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手握着帖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便收了起来。

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相遇,莫名其妙的谈话,莫名其妙的送来一个帖子,一切都是莫名其妙。

可是刚刚的时候肖童感觉很舒服,两人闲聊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拘束,可以畅所欲言。

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心生亲近的感觉。

他转身向着家里走去,原本留在家中的青木元气所化的假身,随着自己远离,应该已经重新化为元气散去。

离家一天一夜,父母看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该是怎样的牵肠挂肚。

吱呀!

木门推开,肖童迈步走了进去。

青蛇从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冲出,落在肖童的左肩上,白鹤从天空落下,立于肖童的右侧。

肖童已经和父母提起过青蛇、白鹤的事情。

肖崇阳、柳婉娘并没有任何意外。

但是看到出现的肖童的时候,柳婉娘的双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泪水滚滚,刹那沾湿了衣襟,哭肿了眼珠。

“童儿,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毫无音讯,临行前,你怎么没有说一声,让你母亲担忧到现在,饭都没有吃一口。

我们也知道你修成道法,有着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跟你师父在山上修行多年,也读过书,应该知道一句话,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啊。”

肖童听了,满脸羞愧,双颊滚烫通红,低眉垂目,心中生出几分惶恐,“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以后孩子再外出的话,定会告诉父亲、母亲。”

虽然,这一次外出肖童没有全盘托出实情,也是怕父母担忧,但是他也没有辩解,直接认错。

柳婉娘仍是哭了好一阵子,才治止住了眼泪,嘤嘤说着,“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村里的孩子像你这样大的年龄,都已经成家。

你虽然修行道法,可是我和你爹爹,也听说过许多故事,知道世间那里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人,都终将老去,归为黄土。

我和你爹爹对你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希望你早日能够给我们添一个大胖小子,让我们老两口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就满足了。

等你有了媳妇儿,心就收了,也就不会无牵无挂的四下乱窜,到时候心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若是能够有个功名来光宗耀祖,那更是再好不过,以后我和你爹爹九泉之下,见了你肖家的列祖列宗,也会倍感有面子的。”

肖童听了顿时有些坐不住,他是一心求长生的,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娶妻生子的事情,而且这个时代的人,确实女孩十三四岁,男孩十四五岁都开始结婚。

但是在他融合的记忆中,这个年龄的人还是个孩子,根本不适合结婚生子。

“父亲,母亲,我如今一心向道,一时间,孩儿并不想结婚生子,就算是结婚生子,那娶来的媳妇,也是要相伴一生,永结同心的人,孩儿也希望能够寻到一个可心可意的道侣。

我还没有好好的考虑过这样的事情,给我点时间,容我考虑清楚。

这事情,暂且不提,以后碰到有缘再说吧。”

肖童修行多年,也是有些面红耳赤,落荒而逃,回到屋里。

屋里。

解臣伏案疾书,双眼垂泪,眉心处一点殷红,仿若血滴凝聚而成的朱痣。

“王五。

把这封书,送到曹州我老师那里。

不可有误。”

王五接过解臣的手书,叠好放在怀里,“是,公子,我这就去。

公子,你也保重身体,莫要操劳伤神过度。”

解臣点了点头,他的胸中才气凝聚出来的星辰被肖童所破,以后读书再多,都无法凝聚才气,只能成为一个普通读书人。

无法施展儒门的手段,使他在士林中很难继续成长下去。

这让他胸中有着恨意汹涌,恨肖童太过无情,断己前途,害己父亲,此仇不共戴天。

自己的父亲确实有错,以孩童之精气神来养神胎,修邪法。

可是那些孩童,大多都是贫民,是贱民,他们的性命贱如草芥,怎么可以和自己尊贵的性命相提并论?

而且抽取他们的精气神,他们也不一定会死。

事发之后,给他们一点补偿,不再继续练就邪法便是,自己的父亲罪不至死,自己读书养气多年才点星成功的眉间星辰,更不应该被破。

“师父或许会有办法,让我恢复才气,重新点亮我脑海星辰。

但是前提是我定要替父报仇,不然的话,就是不孝,再也没有机会重归儒道了。”

王五带着解臣的手书前往曹州。

曹州这个时候,却是官场震动,很多富贵人家,都托关系,找到了曹州知州张炳贺。

希望曹州彻查宣德府诸县十六家权贵死亡的事情真相。

一夜之间,十六家权贵中都有人死去,震动四方,人人自危,心生恐怖。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也不知道是谁一剑斩了他们的人头?

这一剑因何而来,最终又会斩向哪里?

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等人?

谁也不知其中缘由。

都害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一时间。

宣德府的权贵,通过种种关系,向曹州知州张炳贺施压,务必要查清楚其中的缘由,并且把行凶作恶的人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曹州最为知名的道观玉真观的道人玉真道人,更是白日乘龙升天,后有强者追赶,至今未归,估计已经身死。

两者之间是否有着联系?

谁也不知道,曹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州风起云涌,草木皆兵。

也是这个时候,王五带着解臣的手书,再次踏进了曹州城内。

曹州城比起宣德府,比起大野县,比起麒麟镇,比起肖家庄,繁荣昌盛了不知道多少倍,人来人往。

可谓是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

让王五很是惊叹。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向玉真观的玉真道人求道法,而今再来,恍如昨日。

路上有人议论纷纷。

“张家的大老爷死了,被人一剑取人头!”

“死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杀人者,会不会是个仇富的江湖浪人?”

“不知他们死了,玉真观的玉真仙人,听人说也被人一剑杀了,曾经有人见一颗大好头颅从半空坠落,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通过衣衫,依稀可以分辨出来,死者就是玉真道人。”

路上行人太匆匆,可是王五感觉浑身发凉。

在他心中犹如仙人的玉真道人,竟然也被人杀了,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凶残的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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