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戈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嚣张的犹如泼妇般的莫矜瞬间就像没有充电的手机般死机了,还不等来人说话,莫矜直接拉着展戈就跑。

这是见到前男友的节奏啊?

展戈想,难道是初恋?

如果是这样,展戈竟然莫名有些开心。

“莫矜,好久不见。”来人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声音中似乎有一种惊喜。

莫矜硬着头皮回头:“好久不见。”

莫矜见无处可逃,只好转身脸上堆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展戈却有一种看大戏的感觉,见莫矜不说话,上前对刚才的人说:“我们在这里摘草莓,不知道哪来的小朋友用弹弓打我们。”

“你普通话说得不错啊。”来人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谢谢,请问这里的老板是谁?”展戈觉得他很奇怪。

“我就是,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展戈。

展戈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莫家村庄园总经理。

“你还认识中文?”

“我当然认识。”展戈被他说得更莫名其妙了。

小孩子见许斌过来,吓得准备跑,没想到许斌一个箭步走过去,抓起藏在两棵树后的两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男孩们不停嚷嚷:“许叔,放开我,放开我,我们打日本鬼子呢。”

“日本鬼子?”莫矜看见了这些欠揍的小屁孩,问他们,“我是土生土长莫家村的人,你把我当日本鬼子?”

“不是你,是他。”小孩们依然还有种自己在当民族英雄的自豪感。

“他?谁告诉你们他是日本鬼子的?他是美籍华人,小时候也在国内生活的。”

“那他怎么那么有礼貌?”两小孩面面相觑。

“有礼貌就是日本人了?那说明日本人有礼貌啊,他们有礼貌为什么还要打?”

“可是电视里放的……”其中一个小孩还想争辩。

被莫矜轻轻地拍了拍脑袋。

“小小年纪以后少看抗日神剧,多看点有用的东西。”

“我爷爷爱看,对,我外公也爱看。”

莫矜气呼呼看见他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斌蹲下来对他们说:“下次让我再看到你们来这里骚扰我的客人,我就放大黄咬你们。”

两小孩一听这话顿时萎靡了很多。

许斌见吓得差不多了,就松开了手,把两人放了。

“你找我?”许斌问莫矜。

“没有没有,没事了,我走了。”莫矜在小孩面前还能装装气势,可是在许斌面前立马就怂了,看展戈一脸看戏的表情,连忙拉着他要跑。

“你难得回来,怎么不多看看老家的风景?”许斌说。

“不看了,我们已经看得够多了。”莫矜推了推展戈。

没想到展戈却说:“我还没玩够呢,再玩会。”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莫矜想或许展戈已经被切成几万片生鱼片了。

“你男朋友都说了,正好我今天得空,我陪你们参观参观?”

“那麻烦你了。”

莫矜很是郁闷死了,见展戈不肯走,只能紧紧地跟着他,拉着他手臂的衣服,示意她要走。

展戈却觉得很有意思,莫矜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到底莫矜为什么这么怕他。

“你们是同学吗?”

“是呀。”许斌回答。

“你们俩是松城认识的?”许斌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莫矜没有回答,展戈却笑着说是。

许斌带他们去参观他弄的生态鱼庄,莫矜因为太过小心,突然绊倒了石头,眼看就要摔倒,这时两男都同时伸出了手要拉她,谁知倔强的莫矜谁都没理,很快就恢复了平衡。

就在展戈先拉到莫矜的时候,许斌的眼神中竟露出了深深的敌意。

“你怎么会在我们莫家村?没有去外面工作吗?”

“我成绩不好呗,只能留在德安,不像你们有本事的都考出去了。”

这话一聊莫矜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能说自己现在最没有本事了吗?

“这里很好啊,你把生态农庄建设得那么好,以后城市里的人会慢慢回流进农村。”

“我们这里天天跟泥土打交道,比不上在大城市光鲜亮丽。”许斌说。

莫矜觉得现在的许斌有点过于谦虚了!

临走的时候,许斌送了他们好几箱草莓还有满满的一桶鱼。

展戈要支付宝给他,但许斌却说。

“不是给你的,给莫矜的爸爸妈妈。”

展戈不知道这个许斌和莫矜家的关系,他不肯拿出二维码展戈也只得作罢。

回去的路上,展戈问莫矜。

“初恋哪?对你那么好?”

