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沈清眼中冷芒一现,一道蓝芒在通道口一闪,逃走之人身法飞跃破空声,便突兀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发生的极为突然,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到底从何而来。

他为什么这么强,为什么又突如其来屠杀他们,除了无尚宗剩余的两人,其他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绞尽脑汁,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他的动机,那便是此人想要灭杀在场所有人,独吞所有秘宝。

滴答。

无笙锃亮的光头顿时冷汗狂流,从未遭遇过如此场景他的喉咙微微滚动,向和理颤抖着低声道:“师兄,这下怎么办?”

“先冷静。”和理深吸一口气,相比其他人,他的气息倒也算得上平稳,在场所有人只有他理解这个人的目的,

那个人恐怕朝见过传闻中的“异客”。

但他为什么没有被腐蚀,和理却不能理解。

孟呈心有余悸地说道:“道友,你不会是想杀掉所有人,独吞这一地秘宝吧,不得不承认,你的胆量和胃口真是大。”

沈清淡淡看了一眼这位中年人,平静的声音如同清风般飘出,“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想要这批东西。”

此话一出,众修士纷纷恍然,这是修的几世都得不到机缘,居然不想要?

孟呈自然不会相信,又道:“道友实力高强,在下自称不是对手,我们愿意放下所得,但愿道友放我们天涯阁所有人一条生路。”

“你们死了,东西不也还是留在这吗?”沈清似笑非笑地回道。

孟呈抹了抹刚才惊出的冷汗,然后强行镇定自若地说道:“道友,难不成你想赶尽杀绝,我们在下这么多人未免不可以一战,当然你若是还能再施展出刚才那一击,就算孟某死了,黄泉地下也便是心服口服。”

“你说得对,我确实施展不出来了。”

“但……打你们几个,足够了。”

沈清缓缓揭开自己易容的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众人都是愕然。

刘弃看到这人真面目,顿时眼瞳极速放大,顿时双脚仿佛绑了铅块似的,再也不敢移动一丝。

“居然是你!”

几乎一瞬间,刘弃再度失神,刚褪去的寒意重新涌上他的后脑。

“为什么不能是我?”沈清淡笑一声,便是冷漠道:“刘兄,你不是想要拿我当磨刀石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卧槽,老沈,你搞毛线啊,别节外生枝啊。”这下连天道也开始惊出一身冷汗,明明保持神秘,让他们全部退出就完事了。

如此诡异的对话,让其余修士面色微变,极为默契地向着刘弃的方向望去,对沈清的身份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你认识?”

曾经神色冷峻如昔,威风凛凛的他,如今甚至连目光都不敢直视,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挺直腰板,道:“你到底是谁?”

沈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冷漠地说道:“我是谁很重要吗?”

“还是说,你的自大不是来源于你的底气,只是来源于你的自卑?”

沈清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好像事实就该如此。

刘弃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和犹豫,突如其来针对他打击有些手足无措,他忍不住咬紧牙关,心头升腾起一股烈焰。

“难怪大周风华宴没有对你发出邀请。”

这一句话,彻底让刘弃心头炸开。

“我要杀了你。”他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激动,这是他永远不能被触及的底线。

在以往,他一直以与李超然平等的实力看待自己,然而,先是被一个对李超然不屑一顾的家伙羞辱了一番,接着又未收到大周风华宴的邀请函。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渐渐认识到,他或许一直都过于高估了自己。

以至于沈清随便挑拨几句,都让他无法平静下心来。

激动情绪让他忘记了恐慌,但也忘记了细节。

刘弃悍然反击,气势凌厉地施展出他那惊人的玄修,但是缺少燕雨婷加持,威力远不如初,并且暴露初许多致命弱点。

他的招式虽然凌厉,但还未接近,光是举手间,沈清轻松地洞察到他的攻击节奏,他的身形闪动,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灵活地躲过了刘弃的攻击。

接着,经典沈清招牌抢入内线,手腕一抖,以身体协调带动真元挥发,以真元催发力量。二连击剑,一剑胸,一剑首,收剑,顺势转身绕过刘弃。

“跳梁小丑,就这水平,也还想拿我做垫脚石?真是大言不惭。”

临死前,还不忘接受一次打击,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找回场子里。

一道道粗狂的呼吸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师兄,师兄。”无笙彻底开始失神了,他紧抓和理的袈裟,疯狂扯动。

“冷静,冷静。”和理连忙摁着他,但这一出之后,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骇然不知何时浮现在他的面容上。

