱的手上。

“不,这个太贵重了!”香菱连忙推迟。

“必须收下。这是师父给徒弟的礼物,不得推辞!”宋菱月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来。

“香菱,你就收下吧。”李婶笑吟吟地拍了拍香菱的肩膀。

“嗯。”既然李婶都发话了,香菱就不在推辞,珍而重之地将那柄金钗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谢谢师父。”香菱甜甜地朝宋菱月笑。

宋菱月听着香菱叫自己师父总觉得不得劲儿,“还是别师父师父的叫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姐姐吧。”

宋菱月话音才落,那边李婶却板起连来:“那可不行!既然已经行了师徒礼,那称呼便不能乱了!叫姐姐成什么体统!”

香菱朝宋菱月指着一脸严肃的李婶,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看来她这个师父是真的要当下去了。

不过,收了香菱这个徒弟,似乎还不赖。

宋菱月跟香菱说了,从明天开始香菱便来医馆帮忙,她会抽空教导香菱认识药材。

香菱本来有些不愿,担心李婶一个人要卖糖糕忙不过来,但李婶说宋菱月之前发明的搅面机十分的好用,她一个人完全应付的来,香菱最重要的事情是就是跟着宋菱月学好医术。

香菱不敢让李婶失望,自然乖乖地答应了明日一早就会来医馆报道。

入了夜,宋菱月安排宋言之洗漱,给他铺好了被褥。

“姐,我也跟你一起学医术好不好?”宋言之躺在床上露出一双眼睛来,瞧着宋菱月。

“可以啊。怎么突然对医术感兴趣了?”宋菱月帮忙扯了扯被角,眼底却是打趣:

“该不是看到香菱要学习医术,你就也跟着想学吧?不过我可先说好,学医术可是要拜师的,不拜师可是学不成的。”

“拜师就拜师。”宋言之一把掀开了被子,嚷嚷着要拜宋菱月为师。

宋菱月却是眉眼弯弯,轻笑道:“那你可想好了,你如今拜师,日后可就要叫香菱一声师姐了,你可愿意?”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宋言之,一听到拜师之后就要叫香菱师姐,那小脸顿时垮塌了下来。

“不行不行!她才比我大多少啊,我才不要叫她姐呢!”宋言之把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不行那我就没办法了。”宋菱月双手叉腰,爱莫能助地看着宋言之,“我这医术也是绝学,不拜师是不能传的。”

“为什么啊!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宋言之不解的仰着小脑袋,“难道弟弟还没有徒弟亲吗?姐姐你可不能偏心啊。”

“不是姐姐偏心,是师父教的,这是规矩。”宋菱月一本正经地回答,眼底却都是笑意。

“哼!姐姐就是偏心。”宋言之哼了一声,把手背在身后,不打算理会宋菱月了。

“真不想学了?”宋菱月用胳膊肘撞了撞宋言之。

“哼!不学了!不学了!”宋言之还在生气,也不扭过身子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哼哼。

“不学医,学堂总是要去的吧?”宋菱月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生气的宋言之立刻转过身来,满脸的惊喜:“姐,我能去上学堂了?”

“刚刚还跟姐姐怄气,这么会儿功夫就不气了?”宋菱月捏了捏宋言之的小脸。

宋言之连忙把头摆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气了,不气了,只要能去上学堂就不气了。”

“言之很喜欢读书吗?”宋菱月侧过身,用手撑着头,低声问。

宋言之睫羽眨动了几下,润泽的唇,轻轻蠕动:“娘说只有念书考取功名才能当大官,才能不受欺负才能保护姐姐和娘。”

宋言之攥着小小地拳头,一脸坚决:“娘已经不在了,言之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姐姐!所以言之要读书,要考科举,要当大官,要让姐姐过好日子,要让咱们都不再被人欺负!”

