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到地府后,我二话不说直奔阴司大堂,往大桌子后头一坐,两旁鬼卒侍立,身后柳无常随从,左右文书鬼判执笔待命,好家伙,跟县太爷升堂似的,真有派头。

简短截说,我把那个黄衣女鬼放出来一看,她那衣服都跟褪色了似的,已经发白了,看来阴阳令不光能收鬼,还能净化。

可这女鬼一脸茫然,问什么都不知道,据她说,她只记得是在七天前被一个法力很高的人拘住,就一直受他使唤,但是以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包括自己的来历,是怎么死的,因何冤屈才化为黄衣厉鬼,统统都忘了。

我又问那个拘住她的那个神秘人长相特征,她也说不出来,因为每次被召唤出来都是在夜里,那个人隐身在黑暗处,什么都看不见,至于那天晚上害小女孩的事,她倒是俯首认罪,还对我感激涕零,说要不是我出手收服了她,以后还不知要被那个人利用,做多少害人的事,到时候早晚会被天道惩罚,魂消魄散是一定的。

而那个核桃,黄衣女鬼倒是知道,她说那个核桃就是她的存身之处,而且那个神秘人手里,应该还有好几个核桃,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拘禁着其它的恶鬼。

我这才明白,原来小玲尸身手里抓着的核桃,就是拘禁她灵魂的器物,看来那个人是想把她的魂魄困在那个小院子里,但是那个核桃被我无意中摔裂了,而且那核桃本来就是两半的,拘禁了魂魄后才又粘在一起,摔裂了,小玲就自由了,如果正常的话,现在她应该已经在地府里了。

其实我刚开始的时候一直怀疑这个人是常东青,但是黄衣女鬼说,那个神秘人虽然没看清面目。却看到了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这一点就不可能是常东青了。

但是这个人跟常东青是否有关系呢?那个常东青到底又是什么来历呢?我揪着头发,苦苦思索了半天,最后放弃了,我是没那个推理能力,这事还是等老纪的调查吧。

黄衣女鬼被带走了,先去孽镜台,然后按业处理。至于是下地狱还是投入六道,就看她的造化了。不过黄衣女鬼十分的高兴,毕竟她这样的幽魂恶鬼能来到地府就已经是非常破例了。

处理完了黄衣女鬼,我本想顺便把小玉姐妹俩也放出来,但是又一想,这姐俩可不同一般。双魂同体,恶煞级别的啊,如果放出来,那指定是下地狱,而且还是很深很深的那几层,搞不好就永世不得超生了,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让她们在阴阳令里待着吧。或许以后还能帮我的忙。要是有机会。就帮她们超度了吧,毕竟她们跟黄衣女鬼不同。那个女鬼害死了小玲,也许她也是个可怜人,但在我这里不值得同情。

我又把徐斌叫了来,他说小玲已经送去半步多了,那孩子心灵纯善,虽然是被害死的,但是无丝毫的怨念,很快就会被安排重新投胎,我满意的点点头,忽然灵机一动,对柳无常说:“老柳,拜托件事,不知道是否违反阴律。”

柳无常躬身问道:“大人可是想给那孩子找个富贵人家投胎?这个倒也好办。”

我摇摇头:“不是找富贵人家,我是想让那孩子,还投生在她原来的家里,这样一来,她的父母就当是重新养她一次,女儿还是原来的女儿。”

柳无常点头叹道:“大人真是用心良苦,要是世人都能有大人这般心肠,这世间,可就要干净许多了。”

我微微一笑:“其实这世上本来就是干净的,乱了的,只是人心。”——

回到阳间后,我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也不再那么纠结郁闷了,心情好了许多,因为小玲再过一年半载的就可以重新投胎回到自己的家,那个黄衣女鬼也顺便得以解脱,总的来说,都算是比较好的结局,看来,做好事真的能让人身心愉悦,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不过赵叔全家依然沉浸在焦虑和悲痛中,我却只能眼睁睁的干着急,这事也没法说,除非我敢冒着天谴的危险泄露天机,但是话说回来,我就算真的说了实话,谁信呐?

