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目不识丁的,就听旁边的秀才有学问的人读出来。

下面热热闹闹的,公堂之上却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刘知府手上的账本对他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

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就在他担心自己的时候,施华说话了。

“大人明鉴,还请您还我们一个清白,这秦九惯会做假账,他若是肯必定能陷害施家。”

这一句话,就是给刘知府提醒的。

言下之意便是——

“好你个秦九,竟然公开戏耍朝廷命官,齐心——”

“咦,这账本上咋还有刘大人的名字,三月初,给刘知府五十万两白银,哥哥,五十万是多少个铜板呀?”

下面稚子发出可爱的疑惑,可此时却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五十万的铜板,那要堆满整间屋子吧。”

“呸,这狗官肯定和这施家有勾结,要不然怎么会拿到五千万?”

“我这本上也有!岑家给了狗官也是五十万两。”

“齐家更绝,直接让利三分给狗官!”

“难怪我弟弟的媳妇的表姑的妹妹被这齐家害得丢了性命,告到官府都没用!”

刘知府的话被底下的百姓打断,像是堤坝决堤,洪水轰轰隆隆的全砸在了刘知府的脑壳上。

手上的惊堂木落地,他脸色灰白。

“胡言乱语!肃静!”

百姓们才不听他的,指指点点个没完。

甚至还有长者突然冒了出来,跪在公堂之下大哭特哭,“官老爷们做主啊,这狗官和奸商狼狈为奸,哄抬物价,这是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啊!”

那长者哭喊着,一边去看顾殊的脸色。

后者沉痛不已,“左大人,您看这事情……”

顾殊话还没说完,就被施华高声打断,“大人!秦九蛊惑人心,伪造假账,还请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

刘知府浑浑噩噩的精神被他这话硬生生拉了回来。

对上施华阴鸷狠辣的目光,刘知府突然放心了许多。

施华的父亲可是当朝丞相的小舅子,别说是这几个吏部的人了,就连新帝都要暂避锋芒,杀几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施华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之前也这样干过,当断则断,要不然后患无穷!

有了靠山的刘知府狠狠敲了惊堂木,“胡闹!本官判秦九纵火行凶,伪造账本,污蔑朝廷命官,撺掇百姓,数罪并罚,押解入牢,秋日问斩!”

哗——

百姓们炸了。

“凭什么啊?”

“白纸黑字都在这里,你们凭什么说秦九就是伪造的?”

“狗官和奸商去死!”

施华双手握拳后又松开,道貌岸然的躬身行礼,“多谢大人!”

岑焕忙连声告谢。

衙役捧着棍棒上前,还没凑近顾殊就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抬着你走?”

顾殊不说话,兀自站在那,眼皮都没抬。

那衙役抬高棍棒——

“住手!”左谋眼皮子一跳,拍案而起,“刘大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你在找死知不知道!

刘大人皮笑肉不笑,“大人可说过不干预我办案,不会言而无信吧?”

“刘大人,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刘大人先是一惊,随后又想再有背景能高的过施家?

于是也就泰然了,“公堂之上无贵族,左大人还是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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