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言,皆不可信也!”
身为最大的迷信家,曹操此时却理智的一批,双目当中闪烁着怪异目光的他,坐下来之后,实在无心看书,喃喃自语着看向外面:“莫非,曹晖真的跟吾儿性命相连?”
这种狗屁话,他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看嘴上说的是不信,脑子里早就被吓到了。
培养一个继承人不容易,尤其还那么的优秀,就更加不容易了。
如果曹昂死了,他估计会连打仗的心思都没有。
别说,在历史上,他还真就是这样的,宛城之前的他,意气风发,今天灭那个,明天吞那个,那叫一个霸气。
但是到了后面,他却做出了苦寒行这种乐府诗。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以上只是一部分,可也大概能够看得出,曹操当时到底有多么的厌恶征战了。
而之前呢?
之前的他,基本上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去征战,兴奋到了爆炸。
实在是因为,逐渐看着曹丕、曹植这两兄弟长起来的他,真叫一个头疼,觉得这二人都不能继承自己,甚至还觉得俩货不如一个小小的孙权。
生子当如孙仲谋,说的便是这种境况。
这句话,虽然有一定的嘲笑孙权之意,但大部分的意思,还是感慨孙权能够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处于不败当中。
仅仅这一点,便让曹操感慨非常了。
正因为爱子心切,他才会让曹昂出去帮曹晖的。
曹晖本来是他准备好要用来买好其他人,亦或者是找个机会扔出去吸引目光的,不过现在,他可不会这么做了。
想了想,曹操又拿起了书本,嘟囔道:“罢了,且再看看,若是无此事发生,你仍难逃沦落之苦。”
杀曹晖,是肯定不会杀的。
虽然曹晖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甚至只是他用来当做政治斗争的一个利器,不过他仍不会对其下手。
但是,他也不会太看好这个便宜侄儿。
最多就是让他富贵一生,永远无出头之日。
其实只要看到了前面他让曹晖做的事情,就几乎足以看到很多事情了。
哪个家里的长辈,会让自家的孩子去当酷吏呢?
他曹晖又不是纪委,凭什么拉下一个又一个的人?还不就是因为他在后面支撑着吗?
这种人,有一个名词可以形容。
幸臣。
而一般来说,幸臣和酷吏,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也只能保证曹晖富贵一生。
当然,这是之前的打算。
现在的曹操,决定再看看。
“恶来。”
铁塔般的典韦,片刻后便单膝跪地的出现在曹操面前:“在!”
“去查一查,最近跟刘关张三人走的比较近的有哪些人,先不必去管,只需报我知晓便是。”
曹操挥了挥手,继续看书。
“喏!”
典韦答应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了。
不到片刻,他便回来了:“启禀主公,近日一段时间来,刘关张三人与旁人皆不算过从甚密,倒是与一人关系亲密。”
“秦宜禄?”
曹操抬起头,看到典韦脸上的愕然后,便笑着道:“行了,下去吧。”
“嗯!那主公,某这便退下了。”典韦愣了片刻,也就没有多问,乖乖地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曹操才惊愕地自语道:“莫非,世间真有鬼神不成?”
这一刻的他,是真的极为惊讶。
“那就再看看,与我儿性命相连?你也配!”哼了一声后,他继续靠着柱子读书,只不过从其表现来看,却并没有语气当中的坦然。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喊道:“仲康何在?”
“有!”
许褚走了进来,这家伙肥地犹如一座山,尤其是那双手臂,更仿佛是一双可怕的铁箍一样,普通人被那么一掐,怕是立刻就得完蛋。
“去城外看看韦侍中在做什么,令他回来,若是不听……”曹操抬起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地笑容:“打死他!”
“喏!”
许褚更加简单地点头,出门后,他便拿上了自己的兵器快速出城。
……
城外,韦康压根还不知道曹操的心理变化,看着前方的工坊,以及丝毫没有要出来意思的曹晖,他已经按耐不住了:“左右,与我冲杀!”
这一刻,他已下了决心。
纸张之事,关系重大。
而且他相信,曹操不会那么爱护曹晖的。
只要明眼人都知道,若是真的爱护,也就不会让他做那么许多不该做的事情了。
这几乎就是冲着,让他找个地方养老的意思。
也正是因此,韦康的胆子才那么大。
若是曹操内心里跟表面上一样看重曹晖,他说不定还不敢来。
“住手!”
曹昂看到这些人要冲到工坊里,先是吓了一跳,见到形势还没有彻底烧起来,又松了口气,笑着叫道:“元将兄且慢动手,可否与我过来一叙?”
曹晖的面子,可以不给,甚至可以照着他脸上噼里啪啦地打个几十巴掌,韦康觉得自己罩得住。
但是曹昂嘛……
据说曹操深爱此子,若是他敢不给面子,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正因此,他满脸地冰寒,瞬间化开,而后就变成了一脸笑容:“子修兄说的哪里话,康自是愿意,只是一直未曾得了机会罢了。”
……
“这俩人说啥呢?”曹晖仍然在躲避着,不过双目却灵动地注视着下方,随时准备让人动手。
正想着的时候,猛然间他的脸色就是一变:“为何之前兄长不来,现如今却是来了?这,却是为何?”
“哈哈哈哈!”
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前方已经传来了爽朗地笑容。
而后,韦康带着人拱手告辞,脸上一丝不情愿都没有。
紧接着,曹昂脸色一沉,骑着马快速冲入了工坊里,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准备躲进去的曹晖,他不由得笑骂道:“晖弟,如何会是这般狼狈啊?平日里,你不是机智无双的吗?”
“人总有无奈地时候嘛,我也是一样的。”曹晖苦笑一声,也不往回走了,拱手见礼后,问道:“不知,兄长此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