听着宋言之童稚地豪言壮语,宋菱月心里却涌动出暖意来。

宋菱月一把抱住了肉呼呼的宋言之,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

“言之喜欢读书是一件好事儿。不过,姐姐不想要言之带着这么重的功利心去读。姐姐希望言之读书是用来知事明理,姐姐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言之。”

“但是,言之想要保护姐姐。想要姐姐也能穿上绫罗绸缎,享受荣华富贵。”宋言之把脸埋在宋菱月的怀里,肉呼呼的小手紧紧地搂着宋菱月,“言之只有姐姐了。”

宋菱月心疼地紧,把宋言之搂地更紧了几分,或许她不该对言之说那些话的。

低头看着怀里瘦小的宋言之,宋菱月收紧了手臂:“好,姐姐等言之长大了保护姐姐,好不好?”

那一晚,姐弟两人如同小时候那般蜷缩在睡塌上,抵足而眠。

屋顶上瓦片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声来,黑影将掀开的瓦片盖了回去,遮住了透过那一尺见方下姐弟俩的睡颜。

黑影一个翻身下了屋檐轻飘飘的落在了庭院中的青石板上。

月光透过稠密的云层将银色的光辉洒落大地,也照亮了院子里的那黑色的身影。

一袭黑色劲装,身材高瘦纤长。长发以玉冠束起在脑后,露出男子精致的眉眼。

剑眉高挑入鬓,深邃眼眸幽暗深沉,如耀天星辰,熠熠生辉。鼻梁高挺,唇若刀削,轻抿间透着一股威严霸气,不是祁墨又是何人。

祁墨扫了一眼庭院里已经悄悄盛放各种蔬菜结出来的花儿,摸了摸鼻子,轻笑:

“别人都在庭院里种花儿,她倒是好,在庭院里中菜。”

祁墨摇摇头,目光落在身后紧闭的厢房大门上,连他都不知道此事他眸子里涌动的深情有多么的醉人。

祁墨没有在庭院里多做停留,而是一个翻身跃上了高墙,足间在瓦片上轻轻点了几下,便又一个翻身越过高墙稳稳地落在了隔壁李婶家的后院里。

万籁俱静,偶尔只能听到夜间虫儿的鸣叫。

祁墨蹑手蹑脚地靠近香菱的卧房,这么多天的窥视他早已经观察好了周围的环境,几个闪身就来到香菱紧锁的卧房门前。

掏出薄如蝉翼的小刀,小心翼翼地用刀片插入门缝里一点点的挑动门后的门闩将房门拨开。

老旧的房门发出一声吱呀,祁墨的额头上都沁出冷汗来。

想他当堂堂一王爷却在这里半夜做贼,也真是好笑。

不过万幸的是,香菱还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睡的正香甜,并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异动。

祁墨连忙来到香菱的梳妆台前,开始翻着之前宋菱月送出去的那柄金钗。

“好个宋菱月,竟然将我送的礼物随便送人!”祁墨一边翻找着,一边在心里腹诽着。

他当时看到宋菱月竟然将他买给她的金钗送给香菱这个小丫头当做拜师礼,真是气得差点没有从屋檐上面滚下来。

这金钗虽然不算名贵,好歹也是他亲自挑选亲自送给宋菱月的,若是换了京城里的世家贵女,得到这样的礼物,不说高高供起来,也是要对他感恩涕零的。

偏偏这个宋菱月,不识好歹!竟然随意将他赠的礼物随便送人!还送给这么一个小丫头!

祁墨越看躺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还在流口水的香菱越不顺眼,竟然还收了这丫头当徒弟,这丫头到底哪里好!

祁墨翻来翻去就是没能找到那根金钗,更觉得气急败坏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香菱扯着枕头翻了个身子,露出枕头底下被绣帕抱着的一角。

祁墨立刻上前手往枕头底下一探,抓住了被抱在绣帕里的金钗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他之前送给宋菱月的那一支。

祁墨刚要将金钗揣进自己怀里,却见香菱一个翻身砸吧了几下嘴,竟然有要醒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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