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桃解决鬼渊动乱后,顺手将杨子凌和玉絜带回帝宫,让他们恢复疗伤。

……

时间推回半刻钟前,一身书生儒袍的臣璱御剑而来,孤身阻拦上万魔军。

凤行的墨发用蓝羽冠高高竖起,衬得她英姿飒爽,青黑束身长袍穿在身上将她的身材显得玲珑有致。.BIQUGE.biz

臣璱脚踏长剑,眼神落寞地站在半空中,用缠绵且不解的目光看向凤行,深藏在胸腔中的质问没能说出口。

“妻主……”

凤行的双眼空无神彩,与傀儡娃娃一般无二,没有自己意志。

六翼天魔催动极致黑暗法阵,在凤行耳畔低声吩咐两句。

翻译过来就是:杀了他!

唰——

展开双翼,凤行一飞冲天。

一根根漆黑如墨的羽毛在风中扑动,风声阵阵,掀起臣璱的衣角。

臣璱满目凄然,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可理智让他停住了脚步。

“妻主……师姐!阿忱~我们回家吧?”

回应他的,是凤行招招致命的攻势。

凤行觉醒灭世黑凰血脉,忘却自我,修炼魔族功法,又以凤族至亲为祭,在黑暗中无数次蜕变,如今已经是日照境巅峰。

换而言之,凤行现在的修为是仙帝七重!甚至可以碾压普通的仙帝八重,当然绝对不会是暮泽的对手。

(注:魔族境界只分初期,中期,巅峰)

臣璱握住长平剑,刚一交手,就被她压着打,宛若刀片的羽翼从勃颈处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就差那么一点点,黑羽就会割破臣璱的喉咙。

血珠顺着伤口渗出,臣璱只觉心惊无比,旋握长剑,暴退数丈,与凤行拉开些许距离,屏气凝神地看向眼前有些陌生的女子。

臣璱只有仙帝四重,纵然凭借浩然正气,也终究无法与凤行对抗。

原本方才一击,以臣璱的境界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挡的,可羽尾并未割破他的喉咙,只划破了一点儿皮肤。

也不知是凤行是无意中露出破绽,还是不忍狠下杀手。

无论真相如何,臣璱都更相信后者,妻主一定是道心未泯,不忍狠下决心。

“妻主……”臣璱轻声呼唤一声,语气中满是委屈。

凤行明显愣住片刻,但也仅此而已。

素手轻抬,无数灭世黑焰在她掌中燃烧,散发出毁灭气息。

凤行仰首长鸣,展翅翱翔,浑身上下都被墨黑的羽毛覆盖住,头顶的凤羽轻轻摇晃,清冷孤寂,高不可攀。

“锵——”

绵长凄厉的凤鸣声响彻天地,震碎流云,山崩石裂。

臣璱儒雅俊俏的脸颊惨白无比,凤鸣声尖锐刺耳,直击灵魂,鲜红的血液顺着臣璱的双耳流出,染红了他的脖颈。

少年落魄地站在风里,几缕墨发向后飘起。

惨白的唇瓣没有血色,他哆嗦着嘴唇,上前半步。

“妻主,你不要我了吗?”

“师姐…你醒醒好不好?你看看我……”

凤行扇着黑翼,眸光微冷,并不明白眼前的蝼蚁在叽叽呱呱说什么东西。

好啰嗦的感觉——

但,为何,会有一瞬间,竟不舍地下杀手?

“妻主~你一定会醒的,求求你别再睡了……阿璱真的好想你。”臣璱絮絮叨叨说着话,想要以此勾起凤行的记忆。

凤行神魂被封禁,黑凤的杀戮意识左右着她的思想。

所以无论臣璱说什么,都无法让她恢复神智。

黑焰袭来,臣璱只能出招应对,不敢就这般轻易地丢了性命。

“千尺阴崖尘不到,惟有层冰积雪!”

清音刚落,万里冰霜覆盖而来,臣璱脚下是千尺寒崖,身前是厚厚的冰层,想要挡住灭世黑凰的本命火焰。

熊熊燃烧的黑焰从四面八方扑来,而臣璱的冰霜领域迅速开始融化。

臣璱大惊,不断引动浩然正气,抵挡这些黑焰灼烧的力量。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

冰火本不容。

黑焰虽强,但浩然正气仍然对她有绝对压制。

凤行转化攻势,腹下的凤爪猛地攥紧。

源源不断的魔气涌到她手中,一道屠仙印在掌心凝出,黝黑的光芒绽放开来,密密麻麻的魔纹在她身下凝实。

在上古魔纹的威压下,臣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凤行一爪拍出,凶猛地朝着臣璱杀去。

臣璱挑开酒葫灌下几口呛喉的烈酒,双眸骤然晕红,双手握紧长平剑,衣袂翩翩。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一句仙诗引法则,勾起旧事未可知。

位卑未敢忘忧国,何等犀利?

无数道凝聚着国仇家恨的念力从各方飞来,还有众生战死边疆时的决然与不悔。

一切的一切,都凝聚成这一剑!

长平剑流畅上挑,姿势潇洒而从容,引动天地风云变幻,法则力量缠绕在剑气四方,迎上凤行的致命一招。

光暗交织成殇歌!

黑白在虚空碰撞!

善恶却难以分辨!

问仙魔谁对谁错!

浩然剑势爆发到极致,散发出一道极致璀璨的剑光。

这一剑会不会打伤凤行已经不在臣璱的考虑范围内,眼下困境,能否活下来都犹未可知。

黑凰凤行,实在太过恐怖,强到让臣璱望而生畏。

两相碰撞,臣璱勉强抵御三息,便被凤行轰飞数千丈,身体倒撞在满是尸骸诡雾的昆山东。

“嘭!”

臣璱将山坡砸出一个十丈巨坑,身后山石破碎,空间都在发颤。

凤行扇着凤翼,手握黑鳞折金长枪,朝前一刺,便轻易洞穿臣璱的身体。

“噗呲!”

低头瞥向插在胸前的长枪,臣璱凄苦一笑,但眼里并没有对凤行的责罚与怨恨。

“妻主……”泪水从眼尾落下,臣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冲她喊道。

“妻主!醒来看一看这鸿蒙大世!这是昆山啊!”

“我是臣璱,是你明媒正娶,捧在心尖儿上的夫郎!”

“好疼……”

凤行一言不发,忽觉心脏深处似乎遗失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呢?

不记得了。

既然忘了,那应该就不重要吧。

凤行抽出长枪,准备给这个冥顽不灵,负隅反抗的人族少年再补一枪。

刺穿心脏的长枪猛地拔出,这无疑加重了臣璱的伤势,血液染红了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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