要了命了,我每天还要被拉着满大街的去贴寻人启事,开始我还很别扭,但慢慢的我反倒努力了起来,唯一知道真相的我,每天都很卖力的去假装寻找,不为别的,只为了赵叔两口子那日渐憔悴的容颜,为了他们头上悄悄生出的白发,为了那个已经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奇迹,我希望我的努力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的安慰。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派出所那头,也好像重视了起来,不过也只是多来了几次,多问了点情况,然后在人贩子和倒卖器官那头下了不少功夫,可惜,也都是无用功。

我在西墙根角下面,种了一棵小树苗,本来想种花的,但是花朵太容易枯萎,天再冷些它的生命就要结束了,这是一棵小杨树,我想,等一年以后,小玲再回来,这棵小树就会伴着她一起长大,墙角下的秘密,或许若干年后还是会被人发现,但那时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时光,将会是最好的忘忧药。

对了,我还抽空去了一次舅舅家,因为老妈跟我说,姥爷已经在上个月搬去舅舅家了,他那个老伴,因为子女反对,已经被强行接走了,而姥爷的年龄越来越大了,身体最近也不好,再加上这一气,已经不可能继续一个人生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很是为姥爷担忧,同时又十分气愤,你说老人找老伴怎么了,老年人就不能追求幸福了?老伴老伴,老人都需要一个伴,子女再孝顺。也不可能时刻陪在老人身旁。而且听说那个奶奶的子女还很不孝顺,口口声声说是怕丢人,其实就为了老人的一点退休金,宁肯让老人孤单的独守空屋,也不让老人快乐的度完余生,我真的想问问他们于心何忍,老年人找对象就丢人吗?嫌丢人你们这些王八蛋是从哪来的啊?

舅舅家住的也挺远。我好不容易赶到了地方一看,姥爷居然没在,一问,舅舅才尴尬的说,姥爷搬去敬老院了,不过是他自己要去的。他说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我看着旁边一言不发,却满脸趾高气扬的舅妈一眼,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姥爷不是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而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默默的走出了舅舅家,我拦了个出租车,拎着我买的所有东西,直奔敬老院。

距离倒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这是个私立的敬老院,红墙白瓦。青砖小院,院子里绿草红花,树荫成行,虽然不大,环境居然很不错。

而我刚走了不远,就在三三两两的老人中看到了姥爷的身影,他正在和一个老头下棋,似乎很轻松,很不经意的样子,满脸都堆着笑。

我几大步就跑了过去,高兴的喊了声姥爷,姥爷听到我的声音,惊喜的回过头,而旁边跟他下棋的老头儿也转了过来,两个人满脸慈祥的看着我,一起笑了。

哎呀,哎呀呀呀,一看见这人,我也是满脸的惊喜,老熟人啊,这不是赵阳阳同学吗,哈哈,老赵头儿啥时候也上这来凑热闹啦?

俩老头扔下棋盘,跟两个老小孩似的,拉着我兴冲冲的就跑回了屋子,这是一个双人套房,屋里就两个床,正好他们俩住。姥爷拉着我的手高兴的问这问那,老赵头则是低着头翻起了我带去的东西,翻到好吃的就咧嘴一笑,翻到用的玩的就丢给姥爷,我看着这个老糊涂虫,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白,这俩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像,都那么可爱。

对于姥爷最关心的近期情况,我什么都没有说,也许他们都比我懂的更多,也更有经验,但此时他们都是失去了那种神秘力量的老人,顶多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他们现在应该享受生活,在剩余不多的日子里,好好的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至于那些麻烦事,都是我一个人的。

就这样,我陪两个老头儿待了整整一天,当然了这中间我也挑能说的事给他们讲了个大概,而他们也给我讲了很多故事,实际上那就是他们的经历,他们是在变着法的教我东西,我默默的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看着他们生活的都很好,我也放心了,这里虽然不是家,却有朋友,有爱,大家相处的都跟一家人一样,儿女们省心,老人们开心。隔壁屋里的一个老太太还不停的叨咕着:再好也不是家哟。

其实我倒是觉得,只要有爱,何处不是家呢?

就这么平平静静的又过了一段日子,我每天都去给那小树苗浇水,然后无聊的时候就站在那里看着小树苗发呆,就好像它会突然一下子长大似的。

这些日子变化很大,赵叔两口子基本已经绝望了,也不再出去漫无目的的寻找了,派出所也没消息,老爸去重新学习考驾照,准备继续开车赚钱养家,而我则在家里宅了起来,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轨道。

岁月无声无息的前行,偶尔我还是会去地府审些案子,跟柳无常和老徐他们聊聊天扯扯淡。没事的时候,也常常想起我的朋友们,不知道最近都在忙什么,很久没联系了,其实我也没怎么主动给他们打电话,只是打过一次电话给老纪,但却提示关机,第二天打,还是关机,我就没有再去找过他们,或许我的骨子里是喜欢安静的生活吧,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就必定会去冒险。

谁知,就在天气渐来渐冷,转眼已是秋末冬至的时候,我又接到了老纪的电话,是从美国打来的长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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