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门隔着几道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巫马星津可以听到男人与店长大叔的推搡声。

“给我让开!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这破店砸了。”

“这位客人冷静一下,这里的茶室都是私人会客,擅自闯进去会给其他客人造成困扰。”

很快,声音的主人撞开门,兀地出现。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圆目短须,偏偏戴了个眼镜,就像装成教师的帮派分子,看上去其有些不伦不类。

令人在意的是从头到脚奢侈的首饰,一副阔佬的派头。

门口的吉野太郎看向小百合的眼神怜悯,一脸歉意。

郁纪友人一进门便怒气冲冲地朝着小百合过来,一把抓起和服的衣襟将她拉起,右掌张开作势要扇上去。

但郁纪友人脸上一僵,似乎忌惮什么,最终没有下手,只能重重哼了一声把小百合丢开。

“和你那女儿一样,打扮的这么妖艳为的就是出来勾搭男人。”

“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说罢,踢倒了茶室内的桌案。

茶具器皿散落一地,小百合衣衫被茶水湿了一块,方才端庄娴静的样子变得狼狈。

巫马星津没想到小百合和他见面隐瞒了丈夫。

刚刚还在反思自己,不要成为下一个牙胜彦,结果现在报应来了,他成了那个被捉奸的人。

不管怎样,先解释清楚再说。

“这可能有些误会......”

郁纪友人丝毫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没法把怒气撒在小百合身上,抬腿朝巫马星津踹去,直冲面门。

力道之大足以踹碎几颗门牙,下手狠辣。

郁纪友人没有任何顾忌,就算事后需要赔钱又怎样?他现在有的是钱。

经常避着自己的妻子跟年轻的小白脸有说有笑,巫马星津这张脸越看越不爽,巴不得毁掉。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巫马星津侧头躲开,几乎是下意识的出拳,但立即控制住了手臂。

真要是轰在郁纪友人的脸上,这灵能转动80w匹的力量恐怕直接能开席。

这年头当牛头人都需要学防身术了,这下对苦主的要求就更高。

只是对方的嚣张跋扈超出了他的意料,这下没办法解释了。

“怎么,你小子想还手吗?”

“是又怎样?”

既然对方手段狠辣,那巫马星津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站起来与郁纪友人对视。

因为身高的原因,郁纪友人不得不奋力仰起脖子才能仰视这个少年。

“混账,你在小看我吗?”

巫马星津的视线越过郁纪友人,落在伏在榻榻米上的小百合。

“这是您的丈夫吗?”

小百合抬头,看向巫马星津的眼神尽是凄然,良久才认命般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巫马星津收回目光,接住郁纪友人的拳头,同时手里的硬币弹到他的额头,崩出一块红色。

“啊,好疼!”

郁纪友人捂着脑门,疼的龇牙咧嘴,想要抽出手,用力拔了几下,结果发现纹丝不动,仿佛被铁钳一般死死抓住。

“给我放开!”

50日元面额的硬币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稳稳回到巫马星津的手里。

松开了握住郁纪友人拳头的手,后者被自己的力量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人总是在重复自己犯过的错误。

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给身边人造成的悲剧还少吗,巫马星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事情变得更糟。

他想要给他人带来幸福,而不是悲伤。

巫马星津朝小百合伸出手将她扶起,笑容染上了几分属于荒川琴雪的阳光:

“给您添麻烦了。”

“不过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吧。”

“店长大叔,这里的损失我会赔偿的,在此之前能不能准备一套新的衣服?”

“啊,当然可以。”

吉野太郎不好掺和小百合的家事,只能在内心同情她的遭遇。

衣服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小百合长大之后来的少了,但衣服还在。

每年在大文字山火前,小百合为了方便都会来取寄存在这里的和服,除了样式有点过时外依旧保存如新。

小百合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神采,颤抖的身体在接触到巫马星津的手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少年的手和笑容一样温暖。

她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家中煨雪煎茶。

但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曾经干净整洁的家变得乌烟瘴气,无法继续待下去,出门又没有人能与她一起,日子灰暗无光。

所以巫马星津和她见面,才会让小百合久违的精心打扮。

不是期待和美少年见面,而是为能离开压抑的家,久违的喘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到轻松。

小百合伸手牵住巫马星津的手站起,跟着吉野太郎去找老板娘换下湿掉的和服。

“喂!别想走,小百合你给我记住,你去哪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郁纪友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钞票丢出,全是一万日元的大面额,少说也有几十万。

“用不着你赔钱,那个什么吉野,你给我把小百合带回来,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吉野太郎回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钱,不为所动。

客人是巫马星津和小百合,不是这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他没有服务的道理。

徒留郁纪友人一个人在原地,就像无人问津的小丑独自演出。

郁纪友人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气的太阳穴冒出青筋。

自从和小百合结婚以来,手里的花不完的钱可以让自己得到帝皇般的待遇,从来没有任何人这样无视他。

巫马星津重新坐下,伸手邀请郁纪友人说道: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吧。”

茶室内只剩下了巫马星津和郁纪友人,后者眼镜框下的圆目眯起,盘腿坐下,平静地诡异。

“那可是我的妻子,你想让她去哪?”

“我要说的正是这个。”

“陌生的样子完全不像夫妻,如果说感情破裂,那这表现未免也太僵硬。”

郁纪友人忽然哈哈大笑,刚才的愤怒与现在的他毫无干系。

郁纪友人停下大笑,盯住巫马星津,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让人摸不准到底是伪装还是性格喜怒无常,前后非常神经质。

“被看出来了啊”

“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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