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没有恨的必要
“是。”对方应着。
接着,倒是没费多少的时间,凌依然便知道了萧子期母亲的情况。
肾病,虽然还没到尿毒症透析的境地,但是也有些严重,之前是保守治疗,每个月医药费要2000多,而前段时间住院了,按照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需要10万左右。
但是10万,对于现在的萧家来说,却已经成了一趣÷阁拿不出的巨款了。
而目前萧母的医保账户中,已经欠了医院2万元了。
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凌依然倒是觉得有些可笑,10万元,当年的萧母,随便一个包,都不止十万元吧。
第二天,凌依然来到了萧母所住的医院中,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虚弱的萧母。
曾经那个趾高气扬,总喜欢戴着富贵珠宝,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出生普通家庭的她的萧母,如今却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虚弱老人。
凌依然还记得,当初她和萧子期恋爱的时候,曾经也费尽心思想要讨萧母欢心,但是换来的却是——“你买的这什么东西,给我用,不是让我丢脸吗?我可从来不用这种廉价货色!真不知道,我们家子期怎么看上你的。”
可是现在,萧母也不再是什么富家太太了,也成了她所看不起的普通人了!甚至,还是这个社会最底层为求活苦苦挣扎的人。
病房有些嘈杂,是4个床位的病房,其他几个病床边,都有病人家属在,唯有萧母这里,却是冷冷清清。
凌依然走到了萧母的病床边,低头看着对方。
原本闭着眼睛的萧母,似有感应似的,缓缓的睁开了那双有些浑浊的眸子,然后在看清了凌依然后,眼睛越睁越大。
“你——”
“好久不见,听说你病了。”凌依然淡淡的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萧母有些艰难地坐起了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凌依然一番,这才苦笑了一下,“报应啊,都是报应……当初如果萧家没有这么对你,那么现在,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了。”
凌依然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只是道,“萧子期前几天救了我一次,我可以支付你的医疗费用。”
萧母一怔,眼看着凌依然就要离开,当即道,“不,凌小姐,不对,是易夫人,我、我不要你支付我医疗费用!”
凌依然的一愣,“你不要?”
“我……我只求你可以放过我们萧家。”萧母一脸哀求地道,“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几年算几年,无所谓了,但是……子期和子怡他们还年轻,萧家如今已经成了这样,还请你放过他们吧,当年、当年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我们萧家,也得到了报应。你和子期……怎么说也是相爱过的人,你又说,子期……救了你,你就发发慈悲,放过他们吧。”
萧母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中还有着一抹害怕。
凌依然看着此刻苦苦哀求的萧母,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凌依然直接去了付费台这边,把萧母的治疗费给支付了。她对萧母,并没有什么同情,不过她不想欠萧子期什么,就当这是还了他那一次的相救吧。..
凌依然往前走着,而保镖则是尽责的跟在了凌依然的身后。
凌依然才刚走到了医院的门口,后面就传来了一声喊,“依然,依然!”
凌依然微微蹙眉,转身朝着身后望去,只见萧子期这会儿正从后面疾步地跑过来。
只是萧子期还没跑到凌依然跟前,便被保镖给拦着了。
“依然,我……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萧子期道。
“好,你说。”凌依然道,给保镖打了个眼色,保镖这才收起了拦着萧子期的手。
“刚才是不是你帮我母亲付清了医药费,还在里面存了10万块的?”萧子期问道。
“是。”凌依然承认道。
“为……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恨我、恨萧家才对吗?”
“当年恨过,不过现在淡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凌依然淡淡的回道,“会给你母亲支付医药费,不过是想当做还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萧子期心口处顿时涌上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有难堪,有苦涩,也有后悔……就好像现在的她,和他之间,已经拉开了远远的距离。
当一个人,站得够高的时候,那么曾经看重的一些,也就不再看重了。
就好比现在,她已经站得足够高了,而他,却是越来越卑微渺小,甚至还这样的落魄,就连让她恨的资格都已经没了。
“我救你……不是为了要什么回报。”萧子期苦涩地道。
“我知道。”凌依然道,她事后看过当时的监控画面,那会儿,他应该是连她是谁都没看清,就先救了她。
“我在知道了当初是以梦陷害你坐牢的事儿后,曾经……也有想去找过你,只是后来……”萧子期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凌依然,“依然,你……可以原谅我吗?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这句话,早在五年前,他就该对她说了,但是却迟了五年。
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那时候,他爱她,爱得纯粹,没有去想过什么家世,什么利益,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所以追求她。
只是后来,一场事故,让他明白了所谓的利益,为了财富和利益,他可以轻易地把曾经爱过人的抛弃,转而再爱上另一个女人!
如今回过头来看看,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的话,那么没那个必要,萧子期,我不恨你,是因为没那个必要,但是我也不至于会去原谅过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今天我给你母亲支付医药费,以后,我想我们最好是不要再见面了。”凌依然淡淡地道,声音是那么的平静。
可是萧子期却觉得这声音,就像是沉重的山峦,压在他的胸口处,压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