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走进阎罗殿,却听不见任何打斗的声音,他眉头微皱。快步走了进去,只见到原本已经被落秀吉一枪刺穿胸口的泰山王,竟然手拿匕首反倒插进落秀吉的胸口,落秀吉的白衣瞬间一片殷红。原来泰山王,身体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腔,落秀吉虽然贯穿他的左胸,伤势虽重,可仍不至死,这也是薛自霸留的一手后手。

而落晴则被一块岩石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眼通红,撕心裂肺地叫到:“爹!”

落秀吉吐出一口鲜血,一掌想要拍在泰山王的脑袋上,可是泰山王虽然面色极差,但是仍然冷笑着躲开落秀吉无力的一击。

落秀吉回头看向落晴,微笑着:“傻闺女,爹没事。”嘴角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这样又岂会没事?

原本落秀吉使出疯雷之后,薛自霸一行人只得避其锋芒,但是毕竟落秀吉已经身中奇毒,虽然势不可挡,可仍然抵挡不住身上之毒,再加上薛自霸几人轮番游斗,落秀吉终还是露出破绽,可让落秀吉都没有料想到的是,竟然已经身死的泰山王从地上窜起,手拿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

胸口上的伤已经深入脾肺,落秀吉纵使有杀贼之心,却无杀贼之力。他回头对落晴微微一笑,心中到最后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闺女。实则落晴与燕莜霜的性子极像,还记得落秀吉第一次见到燕莜霜时,说因为家中有人前来拜访自己的父亲。落家一手《奔雷枪》再江湖之上也算是赫赫有名,落秀吉的父亲名为落于心,也已经是指玄高手,自己父亲心高气傲,毕生追寻那地仙武阶,可终不得偿所愿,后来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红衣后生打败。他父亲也是江湖中人,自然懂得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自然也输的起。只是令他父亲迟迟不能释怀的,便是那个后生却只有黄庭武阶,这如同一把冰锥此在胸口,多年不得释怀。他父亲自此不再与人交手,甚至是家门都少有再出,郁郁而终。

落秀吉自幼习武,见到自己父亲如此摸样,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学有所成,帮父亲雪耻。所以,那时的,武道就是一切。

而当父亲尚在之时,前来拜访自己父亲之人身边跟着一个姑娘,正是燕莜霜,那时的燕莜霜于眼前落晴的打扮一般无二,只是她身穿黄衣,像极了林间自由自在的翠鸟。

“呆子,你在做什么呢?”燕莜霜靠在院墙上,脸上带着戏谑,笑着问落秀吉。

落秀吉第一次见到燕莜霜,知今日家中有课,想必这位也是客人,只是他练枪正在紧要处,没有理会。

燕莜霜笑了两声,也没说话。等到落秀吉练完枪法,燕莜霜轻飘飘跳到他面前:“现在能和我说话了吗?”燕莜霜歪着头看向他。

落秀吉看了一眼燕莜霜,虽然她是客人,可毕竟二人素昧平生,不会与她一般这样熟络。

“我听说今日有人前来探望,想必你就是客人,为何不在客厅,来院中乱逛作何?”

“我可不是什么客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落秀吉虽然不想和她多聊,自己虽然练完枪法,可是还要练气一个时辰。可他性子醇厚,为人有礼,还是回道:“落秀吉。”

“你就是落秀吉?那你就是我日后的相公啦。”说着,燕莜霜上下打量着落秀吉,丝毫没有羞涩。

反倒是落秀吉一听,面红耳赤,登时大声说道:“谁是你相公,这位姑娘,念你是客人,我才以礼相待,若是没有其他事,还请离开!”

燕莜霜呵呵一笑:“脾气还挺大,你以为本姑娘愿意?只不过是家中安排罢了。”

“家中安排?我怎会不知?”落秀吉心中大急,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院落,跑到客厅,只见到落于心正与一个中年男子谈笑风生。

他也不管:“父亲,何时为我说的婚事,我怎不知?”

落于心见到落秀吉,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客座上的男子笑着说道:“这边是小儿秀吉。”

客座上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落秀吉,微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果然虎父无犬子。”

“燕可兄说笑了,他这小子可配不上你家霜丫头,这次可是便宜他了。”

落秀吉听到二人对话,心知那姑娘说的没错,又问一次:“父亲!”

落于心看向他:“怎么了?”

