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音带着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按照路程他多用了十多分钟。

他坐在沙发上用手上的动作让庆做出不同的姿势,庆很乖巧,薄音说什么它就会跟着做什么,但他就是没有搭理我。

我趴在床上眼睛一直看着他。

十分钟过后他乐此不疲,我看着他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声:“薄音。”

“嗯。”

他还知道应我。

“大叔。”我又喊。

“嗯?”

嘴角轻轻上挑,他变了一个调应我。

我脑袋趴在枕头上,目光无辜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大叔,你不高兴吗?”

薄音听闻,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不明的望着我,沉呤问:“为什么?”

他不高兴问我为什么想来是真的情绪低落,我犹豫了一会小动作的起身,将自己轻轻的塞进他的怀里,侧着身坐在他的双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抬头望着他。

薄音也没有推开我,微微垂着脑袋视线沉静的落在我身上,我凑近他的唇角亲了亲,随后软着声音问:“大叔你抽烟了?”

“嗯,刚在楼下抽了一支。”

薄音侧过脑袋,将手掌放在我的腰上,固定着我的坐姿,我拉着他另一只手掌用最轻最能撒娇的语调问:“大叔,你情绪低落吗?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薄音的手掌一颤,他的目光忽而凌乱起来,像狂风暴雨被极致的压抑着,汹涌澎湃的不行,以至于痛苦的不行。

他狠狠的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庆的身上,半晌才低哑着声线说:“像我们这种商人,习惯于掠夺别人的东西,这么多年我也未曾有半点愧疚,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薄音弯着唇角,语调冷清道:“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做的太过,我抢了他人的东西,设计了他人的东西,甚至到现在也不想还,以后也不会还。我心底感到愧疚,也打算一直愧疚下去,时光你说好吗?”

最后他问的我,他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答案?还有薄音做事一向强势,甚至冷清,心坚硬到一定程度,他怎么会愧疚?

再说他抢了他人的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薄音将我搂紧了一点,将脑袋埋在我的锁骨之处,声音淡淡道:“很重要的。”

那时候我不知道薄音的情绪,也不知道他与何深的曾经,更不知道何深八年来在自己的战友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我。

应该说过去太过隐晦,隐晦到现在所有的东西已经变质,甚至发霉。

薄音不肯再多说一句,抱着我在怀里十多分钟,就帮我穿好衣服去了大厅。

马上到新年,大家习惯守岁,我也在新年之前收到了很多新年红包。

钟薄两家爷爷的,还有两对父母的,再加上叔父以及薄音各位亲戚的。

我从来没有在新年收过这么多红包,但薄音让我安心收下,最后离开大厅的时候,我在路上点了点数,一共二十多个。

我傻笑起来,薄音见我这样也微微勾着唇角问:“收个红包有那么开心吗?你以为你像温言那么小的孩子。”

我下意识的反驳薄音的话,笑嘻嘻的看着他道:“大叔,我本来就比你小。”

谈温言没有在京城,跟着谈温凉去了部队过新年,那边始终比这边热闹。

薄音识趣沉默,没有接我这话。

我抱着他的手臂,将脑袋靠着薄音的手臂,轻声问:“大叔,我的红包呢?”

薄音挺住脚步微微侧着脑袋,斜眼看我,平静的语气反问:“不是在你兜里吗?”

“你的啊,大叔你不准备给我包一份红包吗?哦,说起红包我还想起了,你想要我嫁给你,给你生小孩子,可是你连求婚也没有,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廉价?”

薄音对我这话挑了挑眉,他忽而伸手勾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回薄家的方向,温和的说:“薄夫人,婚礼是你一拖再拖,现在却巴巴的问着我要求婚。”

他顿了顿,郑重的声音说:“薄音的夫人,何来廉价一说?”

我心下一恍惚,站在原地。

薄夫人,用他的姓氏冠我的名,这是这世界上最长情的一件事。

“怎么不走?”他问。

“大叔,你背我回去好吗?”

