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王仙芝哀叹一声后,散去了数百丈之高的海浪,站在了仅有数丈高海浪之上的王仙芝,看着甲板上的苏玄,拱手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苏真人此举,虽然催生大好局面,可千百年后,可还会有人御剑过大江否?可还会有人,一指断江否。”
他修的是武道,自然要站在武道上看待问题,他得承认,那位苏真人造就了一个,千年之前未曾有,千年之后更不可能有的局面。
可千百年后,武道又该何去何从呢?
难道要沦为,某些人沽名钓誉之用吗?
苏玄饮了口酒后,说道:“潮起潮落之间,自然天地自然会再次复苏,自然会有人御剑千百,也自然会有人一剑断江。只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到了那时当下,定然会成为传说中的故事。”
唯有时间方能抚平一切,也唯有刻画在石头上的故事,才能流传下去,其实无论仙界是否会坠落于人间,千百年之后人间也还是人间,故事也还是那个故事。
王仙芝彻底地散去了脚下海浪,站在了东海之上,他看着从天上坠落的那道身影,说道:“那样的江湖确实很好,江湖就应该有个江湖的样子,武道也应该有个武道的样子。”
“苏真人,告辞!”
这一架打得很憋屈,他根本就不尽兴,尽兴的应该是那位苏真人才是。
他用出了最强大的手段,却也只是打湿了苏玄的衣袖,即便是白帝神格重归己身,明悟了苏玄从何而来,则更为憋屈。
东海之上,武帝城主王仙芝落败,可却无论是三教真人,还是江湖武夫,却是根本不敢小看这位落败了的武帝城的城主。
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本王老怪就是天下第二,如今与苏真人一战落败之后,这王老怪竟然还是天下第二,这王老怪哪怕是经此一战,也丝毫是没挪窝。
不少人是纷纷,赞扬起来王老怪的先见之明。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甘愿冒着被朝廷追杀的压力,从武帝城离去,前往人间寻找坠落的仙界碎片,好搏一搏机缘。
虽然都知道机缘渺茫,可谁都想着搏一搏,万一要是搏命成功,这大好人间,还不是得由他们说了算——
东海深处!
楼船折返,往广陵大江的方向行去。
楼船甲板上,苏玄把玩着那赤红色的葫芦,心中对于这方世界的仙界由来,却是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葫芦鲸吞了大量的仙界核心碎片,那些碎片之上,出现了某些他很熟悉的阵法,以及极为相似的炼制手段。
在那数万卷道书中,记载的可谓是一清二楚,所以这方世界本来没有仙界,可当界外之人来到了此界,炼制了一方仙界,悬在了青天之上。
毁掉某件东西很简单,可要想炼制一方数万里方圆的仙界,他自认没有那个手段,也没有那个时间,更没有那些天才地保。
“你怎么没用,我写的那几道神符?海压制境界,用寻常手段与王仙芝对战,苏玄我真的很担心你。”
脸上写满了担忧的莫山山,绕着苏玄身侧,走了好几圈,再三确认之后,才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知道她家苏玄不会有事,是一回事!
可该担心的照样,也还是会担心。
苏玄看着他家山山,心生愧疚的走了过去,拉起了他家山山的芊芊玉手,说道:“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如此行事了。”随后苏玄话音一转,满是委屈的说道:“山山,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跪搓衣板那传出去了,我这名声岂不是成了,夫纲不振苏真人了吗?”
跪搓衣板这种事情,他家山山原先自然是不知道,可谁能想到,主神那个缺德玩意,真的是苟。
那个被主神空间拉进去的人,能够想到主神,居然会将某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做成话本子,存在图书馆里面。
他家山山多好的女子,都被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给带坏了。
莫山山听后,捂着嘴噗嗤一笑,说道:“夫纲不振苏真人,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今天要真是让你跪了搓衣板,在这方世界,你还不名声扫地。”
苏玄偷偷喝了口酒后,说道:“那倒也是,我虽然不在乎名声,可夫纲不振的名声,还是不要的好。”
惧内!
谁能想到,像他这样的大修行者也会惧内,惧内这种事情,在诸天万界之中,本就是个常态。
哪位威名赫赫的仙家会不惧内呢?况且在诸天万界之中,女性的大修行者,可谓是撑起了大半边天。
苏玄看着他家山山,说道:“这些年的确是苦了你,在故土有夫子压着,在这方世界,又生出了诸多麻烦事,咱们也是好好歇息一下,然后好好的游览下新的世界,新的人间了。”
他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在雁鸣湖畔住着的时候,虽然那时他跟他家山山的修为,还不算是太高,可那时却没有这么多的麻烦。
现在他虽然快修成天仙,可快乐却没有之前多了。
莫山山红着脸,说道:“大白天的不好吧!”
苏玄微微一笑,说道:“天马上就黑了。
敕令,夜现!”
言出法随!
一句话都没说完,广袤的东海之上,金乌西落,夜幕降临。
若是往常,倒还会有人感到离谱,可他们早就看到了更为离谱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感到离谱。
楼船甲板上!
苏玄揽着他家山山的纤腰,走进了船舱之内,而后船舱之内灯火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后楼船升腾于东海海面,悬在了万丈高的青天之下。
仙家楼船嘛!自然是有那么几分玄妙。
楼船朝着预定的坐标飞去,在青天之下的缭绕云雾之中,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长线。
而整个人间,却是乱了套。
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避免不了这个乱字。
人性本恶,只因规矩束缚,可仙界坠落于人间,这个规矩自然是弱了许多。
可至少谁也不敢保证哪一个乡间黔首,会不会是个顿悟了的修行者。
(功到)只在手中铁剑的剑锋所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