没想到莫矜却说:“仇人。”

“那我就明白了,这是谢罪来了。”展戈开玩笑地说。

“把他名片给我。”

“干啥?”

“要联系老情人?哦,不对,老仇人?”

“把钱打给他。”

“人家都说送你的。”

“我不欠他人情。”

“行,我一会给你。”

展戈和莫矜开车回到莫矜的家,莫父母见两人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脸上喜笑颜开。

“小展,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要不少钱呢。”莫父问道。

“哦,是许斌送的,不是我买的。”

“矜矜,你见到许斌了?这孩子就是客气,每次我回去都送我好多吃的。”

“爸,你知道他也在莫家村怎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忘了吗?给你个惊喜呀,刺不刺激?惊喜不惊喜?”

“惊喜个鬼,要知道他在那里,我就不去了。”

“他人挺好的呀,听说前几年从外面回来后就承包了莫家村一大片地,现在人家发展农家庄园、农家乐什么的,做得好的呢,你们不是同学吗?正好叙叙旧啊。”莫父夸赞道。

“没什么,我出去走走。”

莫矜气得跑出门,不想再跟父亲说话,不过也怪不得父亲,她小时候经历的那些校园暴力从来就没有告诉过父母,父母一直以为她在学校过得很开心,却不知她曾经遭受的苦难有多深。

莫父觉得真是莫名其妙,看莫矜跑出去,展戈也接着跑出去。

莫父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莫矜一路往小区后面的山上爬去,小区后面就像个原始森林一般,越往后走,路越窄,树越茂盛。

当年,就因为许斌当年是男生中的大哥大,即使成绩不好,但是颇有社会大哥的派头,男生们都怕他,以至于他说什么,别人都跟着拥护。

她只是顶了他两句,后来就成了他重点“关照”的对象。

在班里随意地给她按恶名,当着班里所有同学的面羞辱她,说她丑,说她恶心,那时候她打也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后来甚至发展成说她偷东西,那些伤害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之所以会逃离德安,一方面是为了望女成凤的父母,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躲避许斌。

她庆幸她大学考到了外地,从此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她过去的糗事,她不知道那些侮辱已经远远超过校园暴力的定义,那时候她很孤独,很少有人会为她出头,除了景菲,所以她一直念着景菲的好。

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到许斌,他们都会一眼认出彼此,许斌对她会这么客气,是歉疚吗?

她曾想过要报复许斌,但是在松城待得越久她越觉得自己无力报复,一切也怪自己太懦弱,一切也怪自己没有人可以信任。

即便当时她从学校打电话给父母哭,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一顿教育。

“遇到一点点挫折就哭哭啼啼,没有出息。”

“你是不是有深井冰啊?有什么好哭的?”

“好好学习,不要分心,别人说什么让他们说去,自己做好自己。”

被父母数落了几次后,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就像一个哑炮般做足了前期准备,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

那时候的她甚至想过死了算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

她想起母亲在气急了总是会说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每当这时候心底的悲哀漫无边际,她知道那只是母亲的口头禅,事实上母亲很爱她,她努力说服自己,但是不管想多少母亲对自己的爱,就因为这一句话她的心里就烂成了一个大窟窿,填再多的感情都愈合不了。

因为对人的恐惧,她和人的交往都保持着几分的距离。

除了景菲,她再也没有知心朋友。

“等等我,莫矜。”展戈在后面喊。

没想到莫矜看展戈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突然转身给他扮了个鬼脸。

“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看莫矜笑着,展戈加足了马力,没想到莫矜爬山这么厉害,简直像一只小山羊。

德安是座山城,莫矜从小就跟着大人到山上劳作、摘果子。爬上对她来说太容易了,以至于看到同事们在朋友圈晒各种去山区的旅游,她却一点也不羡慕。

展戈看沿着山路是追不到莫矜了,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势,从旁边的杂草从中穿过去。

莫矜一直往前走,等她看看后面展戈到哪时,却发现展戈不见了。

他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莫矜有些担心。

没想到展戈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现在的山里静悄悄的,只有鸟叫声,莫矜突然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竟然就哭了起来。

展戈连忙抱住了她。

“我错了,我错了,不哭不哭。”

“你真的是个深井冰啊。”莫矜边哭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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