我期待的望着他,薄音愣了愣随即半蹲着身子,我看了眼面前这个宽阔的后背,想这就是我此生一辈子需要依仗的人。

我爱薄音,半年前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他就爱,虽然他算计我,但他也拯救我,虽然他一贯冷漠,但他也懂得心疼人。

他会用自己的方法照顾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对我好,更会好脾气的迁就我。

我爱上了一个本就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曾经一度认为所有的女人都配不上他,甚至包括我自己。

所以从一开始就逃避他,就觉得自己和他只是玩玩的关系,是交易一场。

甚至我冷静的警告自己,这个男人是毒yao碰不得,不能入心甚至要远远的躲开。

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强势,来都来了,怎么也都离不开了。

既然离不开我就主动追求,向着那个男人主动的靠近,用自己的方法爱他。

我也万万没想到,这样清高的男人会坦诚的剖析自己的心思给我听。

那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惶恐中过着,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爱,太过清明。

后来我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不爱,只是不会爱,更不懂这个词的深层意思。

但他会慢慢的学着改变,会示弱会解释会坦诚,会用自己的办法留住自己想要的女人,他善于在等待中出击。

也善于在出击中赢的胜利。

这辈子,我走过最长的路,是薄音的套路,但我甘之如饴。

回到房间后薄音放下我去了卧室洗澡,我卸妆的时候他正从里面出来,他视线从镜子里落在我脸上,随后喊了一声庆。

庆麻溜的从外面跑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沉黑色的小礼盒。

薄音蹲下身伸出手掌,庆乖巧的放在他的手上,薄音拍了拍它的脑袋,庆又麻溜的转身撒腿离开这个房间。

我似乎有些明白这个礼盒的用处,我期待的望着薄音,果然他打开这个礼盒,取出里面的东西递给我道:“喏,红包。”

我接过来,好奇问:“怎么两份?”

薄音坐在我身边,将礼盒放在梳妆台上,淡淡的解释道:“庆也想送你一份。”

我高兴的笑了笑:“谢谢大叔,谢谢庆。”

我打开红包,薄音给我包了九百九十九元,而庆给我包了九十九元。

薄音何时这般浪漫?

我抱着薄音的脑袋,亲了亲他的侧脸,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愉悦道:“薄先生,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薄音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松开,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他居然准备的有礼物!

我连忙松手眼睛发亮的看着他,薄音见我这样,忍不住的笑了笑:“猴急样。”

薄音拿过刚刚放在梳妆台上的礼盒,打开抽出里面的黑色丝巾敞开,一个银丝勾绣的‘音’字出现在眼前。

银丝周围是沉色的刺绣。

这是薄音的丝巾,除了这个图案其余的与何深那条一模一样。

而何深那条被我放在钟家那个铁盒子里的,这是他们庆的共同标识。

我又想起今天遇见的那个陌生男人。

他说,庆七人,云雾雨冰霜雪花。

薄音将这条丝巾系在我手腕上,轻声的解释说:“这是我在部队从军时,在庆服役时候的身份象征,已经很多年了。”

我手摸着这条丝滑的黑色丝巾,小心翼翼的问:“大叔,这是你的信仰吗?”

“算是。”

薄音握住我的手心,眸心清亮的看着我,半晌又从礼盒的最底下取出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样式简单大方。

我伸手捂着嘴惊讶的看着他。

他替我戴在手上,声音含着笑意轻轻的说:“别的女人所拥有的,你一样都不会比她们少,甚至比她们更多。”

我震惊的起身,偏过脑袋不去看薄音,他今天特么怎么这么浪漫?

“时光,看着我。”

我回头,薄音不知何时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偏头喊了一声庆,庆叼着一束鲜红的玫瑰从外面跑进来,我一眼就看出九朵。

我眼圈有些红,薄音从庆手上接过花束,郑重说:“时光,嫁给我,好吗?”

今天新年吧,今天一定是新年,外面的烟火都放了起来,璀璨夺目。

薄音在等待这个时间。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伸手捂着流泪的眼睛,笑了笑说:“大叔,你都将戒指塞我手指上了,我怎么不答应你?”

我答应,我很开心。

我一直在等这样浪漫的薄音。

我抱着花束,薄音起身伸手擦拭着我的脸颊,不争气的问:“有这么高兴吗?”

我靠在他怀里,轻声威胁道:“大叔,你现在别说话,免得我反悔。”

薄音:“……”

我根本没想到薄音今天会求婚,虽然比起我见过的其他场面,这个还是有些逊色,但是比他本身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外面的烟花很璀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丝巾,又低头乖巧蹲坐在地上的庆,对它笑了笑。

它是个很好的伙伴。

懂事,聪明。

薄音的身子高大、宽厚,将我满满的抱在怀里,我的眼泪全落在他肩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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