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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仇志》三十九、神针相助,情起缘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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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向来身着暴露的诸葛风尘第一次感觉到寒冷。缩身的动作立马被忘尘捕捉,男人解下袈裟替女人裹好,就像当年为她裹好披风一样。

日出还很遥远,明明好像隐约能看到日光。月色真美,梦幻的月光洒向人间,如织起的一层薄纱笼罩大地。雨未落,可湿润粘稠的水滴滴落在手,忘尘知道那是什么,依旧若无其事的陪同赏月。

女人已经没有体力保持站姿,整个重心交给忘尘,努力坚持着想要看到那最后一眼的日光。应景的琵琶声,悠扬回荡,一首《春江花月夜》听的人泛起心中的涟漪。

“和尚,你便是秦仲阳?”眨眼之间一蒙面女子悄然而至。手抱琵琶,端庄秀丽,黑夜尚不能掩盖其光芒。

“你是何人?”秦仲阳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听过,眼前的女人他也根本不认识。

“流觞红船舫主,梁笑茹。”诸葛风尘知道她的来意,若非接过别人的交易,她又怎么无休止纠缠。罢了,服个软,“舫主,我已命不久矣,你无须亲自动手。请留给我最后的一丝尊严。”

“风尘误会了,我听说你的身世后,颇有同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可惜我们没有早些相交,不然定会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诸葛风尘不知道她遭逢过什么苦难,想必她也是个令人同情的女人。

梁笑茹继续道:“流觞红船一向以‘杀尽天下负心人’为要旨,忘尘和尚有负于你,本来该死,不过总算他还有点良心。我愿意帮你们操办一场简易的婚礼,了却你此生的愿望。”

“阿弥陀佛,姑娘慎言。贫僧乃佛门中人,怎能成婚?”陪诸葛风尘走过人生最后一段已经是最大让步,事后有数不尽的罪孽需要向菩萨忏悔,何必再造一条孽缘?

“佛口蛇心,你不愿意?明明心中还有对方,你为何不愿意?难道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菩萨,那我这就去毁了那座有名无实的雕像。”梁笑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人,抱着琵琶大步向前。

“算了,笑茹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坚持不到那一刻,就让我葬送在自己美好的回忆里,随着日光的到来离开吧。”这样的结局她已经很满意,再多的就是奢求。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会胡闹。”尹龙星的出现打断一切,口气就想教训自己的妻、妹一般,让人火大。梁笑茹话还在嘴边,尹龙星又接道:“其实还有办法救诸葛风尘。”

晨光终于来临,照在脸上的格外的舒服,诸葛风尘终于等到那个心中期许的太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风尘,风尘!”忘尘几经呼喊都没有什么用,她整个人随着男人的躯体开始滑落。

“师兄,快抱她进去。笑茹,请你施展幽绡神针大法救治诸葛风尘。”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忘尘不由自主地抱起女人冲进房间。他依然相信还有希望救活诸葛风尘。

梁笑茹正好奇尹龙星怎会知晓她的幽绡冰丝又称神针,人已被半退半拉进了屋子。

“快使用神针保住诸葛风尘的性命。”尹龙星吩咐的起劲,可梁笑茹从来没有用过神针之法,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尹龙星和忘尘同声喊道:“你倒是快呀!”

梁笑茹抱好琵琶,正欲动手,突然心生一计:“她已经奄奄一息,神针过于阴柔,恐一个不慎适得其反。你们准备一个浴桶,注满热水,以热能化去阴寒之力,留下绵柔之功。”

现下正是做早膳之时,厨房热水充足。几个小沙弥行动迅速,片刻之间准备好一缸热水。

梁笑茹吩咐道:“你们全部出去。”

所有人退出房门,忘尘放下诸葛风尘,正欲起身,却被梁笑茹叫住。琵琶弦一拨,房门紧闭,让人猜不透其深意。

“脱光诸葛风尘的衣服和你自己的衣服,一同浸入浴桶。”这般无理的要求是在难以让人接受,倒像是她故意的。

“阿弥陀佛,贫僧先出去,有事姑娘再吩咐。”

“不许走,凭我的功力,尚不能够。我还要你相助运功,尹龙星家中有妻室,外头一众沙弥内功不济,只有你了。还不快脱,等她死全了,神针也救不了人。”梁笑茹别过身去,他自然不会看男人的体魄,何况还是个和尚。

“你?”忘尘无可奈何,为救诸葛风尘,抓住这最后一个希望,只好照做。听到“哗啦”的入水声,梁笑茹即刻转身,琴弦拨动,数条琵琶丝插入女人背后各大经脉。

妙音连连,不停震动女人的周身经脉,忘尘顺势托举诸葛风尘双掌,传输功力。

诸葛风尘所受的是阴阳内伤,有梁笑茹绵柔的内力加上忘尘刚猛的内功,阳、阴、柔、刚四相调和,化为太虚之气。笑茹拨弦的手不曾停下歇息,不知是过了一个还是大半个时辰,诸葛风尘猛睁双眼,呕下一口黑血,一切结束。

