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微弱的破空声响起,一道身影兔起鹘落,极为灵动,正在夜色笼罩下的血松山脉外围区域穿行。

这道身影,正是秦轩!

进入山脉后,他立刻就按下了遁光,身形显现,收敛气息,警惕提升到了极致,小心翼翼地前行。

此行夜探血松山脉,仅仅只是为了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而并非狩猎。

所以,秦轩并没有惊动沿途发现的妖兽。

感应到气息后,往往都是提前避开。

跟在他身后追来的徐焘山,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徐焘山毕竟是神海尊者,艺高人胆大,虽然也收敛了气息,向前推进的速度,却比秦轩快了许多。

他甚至还从左侧绕到了秦轩的前面,最后在一处平坦开阔的坡地上止步,从容不迫地守株待兔,等待秦轩自投罗网。

殊不知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山脉,以及在山脉外围区域活动的景象,早已被高空中盘旋的游隼,尽收眼底。

而徐焘山绕道前方,于坡地上止步等待时。

游隼也一个振翅,悄无声息地对着腹地核心区域的幽潭俯冲,向三头神海妖王报讯而去了……

秦轩一路前行,如今已经过去了盏茶工夫。

但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仍旧在徐徐向前推进。

也正是这时候,当他来到一处开阔的坡地时,心头忽地陡然一跳,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冥冥中袭来。

秦轩面色微变,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首警惕四望。

几乎就在下一瞬,变故突起……

“警惕性还蛮高的,可惜,这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左侧的坡地上方,冷幽幽的声音突然传来,透着一抹浓到化不开的嘲讽之意:

“老夫在此,早已等候多时了,今夜,你纵是肋生双翅,也是在劫难逃!”

随着森寒的话语声响起,一道身影从坡地上的一株古木树干后走出,赫然正是徐焘山。

“神海尊者?”

秦轩心头一沉,却并无畏怯之意。

眸光幽幽,上下将对方打量几眼后,竟还反问了过去:

“你是赵家的长老,还是元武郑家在元州城内的姻亲?”

“姻亲?”

这倒是让徐焘山有些意外了,却也并未在意,哂然一笑:“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居然已经意识到了元州徐家的存在。”

“不过,老夫并非徐家人,如今虽已改姓徐,当年在元州郡城时,本名却是郑焘山,这么说……你懂了?”

言下之意,分明是自报身份,也好让秦轩死的明白,元武郑家虽被他灭了,但最终,他还是死在了郑家人的手中!

“原来元武郑家还有一个入赘州城徐家的招郎宝。”

秦轩恍然大悟。

再次出声时,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分明透出一抹毫未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难怪郑焘江一次酒后提起此事,讳莫如深的样子,闹了半天,原来是羞于启齿。”

“毕竟郑家在元武郡城也属顶流大族,族中的背后靠山,竟只是个依附外人,甚至还改了祖姓的招郎宝,传出去,多少有些丢人啊。”

“噗……”

“竟敢当面羞辱老夫,小王八蛋你这是在找死!!”

改姓之事宛若数典忘祖,一直都是徐焘山心底隐藏最深的痛。

而现在,这个伤疤不但被人毫不留情地当面揭开,甚至于此人竟还只是个小小的真流后辈。

关键是“招郎宝”这个词语中的羞辱意味,委实是太浓了。

顷刻之间便让徐焘山勃然大怒。

一声怒咆后,体内力量催动,就欲出手。

“咻!”

同一时刻,秦轩已在念动间祭出青郢剑,裹着一层白芒自他体内冲出后,秦轩立刻融入其中,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白帝极光。

一闪便已到了右侧远处,冲霄而起。

“嘶!”

“好快的速度!此子身上有秘密,绝不能放他离开!”

这一幕入眼,徐焘山身形一震,面色微变之下倒抽一口凉气,顿足就欲腾空追去。

也正是这时候,却又有变故惊起:

“嗷!”

“吼吼……”

不远处,长嚎和怒吼同时传来,气息极为强大,凶残无比。

徐焘山面色大变,正欲提纵的身形略微一滞。

也正是这么一耽搁,化为白帝极光的秦轩已然远去,而他身后却出现了三道身影。

赫然正是虎王,狼王,以及血松猴王!

甫一到来,三头妖王便已将他气机全面锁定,杀气腾腾地围攻而至。

“嘶!”

“这不可能,血松山脉中,怎么可能会有三尊神海妖王?”