“父亲,自然你要与我说婚事,为何不事先问我一下,就这般决定下来,可知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混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父给你说亲,有何不妥?”落于心大声训斥道。

落秀吉看着落于心,又看了一眼客座上的男子,随即转头就走。刚踏出门槛,就看到燕莜霜站在门口,双手背后,看着他,笑着也不说话。

落秀吉羞愤难当,直接回自己的庭院。

“燕可兄,刚才小儿无礼,还请海涵啊。”

客座上的男子哈哈一笑:“年轻人若是这点火气都没有,那我也看不上。无妨无妨。”

落秀吉仰头而视:傻闺女,我以为自己娶了你娘,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有了你,我才知,自己一定是前生积下了十世的福缘。可惜我落秀吉今世无福消受,不能陪你们共度此生。

而此时的不通看到落晴的模样,一向温和的他,怒从心头起,手中青柳一挥,落晴身上的巨石,碎裂开来,但是落晴想要起身,尝试数次都未如愿,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回过头看到一旁的不通,泪水如泉水一般:“不通,快救我爹。”不通走到落晴身旁,看着她的双腿,沉默不语。

“不通,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我爹啊!”落晴见不通沉默不语,急的用拳头在他背上敲打,不通伸手擦了一下眼泪,随即起身,看向薛自霸一行人,眼神中第一次透出杀意。

薛自霸不知阎罗殿外那扇石门是被眼前这位年轻人如何打开。那扇石门看似只是一块石头,却也是一块奇石,就算刀枪都难以在其上面留下丝毫痕迹,薛自霸曾经亲手试过,就算自己动用所有手段,都难以将其击碎,若不是自信石门的坚固,他又怎会敢引落秀吉进阎罗殿?不怕他打碎石门离开?

薛自霸冷冷看着不通,见刚才落晴竟然对他打骂,还叫他的名字,自然是熟识,那么此人绝对不会是朋友,那就只有可能是敌手。

“阁下是谁?报上名来。”薛自霸出口问道,好拖延时间,想好对策。

不通没有回话,纵身跳到落秀吉身前,见他胸前伤口,眉头一皱,虽精通医术,可不同也算是习武之人,在落秀吉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脉。

“莫要再运气行功,交给我吧。”不通将落秀吉扶起,走到落晴身边。

薛自霸见不同如此目中无人,对身旁五位阎罗一使眼色,就有两位阎罗攻向不通。落晴看到,急忙大喊:“小心!”

不通神色未变,手中长柳几片青叶飘落,在空中消失不见,再看到那两位阎罗跌落地面,生死未知。

不仅是落晴,就是薛自霸几人都心中惊骇,弹指杀黄庭,这人难道是地仙?不通将落秀吉放好,这才抬头看向落晴,微笑着说道:“我来了,现在已经无事。”

落晴不知因为心中担心,还是真的害怕,抑或是对于自己任性,让父亲如此模样的愧疚,泪水如花。

不通见落晴又哭,慌张不已,想要伸手帮她擦拭泪水,可手停留在半空之中,迟迟未动。他摇摇头,随即站起身。

见不通竟然有如此功夫,薛自霸便再也没有与此人交手的心思,可是若是自己就这般逃走,又哪里轻松,他目中寒光一闪:“已经到了这地步,那便鱼死网破!”

三位阎罗听到后,虽然心中不愿,但是见到不通弹指间就杀掉两位黄庭,自己也放手一搏,各自拿出看家本事,冲向刚刚转身的不通。不通深情黯淡,他仿佛并未在意眼前几人,好似在想它事。

“若是可能,我愿斩断三千丝,如那佛家们。”话音刚落,细柳化作飞剑,斩向三位阎罗。

薛自霸此时来到石座之后,按下一个机关,便有一道石门打开,虽然他嘴上打算鱼死网破,可是自己却从未想过再次了了自己的性命,跳入石门,看了一眼已经将三位阎罗斩杀的不通,按下一处机关。

“今日毁我阎罗殿,你们就留下里陪葬吧!”石门关闭,随之而来的是山崩地裂的声响,原来薛自霸早就在阎罗殿埋下硝石,欲炸毁阎罗殿。

不通仍然呆呆站立在原地,一动未动。落晴听到响动,见滚石落下,眼见此处洞穴就要坍塌,她心中焦急,对着不通喊道:“不通,阎罗殿要塌了。”

不通这才回过神来,挠挠头,赧然一笑:“走神了。”

他看了一眼崩塌的阎罗殿,随即说道:“古有华山沉香救母。现在想想,情之所至,山河立开。虽然我不通不为母子之情,但仍是为情。今日也来试一试。”

说着他拿着青柳,看向已经被碎石堵住的洞口,神色淡然,随手一挥,只见到一道绿光,转瞬即逝。

而在是门外等候的燕莜霜,见不通进去后迟迟没有出来,心中担忧,刚要冲进去时,却见到山石崩塌,只好退走。

“相公,晴儿!”燕莜霜双眼含泪。

可就在自己绝望之时,只见到山中一道绿光冲天而起,阎罗殿所在山峰,竟如同西瓜一般,一分为二。不通脚踩青柳,抱着落晴于落秀吉飞到空中。

就算是燕莜霜,也不得不吃惊不已,这已经不是一般武夫所能做到之事,当真是地仙?不,就算是地仙,也不一定有这般本事。

不通看到燕莜霜,这才缓缓飘落,将落晴于落秀吉放在地上。燕莜霜一把将落晴抱在怀中:“死丫头,你要吓死娘亲了。”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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