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看看窗外,天已大亮,又阖上了眼睛,直到听到客厅里传来的阵阵声音,才想起来,昨天捡了个男人回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赤着脚就往客厅那边跑,她心里着急,按照外头那吆五喝六的动静,他指不定又弄坏什么东西了.
自己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没弄坏什么,他才来了一晚上,就报废了花瓶和沙发……沙发,一想到这茬林虞又面红耳赤,暗暗的埋怨自己,太经不起挑拨,差点应了从欣那厮的话。
推开门看到项羽的瞬间,林虞当即愣住,面部表情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迟疑的问:“你在干吗?”
项羽听到询问,停下动作,一本正经的回答:“舞剑,习武之人不可一日不练。”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吧,这个左手拿马桶搋子,右手握苍蝇拍子的人居然跟她说自己在舞剑!
拜托,你选的武器能不能不要那么销魂,比划剑术的姿势敢不敢别那么认真?
大侠,您练得这是茅坑驱魔剑吗?
林虞扶着门把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感叹着真是败给他了。
项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纳闷:自己这是又做错什么了吗?不会呀,这招式如行云流水一般,即使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剑法还是烂熟于心的。
他走到林虞面前,低下头看着她笑,原本练剑时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眼神温柔缱绻,伸出手想去碰碰她垂到肩头的秀发。
“别这么看我。”林虞突然敛了笑意,硬下口气:“洗脸去,洗完赶紧走。”
“哦……”项羽悻悻的收回了手,撅了撅嘴,给睡眼惺忪的林虞让开了道。
林虞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反倒有几分不忍:“一会儿吃了早饭再走也行。”
一听早饭,垂头丧气的某人立kè
喜上眉梢,咧开嘴笑,孩子气的表情跟他高大魁梧的形象严重不符,这个笑容却让林虞心头没由来的一动。
他真的是项羽吗?那个一生纵横沙场的神话,一念血腥屠城的魔头,怎么会拥有这么纯净的笑容。
难道他的杀戮之心都随着丢失的记忆从身体里抽离了吗?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林虞怏怏不乐的去开门,大清早的来叨扰,幸好已经起床了,不然一定装不在家。
“小林,没打扰你吧?”一个精神矍铄的妇女站在门口,头发一丝不苟的别在耳后,官范儿十足,根部的白发却堂而皇之的出卖了她的年龄。
“陈阿姨,您怎么来了?”林虞尴尬的侧身让她进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还怕被房东太太发xiàn
自己弄坏了家具,今天一大早就找到门上来了。
“别叫我阿姨,说了多少次了请尊称陈女士。”房东太太健步走了进来,环视四周,刚好kàn
到了裸着上半身站在客厅里的项羽,清了清嗓子:“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知dào
检点,这成什么体统。”
林虞慌忙把项羽推进了卧室,又眼见房东太太要往沙发上坐,急急拦在她前面:“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这房子要涨价了,你要是能提前把下半年的房租付了最好,要是不接受的话,就另找住处吧。”
房东口气不善,听得林虞心里一阵为难,她现在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马上给她呀,只得放软了声音哀求:“陈女士,能缓一缓吗?这房子我肯定是要继xù
租的,下半年的前过半个月再给您行吗?”
“行,看在你从没拖欠过房租的份儿上先缓半个月吧。”,房东太太一口答yīng
下来,那爽快程度简直让林虞想三跪九叩一番。她的感谢还没说出口,又听见她说,“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我这屋里的东西可都是文物级别的,你可小心着点千万别磕了碰了。”
“那肯定的。”林虞回答的时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完了,这下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争取瞒过去吧。
“我那乾隆年间的花瓶呢?”
乾隆年间的花瓶?难道是昨晚她碰碎的那个?明明上次还说是元朝时候的文物,这次瓶子又穿越到清朝了?感情这老太太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我放在卧室欣赏了,您要进去看看吗?”林虞不慌不忙的打着马虎眼,说话间打开了卧室的门。
房东刚想进去,项羽一下了把头探了出来,太过突然的动作吓了她一大跳,捂着胸口惊呼:“现在的年轻人唉……我那卧室里的床是民国时候的文物,你们可不要给我弄坏了。”
林虞担心的朝卧室看了看,见探出头的项羽朝她挤眼,回瞪了他一下,房东太太经他这么一吓没进卧室,她可是松了口气。
“您放心吧,屋里的东西我宝贝着呢。”
“我那沙发是清末明初的,你们注意着点儿。”
“我那厨房里的菜板是解放时的纪念品,可别给我弄坏了。”
“我那……”
老太太一旦张口说她那些家具就没个完,明知dào
她在吹牛,还不好打断,最后林虞实在受不了了,来了一句:“我屋里那个男人还是秦朝末年的呢!”
一说出口,她和房东都是一惊。
“你说什么?”
“没什么,您接着说。”她把头摇的跟拨Lang鼓似的,矢口否认刚才的话。
“哦,再就是,卧室橱子最上面有我孙子从小大大的辅导书,你别给扔了,我还得留着给重孙子用。”房东又补充了一句,这才算说完。
林虞频频点头,又是保证又是发誓,才把房东太太哄出了门。回屋后,她突然想起来了她方才说的放在橱子上面的辅导书,灵光一现,这东西,说不定还真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