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逍追丟了妖舟,许是为了抒发心中气恼,他对着湖面一顿咆哮:“啊!!!楚某人,我楚青逍发誓,和你势不两立!”

那些喝得五迷三道,又亲身经历了斗诗盛宴的人,一听有人竟敢和楚先生叫嚣,那岂不是和天下所有人为敌?!天下间,武林人士受她恩惠,得了《尚气十六典》,就算不能打开任督二脉,也能让武功精进不少;那些文人墨客,得了她的诗词,开阔了眼界和视野,提升了文学造诣,那也是恩师啊!至于平头百姓,总归要有那么一两个远方亲属正在灾区里受苦受难,妖舟的晖恩令一出,那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因此,楚青逍用自身印证了妖舟的名气和妖舟送给他的别称——杵轻削。

这一晚,文人墨客站了出来,挽起袖子喊道:“当诛此贼!”

这一晚,武林人士站了起来,抡起拳头吼道:“削死丫的!”

这一晚,烟花女子同仇敌忾,掐起小蛮腰呵道:“不许再登小花雕!否则,三条腿都给你打折喽!”

楚青逍被群殴,几经挣扎、拼尽全力,想要突出重围,却还是被扯了回去,揍得面目全非、挠得衣衫褴褛……

说来话长,感觉也十分漫长,实则不过是几个弹指之间。

幸而,乌羽白赶来的速度很快,否则楚青逍那一嗓子很可能就成了绝唱。

乌羽白见群情激愤围着一个人打,压根都不用思量,就知道“杵轻削”又惹事儿了。

他当即喊道:“此賊当诛!诸位歇歇,且由在下效劳!”

原本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奇迹般让开了位置,给后来者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同心协力啊。

有位大侠,还不忘送给乌羽白一个眼神,示意他动作快点儿,否则等会儿人死了,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乌羽白冲进人群,从最里面找到了楚青逍。

楚青逍蜷缩在地上,如同一条没骨的虫子,圆润红肿。他抱着头,沙哑着嗓子喊道:“别打脸!别掐腰!别……”

乌羽白见他无恙,便清喝一声,喊道:“小贼!拿命来!”

楚青逍听见乌羽白的声音,立刻抬头看向他,喊道:“是我!是我啊!”

乌羽白沉着脸,问:“你是哪个?可与楚先生有仇?!”

楚青逍的智商早就在被教育中回笼了,只不过当时群情激愤,没有人听他说话。这会儿,立刻配合道:“我是行山书院的学生,最是敬佩楚先生,没仇,绝对没仇。”

有人问:“没仇你追着先生不放?还喊打喊杀的?”

楚青逍:“……”

乌羽白微微颔首,道:“原来先生在教你轻功。”

楚青逍忙点头:“对对对,先生在指点我。”

乌羽白摇头一笑,说:“竟是场误会。瞧你被打成这样,某险些认不出了。”

楚青逍好想哭。

有人疑惑道:“总觉得,他在说谎。”看向乌羽白,“阁下如何证明,他就是行山书院的学生?”

乌羽白含笑道:“区区,行山书院乌羽白。”

“嘶……”众人响起此起披伏的道吸气声。

有人说:“乌羽白?难道是那个从入了行山书院之后,年年校考第一的人?”

有人说:“没错没错,正是他。都说他风采非凡,翩若惊鸿,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物啊。”

有人说:“你们听说没,他可是……”

乌羽白笑吟吟地看过去,那人立刻闭嘴不语。

所有质疑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一声声抱歉和误会。

乌羽白拉起楚青逍,回到雅间里休息,等待船靠岸。

楚青逍犹自不服,气恼不已,却再也提不起这个脾气。被一个人毒打,会生出记恨之情;被一群人毒打,那才真叫无处说理,必须让自己长个记性。

楚青逍,今晚这记性长得太大了。看他那张脸,已经从家猪变成了野猪,颜色都透着黑紫。

乌羽白安慰道:“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又何必自讨苦吃?”

楚青逍耷拉着眼皮不吭声。

乌羽白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叮的一声。

楚青逍突然一抖,却强装镇定,看向窗外。

乌羽白又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咚的一声。

楚青逍的眼泪悄然流下,顿觉自己活得委屈。他用力擦掉眼泪,却擦痛了脸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想要破口大骂,却又生生憋了回去。

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怎么那么瞎?!我……我就想不明白,这双眼睛,是不是中毒了?!竟然瞎到这种程度?!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楚某人就是那个臭丫头!”

乌羽白回道:“灯下黑。”

楚青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咬牙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啊!我……我他娘地都在想,若是遇见那个臭女人,一准儿让她生不如死!我这辈子,就发下这么一个宏愿,若不得手,就让我一辈子没儿子!”

窗内,是涕泪横流的楚青逍,和单手支头看似感慨实则忍笑的乌羽白;窗外,是将自己贴在窗侧,如同一片叶子般寂静无声的妖舟。

若问妖舟此时此刻的心里感受,那绝对得亲手摔碎几百上千颗鸡蛋才能说得出口。

忆往昔,好似昨日,她这么就捅了楚青逍的屁股?!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呐?!

寻常人都不配!

也不知道,这贼老天如何看待此事?楚青逍这个宏愿,发得着实令人为难。她也不能为了他生儿子,就把自己整得生不如死吧?

妖舟双手插袖,迎风感慨万千。

幸而,花船快靠岸了,她先溜之大吉再说。

屋里,楚青逍问乌羽白:“你是不是在笑?”

乌羽白回道:“没有。”

楚青逍不信,指控道:“你说谎。”

乌羽白回道:“我真没笑。我只是……在忍笑。”

楚青逍:“……”

乌羽白轻咳一声,劝道:“你已承诺,不计前嫌,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而今,她声势正旺,旁人都要避其锋芒,免受其伤。你又何苦,针尖对麦芒?”

楚青逍垂着胸口:“这里痛!很痛!你还……你还劝我?!”

乌羽白略一沉吟,说:“杀她。”

楚青逍微愣,犹豫道:“不……不好吧?”

乌羽白又给了两个字:“随你。”

楚青逍:“……”

这时,船靠岸了。

二十多名黑衣人,隐身在暗处,由肖卫亲自带队,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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