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堂欢快的气氛,赵廷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这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虽说怪异荒诞,但也有几分趣味儿,听得赵廷都入了神。

嗯,这个故事,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儿是再为合适不过了,他暗暗将这个故事记在了心里。

台上那说书先生被小男孩儿这么一呛,顿时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哼,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也不去北城这片儿茶馆酒楼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秦一鹤“诚实可靠”的声名?我怎么可能哄骗你们?”

“这事儿虽然是我听别人说的,但却是真事儿,我只不过稍微艺术加工了一下,那对“毛手”啊,真有人见过!”

见他梗着脖子强自辩解,一楼围观的众人霎时又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有个穿着粗布衣裳,五短身材的壮汉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嬉笑着问:“我说老秦,你该不会是在半夜的时候,被这对“毛手”摸上床来了吧?”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要不你把被“毛手”摸了之后的事儿跟大伙儿讲讲,我们这些粗人啊,就爱听这些,嘿嘿嘿……”

其他人顿时附和着打趣儿道:“是啊,老秦,把你的房中趣事跟我们说说呗,你跟你家翠兰……”

听着这些调笑的话,说书先生登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用食指指着台下这些人,声音颤抖的道:“你们……你们,真是一群竖子!”

骂了一句后,说书先生端起自己屁股底下的小板凳走下栏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云烟阁。

底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正当赵廷看热闹看的起劲儿,肩膀却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表哥,你咋坐在这儿呢?”王俊伟有些无语,“我还以为你早都上去了,在三楼找了你半天也没看见你。”

赵廷笑了笑,指着一楼这些百姓说道:“我刚刚在这儿听故事呢,你还别说,这些人真挺有趣的。”

“有趣啥啊有趣,”王俊伟一脸恨铁不成钢,伸手便来扯他的袖子,“你赶紧跟我上去吧,唐家的小姐、李家的小姐、柳家的小姐这会儿可都来了,这三位那可是烟霞县有名的三朵待嫁金花儿,长得漂亮性格贤惠,你快去跟人打个招呼,互相看看有没有眼缘。”

见王俊伟拽着自己的衣袖紧紧不放,赵廷只好无奈的跟着他走上了楼梯。

相比云烟阁一楼,这三楼的环境倒是布置的格外典雅,人也少了许多。

南边临窗的主座上,几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儿们正围在一起高谈阔论,讨论着当今天下的局势。

这些人的右手边,两三位身姿婀娜,穿着云织锦裙,脸上皆是蒙着面纱的千金小姐们低声细语,时不时的望向这些公子哥儿们,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我听我叔父大人说,今年主持青州秋闱的主考官,是“岑邱”大人。”有一白袍公子哥如是说道。

另一位身着青袍的瘦弱公子闻言有些惊讶:“岑邱?吕兄说的可是那位“铁面御史”?”

“正是!”白袍公子点了点头,卖弄道:“岑邱大人可是朝中出了名的“鹰派”,他对待那些在咱们大武朝边境为祸已久的“北彝”游牧民族,一直持主战态度。”

“看来,今年的科考风向要大变了啊!咱们还须提前多做准备才是。”

几人正讨论的兴致勃勃,王俊伟已是拉着赵廷走了过来,拍拍手,介绍道:“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某的表哥,赵廷,城中赵府的大公子。”

“我表哥这个人爱热闹,听说咱们在这里办“祈福会”,他便也想过来看看,顺便与诸位交个朋友。”

他这句话一出,赵廷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就连一旁那几位千金小姐们一个个都美目顾盼,朝赵廷看了过来,眼中流露着好奇的神色。

那位与王俊伟交好的唐家少爷第一个走了过来,出声笑道:“果如王少所说,他这表哥生的可真是一表人才,俊朗非凡啊!”

“赵少,唐龙这厢有礼了。”

赵廷笑了笑,对他微微躬身,还了一礼,“见过唐公子。”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走上前来。

“吕亦辰见过赵公子。”

“柳笛见过赵公子。”

正当几人眼看宾主尽欢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王俊伟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咱们的圈子里带啊?”

这些讽刺的话语让王俊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黑色锦袍,头戴一顶紫玉冠的青年男子正表情玩味的看着这边,脸上挂着挑衅的神色。

“任恒,你什么意思?”王俊伟怒视着他,冷声问道。

那名为“任恒”的青年公子哥儿扶着红木椅子的把手缓缓站起来,眼皮一挑,看着赵廷淡淡的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屑于与这种外来的暴发户为伍罢了。”

说着他脚下挪动两步,走到赵廷面前,高声道:“我任恒年方弱冠,已有“秀才”功名,只待今年秋闱应试,便可成为“举人”。再看看周围的各位兄台,哪个又不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似我等这种文人雅士,怎可与白丁往来?”

“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兄台,至今仍是一介白身吧?”

“你……”王俊伟气的手指着他,身躯颤抖,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来反驳的好。

任恒讥讽一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诶,表弟,”赵廷微微一笑,伸手拦下了王俊伟,接着转过头来,盯着任恒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任恒一怔,旋即道:“兄台啊!”

赵廷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面无表情,冷声诘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兄台?”

“嗯?”任恒又愣住了,过了半晌他才反应了过来,气的面色涨红,“你……你怎可口吐粗鄙之语?简直是有辱斯文!你……”

他还没说完,一直站在赵廷身后没有言语的赵四顿时冲了上来,指着他的鼻子愤愤骂道:“你什么你?你说你吗呢?”

“赶紧把你的手麻溜儿的给我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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