“刘弃?刘弃死了。”几个存活的弦月宗弟子,现在反应过来,颤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

寒山猛的一个箭步,先站了出来,朝着沈清道:“少侠,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也并未得罪过你,能否放我一条生路,我绝不透露此地发生的任何事情,如有食言,心魔反噬,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寒山保持着原样,直直地向后躺了下去。

沈清冷漠地望着寒山的尸首,并未回答,其实,寒山十分识时务,也并没有得罪过他,他若是散修一个,放了也就放了。

但是他的身份是来自宗门,试想连刘弃都死在里面了,你一个寒山能活在走出去,什么不说,你觉得可能吗?

就是他真能不说,宗门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说。

既然想做到斩草除根,那么也只能一同斩杀了。

这就修道无情!

“话说我在等我的真元恢复,你们在等什么?”

先前一直不紧不慢的沈清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就开打,孟呈和许太平等人还未把阵势摆好,光芒便是一闪,一道比刚才还要更加猛烈数倍的剑光横空而过,一眨眼,便是只剩下四人。

孟呈与许太平等人不敢懈怠,但是两人眼前突然一黑,许太平反应得快,立即后仰半个身位,只闻一道劲风掠过面门,伴随一丝刺痛,他的视线恢复正常。

“这是剑势。”他突然反应过来,与此同时,耳中又传来另一道声音,“施主!小僧,了解这海眼的秘密!不要杀我们……”

但他话还未曾说完,一阵剑光再度闪烁,他便看到一个带着恐慌的头颅在地上滚动,此刻看起来颇为几分诡异。

孟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硬吃了这一招,他眼中燃烧起了赤红的火焰,低头望着胸口那一条三丈深血痕,血痕虽然浅,但实际上凛冽的剑势已经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将其绞杀得一塌糊涂。

兽元之典,古老的修行之法。修士以摄取妖兽之血为媒介,引导野兽的蛮力注入体内,借此迅猛提升战力。然而,这种力量犹如双刃剑,若是修士心志不坚,极易被兽性所侵蚀,最终沦为理智尽失的野兽,迷失在力量的迷醉之中。

并且死得不彻底,也会被兽元控制,成为一个只知道本能的野兽。

可以讲,现在孟呈作为人已经死去,但是作为兽元,他还是活着。

“哦豁,原来是兽元之典,没想到都玄真新纪元四零七年了,还有人修炼这玩意,真是罕见。”

孟呈仿佛有一头古老的凶兽在他的血脉中呼啸而出。他的身躯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上的青筋暴起,如同蟠龙,他的五官扭曲变形,眼睛变得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嘶吼,贯穿整个广场,竟似乎将他体内愤怒的兽力推至极点,即便是沈清也不得不对这种原始的暴戾之气感到诧异。

望着他宛如脱缰之马身形冲了过来,沈清扬剑反击,他的攻势虽然略显笨拙,但数量之多、速度之快令人惊讶,沈清眉头微皱,刺出的剑光总是洞穿对方,却犹如切割空气一般,似乎未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阻碍。

每一丝剑光穿体而过,孟呈的身躯均应声喷射出血雾。

许太平看到如此场景,毫不犹豫将刚才得到东西全部抛下,甚至连自己的存储腰带都丢下来,只是拿起自己刀,朝着通道便是冲了过去。

“放我一条生路,东西我放下,霸刀门也不会找你复仇,我许太平说到做到。”

就在走进去的一瞬间,沈清手腕快如闪电,通过多个血洞连成一线,最终将犹如丧尸一样的庞然大物给彻底分解。

他立即一动念头,沿途布置剑光快速律动。

剑光如同利刀割裂空气,每一道都穿透许太平似乎已经不再属于活人的身躯,仿佛将他拼命维系的生命力逐一挑断,然而,在接近死亡的边缘,死绝境上居然爆发出极致潜能,反应判断力和身体的控制能力超出他原有的水平,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冲破了剑阵束缚。

全身布满剑痕的许太平血迹斑斑,宛如一具走出地狱的血人。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下最后的求生意志,摆脱了沈清的剑阵后,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向前狂奔。

此时的沈清已知追赶为时已晚。

他微微皱眉,心中默念一句,“但愿他能死在幽魂围攻之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并非每个局面都能掌控如棋局。

沈清深深吸了口气,散开气息,接下来,他就要彻底了结一段故事,了结一个王朝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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