老家伙面色大变,整颗心都沉向了谷底,倒抽一口凉气,骇然惊呼。

然而,此时才意识到不妙,显然已经太迟了。

他已经错失及时抽身的机会,眨眼间但陷入了三头妖王的围攻之中,左支右拙,大战一爆发,刹那间便落入了下风……

这一幕,正好被远处回首的秦轩收入眼底,眸光复杂。

血松山脉中的三尊妖王,居然仍聚在一起?

此事果然透着蹊跷。

但今日已经惊动妖王,不宜久留。

“咻!”

脑中闪过这些念头,秦轩当即便再次化为一道白帝极光,不久之后便冲入了通峦大峡谷,匆匆向着元州城而去。

“吼!”

“轰!”

“轰隆隆……”

这边的血松山脉腹地边缘,宛若碾压一般的激烈大战,愈演愈烈。

徐焘山已经被逼急了,面色狰狞,目眦欲裂,不断地放声怒吼,宛若发狂。

可惜,这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完全就是无意义的垂死挣扎。

大战持续盏茶工夫后,徐焘山一时不慎,被狼王自背后插入了他的后背心,趾爪轻轻一捏,心脏瞬间爆裂。

一尊强大的神海尊者,就此陨落!!

一切结束,三头妖王翘首遥望秦轩远去的方向,转首交换一个眼神,口中陆续传出瓮声瓮声的人族话语声:

“这个人族小子倒是有点意思,短短半个月,都已经为我们引来两尊人族尊者,围而杀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们妖族安插在元州城中的内奸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小真流境,竟接连引起神海尊者的追杀,此子也算是颇能折腾了,潜力不错。”

“应该不会让獒王失望吧……”

…………

次日!

元州城东区!

徐家大宅!

除了徐焘山,那两名被其派出去盯梢的心腹,昨夜也未归来。

因为当时他们仍在南边的郊区外,等候大长老徐焘山返回。

也正是因此之故,这两人彻底地丧失了活着回来的机会。

昨夜,秦轩自通峦大峡谷北端谷口冲出时,就已经恢复了冷静,察觉出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就此生出了警惕。

随后,秦轩抵达南郊区域,这两名盯梢的徐焘山心腹立刻就进入他的视野。

结果已是无须多言。

以这两人仅才真流境初期的修为,又身处城外郊区,被秦轩盯上,自是必死无比。

而此刻,徐家大宅的后院,老祖徐通正在自己的小院中喝茶。

院外却突然传来了匆忙慌乱的脚步声。

一名徐家执事跌跌撞撞地冲入小院,神情悲戚,语气悲怆,如丧考妣:

“老祖不好了,大长老的命牌……碎了!!”

一听这话,徐通身形剧震,脸色顷刻大变,骇然惊呼:“这不可能!”

就在昨天的傍晚时分,他还见过大长老徐焘山呢。

而命牌碎裂,代表着宿主已经死亡。

短短一夜间,又是在元州城内,关键自己根本就没听到半点异常的动静,堂堂神海境的尊者,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地诡异死亡了?

一番询问,很快就有了结果。

原来徐焘山昨天入夜时分就突然离开了徐家大宅,匆匆向着南区去了。B

至于是去干什么,则没有人知晓。

当时虽有一名徐焘山的心腹匆匆回来禀报了什么事,但此人也跟着徐焘山一起离去,一夜过去了,同样也没有归来。

而此人,和另一名同为真流境初期的徐焘山心腹,命牌也都碎了。

也就是说,一夜之间,徐家损失了三名族人。

一位神海境的大长老,两位真流境的族中骨干!!

对于一个州城一流大族而言,这样的损失已经远非伤筋动骨这么简单了。

整个徐家也就只有两尊神海尊者,如今突然陨落了一尊,而且真相不明,老祖徐通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戾……”

“让老夫知晓是谁干的,元州徐家定与你拼个同归于尽,不死不休!”

确定徐焘山乃是死在元州城外,徐通目眦欲裂地仰头一声戾啸,面色狰狞地放声狂咆: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人给我派出去。”

“无论如何,一定要查明真相,揪出元凶!!”

消息很快传开。

顷刻之间,偌大的元州城,又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昨夜顶流豪门赵家才刚从东临山脉败归,死了好几个族中骨干,甚至包括两尊九重天的巅峰真流。

这才隔了一夜,一流大族徐家,又传出如此噩耗,大长老徐焘山,竟无故死在了元州城外。

接连发生的事端,让人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最近的元州城,莫非是已到多事之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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