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是紧急通道的入口。

看着轻微晃动的门,宋知鸢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

楼道里的感应灯同时亮了起来。

门后,空空如也。

没看到想看的人,宋知鸢突然有些失落。

但随即,她笑了。

一个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没在,才是正常的。

如果他来了,她还真不知道,两人见了面要说什么.

与其尴尬的不知道往哪看,不如不见。

关上安全通道的门,宋知鸢转身离开。

另一边,刚走出医院的周祈川坐上一辆黑色迈巴赫,看向副驾驶坐着的卓牧,吩咐道,「查清楚车祸的细节。」

对方酒驾当场死亡的案例,不是没有。

但出现在夏温衍的身上,就不得不让人多联想一些其他的。

比如,抢生意。

再比如,圈子里的内斗。

卓牧恭敬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脸色,想问,又不敢问。

犹豫再三,他还是憋了回去。

倒是开车的贺五,看似不经意道,「老板,还是住之前那个酒店的总统套吗?」

从那个酒店总统套的落地窗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宋知鸢公寓的阳台。

视力好一点的,甚至可以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家里有没有人。

「换一家。」周祈川黑眸间闪过一丝不悦。

跟了他好几年,卓牧当然明白,他现在并没有多生气。

或者说,没有生气。

贺五依言换了一家酒店,但进了房间,卓牧才发现从窗户的位置,依旧能看到宋知鸢所在的公寓。

只是这个位置,只能看到阳台的一个角落,基本看不到她日常活动的位置。

即便如此,卓牧也忍不住在心中给贺五竖了个大拇指。

这胆量,了不得。

「老板,需要夜宵吗?」贺五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询问着。

周祈川掀眸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沉,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卓牧适时开口,「让酒店准备吧,再来点红酒,老板坐了一天的飞机,喝点酒解解乏。」

听说夏温衍飞了伦|敦,周祈川连下午的会议都没参加,让人买了最近的机票飞来。

一路上,脸色阴沉的吓死人。

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猜到,他这次飞伦|敦是为了什么。

闻言,周祈川掀眸看了他一眼,「坐下来陪我喝点。」

「是,老板。」卓牧一点也不意外。

倒是贺五,站在那里愣了愣,才明白过来。

这是不打算让他陪着。

贺五知道自己今天几次自作主张,也不生气,出去的时候甚至还很高兴。

来之前,他刚从秘书办的小丽嘴里得知贺雪被阮穗岁欺负的事情。

他本来就不喜欢她装可爱说话娇滴滴的架势,又欺负她妹妹,就更讨厌了。

如果让这样的女人当了老板娘,他们这些人,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很快,酒店服务员送了饭菜和红酒上来。

东西送过来,卓牧就让人离开了,自己动手倒了两杯酒。

他说是周祈川的特助,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在国外的时候更是互相照顾,比起雇佣关系更像是好兄弟。

之前在纽|约时,他和杨明宇没事就会找周祈川喝两杯,闲聊几句放松心情。

他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宋知鸢。

哪怕周祈川说的并不多,但他和杨明宇都知道,他口中的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只是周祈川的嘴巴太严实,偶尔提那么一两句之后,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老板,你喜欢阮穗岁吗?」尝了口杯子里的红酒,卓牧先开了口。

周祈川没什么温度地勾勾唇,不带丝毫情绪道,「她挺听话的。」

很客观的评价。

能客观,就证明他并不喜欢阮穗岁,哪怕半点。

「说起听话,贺雪其实比阮小姐更听话。」卓牧忽然笑了。

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是不赞同贺雪喜欢周祈川的,因为那没结果。

但如果他只是想找一个听话的,那善良体贴的贺雪,不比从小娇生惯养的阮穗岁要好?

「这一点都不好笑。」周祈川脸色微沉,不满意卓牧拿贺雪说事。

他比她大六七岁,从来只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待。

卓牧不说话,闷头吃菜,就好像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周祈川就是喊他喝酒聊天的,看他只顾着吃,有些生气,「晚上没管你饭?」

「我说话不好听,就不说了,免得惹老板生气。」卓牧头也不抬道。

这话,确定是怕?

懒得理会他阴阳怪气的态度,周祈川喝了一口酒,回想起了阮穗岁对贺雪的态度。

她好像也没那么听话。

「你真在考虑贺雪?」卓牧看他在思考,被气笑了。

他有点想打人。

周祈川瞟了他一眼,「有病就去治。」

又不是非结婚不可,祸害人贺雪干什么?

想到这里,周祈川忽然愣住。

他当时为什么要娶阮穗岁来着?

「老板,你不喜欢阮小姐,还要跟她订婚,是不是不太合适?」憋了半天,卓牧觉得自己还是要说。

就算他跟宋知鸢以后没可能了,婚姻的事情,也不能将就。

娶个自己不喜欢的,以后几十年的漫长时光,对彼此都是折磨。

万一再有个孩子,对孩子更不公平。

周祈川喝了口酒,掀眸看向他,「觉得我渣?」

难道不是吗?

这话,卓牧只敢在心中问问。

他想了想,问,「如果你娶了阮穗岁,会跟她生孩子吗?」

身为跟着周祈川经历「选妃」的当事人,卓牧敢用脑袋保证,他对别的女人根本提不起来兴趣。

当时包厢里一二十个高质量的漂亮美女,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有,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坐的住。

但周祈川偏偏是个另类。

仿佛眼前除了酒,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视线。

一个女生大胆的凑过去,便宜没占到,还被他泼了一身的酒。

就拿前段时间去时家参加宴会的事情说,看到他衣领上全是口红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家老板终于想开了。

谁知道,周祈川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洗澡。

那件沾了阮穗岁口红的衬衣,也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别提多嫌弃了。

就这,你还想跟人家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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