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为何救我?」
明亮的房间里,荼蘼坐在窗户边,任由朱九施针,嘴上却狐疑问道。
朱九细细的看着他的身体变化,神态寻常的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朱砂楼已经查到了荼蘼和长越国主君的关系,主君名唤九离,但他是长越国国王的私生子,他在三年前才被国王的初恋情人带回长越国,九离的母亲和国王重修于好后,就鸠占鹊巢,坐上了荼蘼生母,也就是长越国王妃的***之位。
而荼蘼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也统统被九离占据,并且遭到九离追杀。
跟随荼蘼的旧部,则有一大半都归顺了九离,还有一部分人被王妃所杀。
国王于去年去世,九离今年就成了长越国的主君,这人极有野心,手段残暴,比荼蘼还急于扩充疆土。
起码荼蘼在位时,一直实行的稳扎稳打,缓步发展,是往国家根基方面走的。
由他来做主君,长越国虽然发展的会慢些,但是更加稳固,实力也更强劲,轻易让人撼动不得,在西域的地位不亚于如今的轩辕国。
但九离急功好进,迫不及待要拿下整个西域版图,证明自己的实力,甚至往另一块大陆扩展了地盘,如今长越国已经发展成了长越王朝,但远远没有荼蘼在位时稳固。
而九离之所以能拿下这么多土地,也全仰仗荼蘼在位时留下的根基。
现在这根基被他毁的差不多了,此番出使轩辕国,就是为了掠取轩辕国的资源。
轩辕国若是倒下,高辛国,夏国,岌岌可危。
中原王朝又将陷入乱世之中,百姓即将流离失所。
朱九好不容易从战争中脱身,不愿看天下再陷入战乱之苦,这位荼蘼,既懂民生之术,救他一命,让他和他大哥九离慢慢争斗也好。
有这两人互相纠缠,长越国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轩辕国的地盘闹出什么水花来。
甚至不用朱九出手,长越国便无法对轩辕国造成威胁。
所以,就如同朱九所说的那样,她的确不需要荼蘼做什么,只要救活他这条命就行了。
而她的话并没让荼蘼想到这一层深意,反而深深的看了朱九片刻,「知道了。」Z.br>
直到朱九离开良久,他还是坐在原位,目送朱九离开的方向。
黄衣女子一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露出这副神色,当年主子决定将整个西域收入长越国囊下时,也是这样的神色。
顿时,黄衣女子有些好奇,不禁看着他问道:「殿下,可是刚才那皇后跟您说了什么?」
中午的饭菜很香,没想到平阳村小小一个乡野之地,吃住的东西都比他们国家的百姓好。
黄衣女子爱上了做饭,这几日都是她做的午餐。
不过像今天这样给殿下送餐,还是头一回,因为朱九说了,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吃这些五谷杂粮,只能用小米熬粥,让他吃些流食。
除却朱九的嘱咐外,闽雀还专门开了一张药膳方子,黄衣女子最近都是按照药膳方子练习好久,直到做成现在这种能吃的口味,才给荼蘼送来的。
见来人是她,荼蘼微微回神,看向她道:「莫扎娜,这位皇后的确如民间所说,是个仁慈之人。」
仁慈?
黄衣女子有些疑惑了。
虽然这几天和朱九接触下来,她的确发现朱九不是一个坏人,而且在平阳村所做的一切也十分祥和,就如外界对她评价的那样,是个仁慈之人。
可殿下不是说,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么?
为什么殿下现在会说,她是个仁慈之人呢?
难道,轩辕国的皇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殿下做了什么?
黄衣女子心中思绪不断时,荼蘼已经拿起桌上的餐食吃了起来,开口道:「方才,我问她为何救我,其实是想问她,救我的条件是什么。」
这种话从他口中问出,便是有恩必报的意思。
不管朱九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就一定在所不辞。
朱九也明明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却没有让他做什么。
如此无私的人,除却胸怀大义,心系天下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而这几天和朱九接触下来,看到了她爱民如子的一面,荼蘼也相信他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作为他的婢女,黄衣女子自然是了解他的,听见他这么说,就忍不住诧异:「殿下,那朱九竟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要?」
「嗯,她救我,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举手之劳。」
随着荼蘼认真的说出这话,黄衣女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糟糕,不知道这朱九给她家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殿下好像已经开始相信那女人了。
可他们立场完全不同,一个长越国的人,一个轩辕国的皇后,这明明是敌对的势力,他们两人怎么能这么平和的相处?
黄衣女子想了想,劝道:「殿下,您别这么单纯,有些事就像您说的那样,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这朱九绝不可能只是随手搭救您这么简单,咱们还是再观察她一段时间吧!」
到时候,朱九有什么心思,也都该暴露在阳光下了。
荼蘼听了这建议,明显有些不满,但是碍于黄衣女子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而且她也的确是为他好,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翌日一早,皇宫震动。
贺红缨果然如同书画所说,开始谋害宫中后妃。
这些后妃有一部分都是刚刚才从避暑行宫回来的,其中跟朱九关系最为要好的祖梦兰回来没两天,就宣布病倒,染上的还是不治之症。
也不知贺红缨用了什么法子,竟真的让她看上去如同中邪一样,整个人脸色蜡黄,裹着一层黑气,看起来那么可怕,又神志不清。
闽雀也的的确确为她诊断过了,可结果显示,她没病。
身为兰昭仪身边唯一的陪嫁宫女娜娜,此刻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她守在病床前,屡次三番拉着闽雀的手,求问道:「怎么会没事呢?我家娘娘从午夜开始发病,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没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