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豆粒大的雨点。

从天而降,打在一株老柳新抽的嫩叶上,又从柳叶尖上滴落,砸在秦牧的眉心处。

秦牧一个铁板桥,倏然而起。

本来已经以为稳操胜券的董超都已经放松警惕懒洋洋的准备往回走了。

秦牧和杰克李之间的这点破事他知道个大概,而老板娘黄桃的做法他不以为然,什么一百万二百万,给他二十万他就能让这个倒霉蛋小保安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李老板呀,真是年龄越大胆子越小了,好些事做的畏手畏脚,不痛快。

秦牧蹭的在他身前站起来。

意识到危险的董超赶忙撤步。

可为时已晚。

秦牧重心置于后脚,前脚尖翘起,用以钩住董超的脚。螳螂七星步,随后两臂爆裂挂打。

董超赶紧屈膝缩脖子,躲过这出其不意,快入闪电的一击。同时切掌顶这肘,意图转守为攻。

但他顶出去的手肘,逐渐没了力量。

秦牧螳螂回首,用一种擦劲密肘击中了董超的两处太阳穴,螳螂拳把手腕处的关节称为密肘。

董超两眼发黑,随即晕死过去。

凭借十二路潭腿曾在省城地下拳坛创造过连续三十六场不败记录的王索,完全没料到秦牧的突然暴起。

明明这家伙已经被打到体无完肤,半死不活。

怎么可能突然爆发出这么惊人的战斗力。

难道之前的持续了几分钟的挨打,都是伪装?

完全没必要啊!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因为高手过招,如两碗相碰,哼哈之间,决胜负甚至决生死,这个关头容不得他去考虑太多。

王索出腿如鞭。

秦牧螳螂臂只是被动格挡。

而王索越踢越心惊,他学艺的时候听师傅说,螳螂拳的高手能够练到挥臂如刀。

起初他以为只是个传说,现在信了。

因为他每一腿都像是踢在了刀刃上。

他有些担心继续出招的话,他的腿都会被直接割断。

力由心生。

王索心慌,力不足。

秦牧看准时机,螳螂勾手擒住他的脚踝。

螳螂手坚硬如铁的手指,先打脚踝,再打膝盖窝,三打腹股沟,四打心口。

王索被四连击打的双脚离地,仰面腾空。

秦牧化勾手为掌,跨步向前,一下拍在王索的面门上。

王索头先着地,没了意识。

坐在商务车里的黄桃无比错愕,这一切转变的太快了。本来她打算看个打落水狗的好戏,没想到却是扮猪吃虎的剧本。

此时的秦牧锋芒毕露,整个人的气场就像是被烈度老白干粹过的青龙偃月刀。

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秦牧看着惊慌失措的黄桃,流出一个邪笑。

他一手拎住一个后脖领,拖死尸一样把李家的两位保镖拖到商务车门口。

随手扔进车里。

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李太太,带他们回去吧,一会这里人就多了,别影响我工作”。

黄桃往后缩了缩身子,生怕沾上两个保镖身上涌出来的血,现在这俩人是死是活她也搞不清,带着颤音说:“你这是在犯罪”。

秦牧两手撑住门框,恶狠狠的说:“李太太,你确实挺诱人犯罪的”。

黄桃惊叫一声,她还真怕秦牧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就在她家车里对她做出非分的事来,她兔子一样从后排直接窜到前排驾驶位上。

都没关后车门,一脚油门就跑了。

足足跑出去二十来公里,确定秦牧没有追上来,才停车,却没有熄火,这时候她才发现,跑的太匆忙,驾驶位的把手勾住了她的裙摆,一大片大腿走光了。

雨开始下大了,打着车箱噗噗噗响。

她整理好衣服,给儿子杰克李打了个电话。她也算是见过世面,总感觉秦牧绝不仅仅是一个保安,后排躺着不知死活的那俩货,她们家一年都要支付上百万的薪水,以秦牧表现出来的变态武力值,怎么可能只是个底层保安呢。

电话接通后。

“杰克,你跟妈妈说实话,这个秦牧到底是什么来头”

“哪有什么来头,就是个欺骗青婷感情的小白脸啦”

“我跟你讲,你有事情不要瞒着爸爸妈妈奥,不然咱们家有个判断失误很容易惹上麻烦的,你也不小了,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好了,好了,烦死了,你们的儿媳妇被人抢了,你在这里数落我,你们不想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又办法”

“哎呀,你这是说什么话,从小到大你给我招惹了多少是非,喂,喂,喂”

那头挂断了。

黄桃母子因为秦牧而争吵的时候,莱安的另一处地方,也正因为秦牧而面红耳赤。

莱安巡捕司机动队办公楼301室。

门外头一帮探员正竖着耳朵偷听,一个从二楼上来的文职警司手里拿着一份关于巡捕司用设备采购的文件来找队长杨若水签字。

一个胖警司把他拦下来,胖警司就是当日在莱河桥发现金四车里枪械的那个人,他小声说道:“里头正拍桌子呢,别进去找不自在了”。

文职警司好奇的问:“谁呀,杨老虎都敢惹”。

胖警司压低嗓音:“雷队呀,雷老虎,一山不容二虎,看来一公一母也不行”。

文职警司说道:“这次是为什么呀”。

胖警司有些得意的说道:“还是因为莱河桥那个案子呗”。

文职警司笑了笑,说道:“金四那孙子还没招供啊”。

胖警司撇撇嘴:“这孙子现在哭爹喊娘的叫唤冤枉,表演的比窦娥都冤”。

文职警司面带不屑:“鉴定报告我看了,上头有他的指纹,他赖不掉。不过你小子真是好运气,这么一批军火,比咱们机动队的火力都猛,多大一功劳啊,让你给赶上了,什么时候给你庆庆功呀”。

胖警司笑的嘴巴咧到后脑勺,嘴上还是谦虚的说:“庆功就免了,压压惊是真的,当时差点没把我吓死,我们就去了四个人,带枪的就三,子弹加起来没有二十发,他们二十几个,那么多家伙,真要让打起来,我可能就光荣了”。

文职警司掏出一根烟,又想到司里新规定办公楼不许吸烟,又把烟放了回去,沉吟说道:“到真有点琢磨不透,听说金四这孙子是要跟一个什么保安约架,他犯不着搞这么大动静啊”。

一声巨响,不知道又是哪位队长在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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