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忆桃的话,暮泽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脑袋蔫蔫地走进宫殿,随手把果盘扔在桌上。.BIQUGE.biz

她站在旁边偷笑,半躺在书房的软榻上,声音慵懒迷人。

“愣着作甚?把书拿来。”

看着写满批注的书本,再通过手指触摸到纸片,就能够清楚地知道暮泽学到哪里了。

于是苏忆桃将书中的各种问题打乱顺序,分开提问,九成的问题都答得分毫不差,但好几个问题都有小瑕疵。

错误或者有遗漏的地方,苏忆桃都会给他指出来,并且在书上做出标价。

一刻钟后,苏忆桃把书合上,“天下格局,人文地理,讲给本宫听。”

暮泽眼中闪过迷茫,很快就淡定下来,边想边说:“天下九分,海中瀛洲岛,沿岸是北凉、韩、赵、楚四国。”

“大燕居中,南近海域,北有秦国,西北方是天元和南昭两国。”

“……”别问为什么是省略号,编不下去了!

各国强弱,军中情况,都是通过平时的闲聊教给他的,就看他用心记住了多少。

暮泽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时辰,途中苏忆桃皱了三次眉,但都没有将他打断。

苏忆桃敲着桌子,“说完了?”

“嗯。”

她终于换了一个姿势,正襟危坐,“你倒是信任本宫,这里面很多话说出来,可都是大罪。”

暮泽道:“妻主让拢春姑姑她们讲给我听,不就是让我学的吗?”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反应真快。第一,海外千里,仙岛瀛洲只是传说,东海鲛人仅仅是存在于传言中。”苏忆桃开始点拨。

暮泽不解地问:“啊?这不是妻主闲聊时说的吗?”

苏忆桃眼神炙热地盯着他,笑容中带着阴谋诡计,“再想想。”

当初苏忆桃谈及此事时,并没有说这些都是传言……

“嗯……”暮泽忽然眼前一亮,“妻主说话留一半,是要我自己去辨别真伪?”

苏忆桃点点头:“耳听为虚,眼见亦为虚。凡事听在耳中,看在眼里,都要存疑。”

她喝着杯中已经凉透的绿茶,“长点记性吧。”

“我知道了。”暮泽虚心受教,没有顶嘴。

杯中茶水减半,苏忆桃才慢悠悠地开口,“第二处,在谈令河河务时,你一趣÷阁带过,是记不清了?”

暮泽是真没想到她记忆力如此惊人,乖巧地点头,“治水治灾,我不太懂。”

“好,那便说第三处问题,十年前的云州议和。不仅你认为当今圣上不该与天元国议和,这天下有很多人都这么想。”

苏忆桃给他拆分当年局势,“五年的休养生息,燕国已经兵强马盛。”

“天元来犯,首战天元胜,接下来的两战,皆是燕国略胜一筹。”

“然而天元国送使入燕,进京谈和。当时很多朝中大臣都不接受议和,但陛下一意孤行,与天元握手言和。”

“从战局上看,燕国确实战局上风,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苏忆桃淡淡地讲述:“天元只有三个邻国,西北方都只不成气候的草原部落,不足为惧。”

“燕国位于大陆复地,有七个邻国,国局复杂。”

“若起大战,时日一久,毕竟是燕国吃不消,当年的两位武道三品的高手皆已年迈,耗不起。”

“久战,燕必败。”

暮泽听完,站在软塌前琢磨许久,“我明白了,私仇,国怨,不能混为一谈。”

眉梢轻挑,看沉星的眼声有些嫌弃,“瞧瞧你教的弟子,问题有点儿大啊!”

沉星嘴唇张开,眼里满是震惊,“不是!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他读书认字才多久?”

苏忆桃锤着后颈,声音严厉地喊道:“阿泽!”

“妻主。”

她把额边的两缕头发夹在耳后,并且把方才摘下的银色琵琶发梳戴在头上,“不是很闲吗?怎么出错这么多?”

“去把放在最里侧的书架上,供着的那把戒尺拿过来。”苏忆桃撑着脸颊,流苏垂在耳边。

暮泽瞳孔微缩,认命地拖着脚步去书架上拿戒尺。

书房最后一排,用支架摆放着一把深黄色的戒尺,显然是苏忆桃提前准备好的。

昨天这屋里还没有这东西,今天怎么就……

有些沉重的戒尺拿在手里,感觉有些烫手。

菲薄的嘴唇向下抿着,缓缓走到苏忆桃身前。

沉星准备开口求情,“公子,殿下——”

苏忆桃道:“滚出去,把扫帚抡五千遍!”

“我……哦。”沉星龇着牙出去找他心心念念的扫把。

每次犯事,或者惹苏忆桃生气,都会被罚抡扫把。从最开始的一千遍往上加,每次胳膊都要挥断了。

在这么下去,他就不叫沉星,应该改名叫扫把星!

暮泽很自觉地屈膝跪下,把戒尺举过头顶,“妻主。”

似乎是为了折磨她,苏忆桃过了好久才把戒尺接过来,“书上的内容有七处瑕疵,后面有三处疏漏,罚你二十下,有意见吗?”

“没有。”

既然话都已经讲清楚了,苏忆桃也不再跟他废话。

“伸手!”

“啪——”

戒尺一下下落在他的掌心,苏忆桃有武功在身,就算很是收敛,力道也不容小觑。

不消几下,白嫩的手掌就被打得红肿起来。

暮泽咬紧下唇,竭力伸直手掌,不让自己躲闪。

可怜兮兮的手掌上是一道道红梗,劈天盖地的疼痛让他的手掌轻轻颤抖。

二十下打完,发红的眼眶中含着泪水。

这还没完,苏忆桃道:“去把书上出错的地方,在纸上抄写一遍,写完交给本宫检查。”

暮泽轻轻吸了下鼻子,惨兮兮地从地上站起身。

苏忆桃把手和戒尺交给他,“去抄吧,本宫陪着你。”

“嗯……”并不是暮泽敷衍,而是他现在疼得说不完整一句话。

打肿的手心再握上趣÷阁杆,那种叠加的疼更加难以忍受,好看的俊美皱在一起。

手中毛趣÷阁轻轻颤抖,写出来的字也有些歪歪扭扭,没有了往日的行云流水。

苏忆桃标记出来的文字大概有三千多字,就暮泽现在的手速,恐怕又得抄到半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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