回拨琴弦,收回幽绡冰丝,忘尘也同时收功。女人浑身无力,向前倾倒,第一次与自己中意的男人有肌肤之亲。结实的胸膛,散发着男人独特的魅力,不知是**贼本性发作还是受阴阳混元功的影响,真想得到更多。

梁笑茹别有深意的一笑,严肃道:“人已经救活,我先出去了。”

一直淤积在身体里的伤痛随着那口黑血一并排出,让人格外舒畅。

“忘尘,你想……吗?”想干什么诸葛风尘难得羞于说出口,以前对着别的男人从未有过。

“既然你已经无碍,贫僧要去做自己的事。”哗啦起身,光溜溜的身子暴露无遗,诸葛风尘一同起身,赤身相对。和尚心中毫无波澜,视而不见,自顾自穿衣。诸葛风尘确是实体力不支,一个踉跄还是跌坐回桶里。

和尚又变回那个无情无义的和尚忘尘,没有一个回身,径自走出房门。尹龙星知道梁笑茹的花样,什么浸浴疗伤,根本就是给诸葛风尘制造噱头,好在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时,发生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奈何忘尘是得道高僧,白白辜负梁笑茹一片好意。“你怎么就出来了?”梁笑茹恨不能将这个不解风情的和尚一掌打回屋内。忘尘谁都没理,独自走向菩提殿,对着大佛诵经忏悔。

梁笑茹还想质问,又被尹龙星拉住:“你别再多事了,人家自己的事情自会自己解决。你进去看看诸葛风尘如何?”

“你什么身份,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对我有过恩情就可以随便指手画脚。”搞得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她可不认为他们熟到如此地步。风尘她会关心,不需要别人来命令。

“好好好,梁大小姐我求你进去关心一下伤患。”尹龙星做出点头哈腰的动作,伸出请的手势,让人哭笑不得。

透着面纱也能看到梁笑茹的笑脸,是发自内心觉得搞笑。装冷酷太久,难得的轻松。脚步刚迈开,又默默退回:“尹龙星,你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好夫人。这次看在诸葛风尘的面上,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休怪我的音波功对你不客气。”

又是那个蠢女人干的好事,可惜阴差阳错,倒反送来个救星。女人心,海底针,让他去救诸葛风尘的是她,要梁笑茹来杀也是她。

隐隐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尹龙星迟疑地叫道:“佑龙,是你吗?”

咻一声,男人乘风而来,铁剑杵地。“公子!”

“你为何会在这里?”他也来了此处,那大少奶奶由何人保护?一道灵激闪过脑海,让人格外清醒。她支开了所有人,恐怕此时已在施行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想到此处已然晚矣。那个女人做的事情一定分外危险,现下只有保佑她无碍。

诸葛风尘随意的用衣物遮住私密部位,慵懒地靠在床头想的出神。轻微的脚步声拉回思绪,正想找个人说会儿话。“笑茹,你来了?”似乎一同经历过什么,关系自然而然变的亲密。

梁笑茹也没有过多提防,坦然坐下。她也放开的了心胸,本就不想与诸葛风尘为敌,尤其听过她的故事后,更加惺惺相惜。“啊,那个臭和尚真是不识抬举。美人在卧也不懂珍惜。”

诸葛风尘听后心情大好,发出爽朗的笑声:“还是要谢谢笑茹你,我已知足。或许我这样不干净的女人注定得不到圆满的结局,知道他心中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够了。”

梁笑茹叹气一口,放下琵琶,摘下面纱。她果然不负这身段和这气质。“世间万物,不进则退。风尘你向来比世俗女子开明,怎么这会儿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人最应该怕的就是满足,一旦满足就会迷失,不知道该要什么?换句话问你,你的伤好后你可有下一步打算?”

诸葛风尘确实没有想过这层,或许会继续漫无目的的飘走于江湖。实话实说,只能摇摇头。

“这不结了,你不应该放弃,你和那个俊和尚根本就是走错岔路口。我已经听到空梦和尹龙星的对话,知道你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当初其实俊和尚并没有约你,完全是那个大将军为了自己的野心害了你的终生。”梁笑茹此生最痛恨始乱终弃的男人,但是对于良缘依旧热衷,将心比心要是当年自己的父母能双宿双栖,她的命运就不该如此。

“什么将军?哪个将军?”诸葛风尘有些糊涂,怎么又撤出个将军?

“嗯?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是哪个人害的你?那你不会也不知道俊和尚为了大闹朝堂,最后被皇帝下令处死。好在听说空梦大师与当时的皇帝有些交情,才保下他,让他在此出家。”

诸葛风尘确实不知当中还有那么大的隐情。当年门主救下她,后来她学有所成出山,门主只跟她讲过忘尘所在之处。“笑茹,你跟我仔细讲讲,究竟是到底怎么回事?”

梁笑茹对于他们的事确实也不是很了解,只能照着空梦所言,将诸葛风尘落崖后的事情细细道来。中间错接的空洞事情太多,好多东西都白白错过,若非梁笑茹说起,恐怕诸葛风尘此生都心存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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