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陪着宋爷爷回到了家,林染坐在床边又给爷爷把了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三天,今天一天,大后天早上六点左右,如果要是清醒了,可以喝点粥,但我估计不能醒了。”

“我爸中午吃了二十个饺子,还出去遛弯,谁知道……”宋妈妈哽咽着说道。

宋奶奶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出去吧,我跟你爸呆一会儿。”

“妈……”

“没事儿,人都有这么一天,墓地啥的……呃……也不埋回老家祖坟,距离太遥远了,要不就……”宋奶奶望向了林染:“埋你们家那边的坟地吧,山清水秀的,风景还挺好,正好跟你爷爷他们聊聊天,也省得去陌生的地方寂寞。”

林染望向了宋姑姑和宋叔叔:“你们觉得呢?”

“行。”他们都不反对。

“好,那就这么定了,山上位置都挺好,就埋到我张爷爷的旁边。”林染说道。

“行。”宋奶奶同意。

宋柯让大家都出来,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奶奶。

大家坐到了沙发上,宋姑姑哭着给正在旅行的表姐打电话:“你回来吧,你姥爷要不行了,大染说了三天后的早上六点,你趁着你姥爷还活着回来看几眼。”

“行行,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宋姑姑挂了电话,又给丈夫打了一个,然后拉着宋妈妈的手呜呜哭:“你说说,这也太突然了,要是提前有一个预兆也行啊,我这心呀,真是不得劲儿,从小到大都让我爸操心。”

“大姐别哭了,咱妈听到心里该难受了。”宋爸爸劝道。

宋姑姑控制不住,别看她年纪不小了,可有爸妈在,她还能当个孩子。

小月亮被宋柯接了过来,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宋爷爷,爬上了床:“太姥爷,老师夸我了,说我写字好看呢,等你到了那头,看到我的亲爷爷,就跟他说一声,让他夸夸我。”

宋奶奶欣慰地看着小月亮,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太姥爷会说的,小月亮真棒。”

小月亮扑到了宋奶奶的怀里:“太姥,太姥爷难受不?”

“不难受,睡着了。”

小月亮突然哭了:“太姥你会好好的吧?”

“我呀,会啊!”宋奶奶抱着小月亮,眼里满是不舍。

宋家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们陪着宋爷爷过完最后这几天。

晚上,林染带着小月亮回了家,给来福它们喂了饭,然后坐在二楼的露台发呆,知根近人又要走一位了,这也意味着身边的亲人会陆续离开,到头来都由我送走,然后再由小月亮送走……

接下来的三天里,宋爷爷依然处于昏迷中,只是你喂他喝粥,他也能咽下去。

宋妈妈也不嫌麻烦,间隔三个小时就喂几口粥,生怕老公公饿着肚子离开人世。

宋奶奶始终陪着宋爷爷,在第三天的那个晚上,大家都知道宋爷爷要走了,一个个的满脸不舍。

宋奶奶跟他们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陪你爸最后一个晚上。”

“好。”

卧室的房门关上了,宋奶奶躺到了宋爷爷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老头子啊,我也九十来岁了,咱们生活了七十来年,我十八就嫁给你了,你如今要走了,把我一并带走吧,要不然一个人怪孤单的。”

“你不回答,就当你答应了,咱们下辈子还当夫妻,咱俩可得一块投胎。”

“其实啊,咱们以前也老吵架,哪一次都是你哄我,这次你再容忍我一次,我睡一觉后,咱们俩一起离开。”

“就这么说定了。”

宋奶奶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是该睡觉了。

宋家的人坐在外面守着,林染说明天早上六点,指定就是那个时间。

小月亮睡在卧室,宋柯和林染也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便到了第二天五点半。

林染率先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手表,推开了宋爷爷的卧室,他走到床边将手搭到了宋爷爷的脖颈,然后朝着守在门口的宋家人点了一下头:“人走了。”

“爸!”三位子女瞬间哭了。

林染又望向了宋奶奶,心瞬间咯噔一声,快步走到床的另一边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奶也走了。”

“妈!!”

宋姑姑像疯了似的冲了过来,抱住了宋奶奶:“妈,你咋还走了呢?妈啊!妈啊!”

宋妈妈一个趔趄好悬没站稳,宋柯一把扶住了她,哭着说道:“妈,别难过,我爷和我奶一起走的,他们一辈子都没分开过。”

宋妈妈哭着点点头,能这样离开人世,也没啥遗憾。

林染给古正南打电话,让他们开两辆灵车过来。

古正南一听宋爷爷宋奶奶同时走了,赶紧叫上工作人员前去接人,在去的路上,他想到了宋家老两口,那可真是实在的好人啊!

邻居听到了哭声,赶紧起床过来看看,能帮忙的帮点忙。

屋里的镜子等等都盖上了,林染打电话通知陈叔和尚龙尚太太。

古正南到了,给老两口换上了寿衣,请进了棺材中,开车接回了公司。

宋家的人系着孝带站在灵堂里面,小月亮也系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世。

尚龙和尚太太还有陈叔秦大娥过来了。

他们都进灵堂里面安慰宋爸爸,林染则是打电话找人打墓。

“大染,我跟你回去看一眼,挑一个好地方。”陈叔说道。

“那座山不都好吗?”

“是好,可也得分什么吉位,这样对后人也好。”陈叔一向是讲究人,转头跟宋爸爸说道:“我会安排好的,你不用惦记,亲戚啥的都知会一声。”

“谢谢了。”

“没事儿。”陈叔跟着林染走了。

宋义和宋柯请了假,二人帮着忙活着。

小月亮跪在前面磕了三个头,然后点了三支香插进香炉里面。

宋家的人看到后纷纷一愣,他们心里也都清楚,小月亮将来肯定接林染的班。

林欣也请假过来了。

陈叔坐在副驾驶,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林染:“大染,我们这些人,都要由你送走喽!”

“你确定?”

陈叔正在点烟的手抖了一下:“我也不确定。”

林染挑了挑眉,专心地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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