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姒正包了满嘴的吃的,一抬头看见母亲朝她这么看过来,虽然隔的远,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母亲皱着的眉头。很无措的把手中的餐盘放下,几乎像是逃也似的跑到花园里。

已经是深秋,她只穿单薄的小礼服,站在外面自然是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想再进去,里面的那种场景在她看来简直是光怪陆离,凤姒吸吸鼻子,双手交叉直搓手臂上裸露在外面冰凉的皮肤。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温暖体温的外套罩在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小姐,你在这里会冻坏的。”

凤姒呆呆的抬起头,看站在身边的男子,那男子眉目俊秀,看着她露出微笑,颊边有浅浅的酒窝,低头再看看肩上银灰色的礼物外套,凤姒道:“谢谢你,你把衣服给了我,你也会冷吧!”说着就开始要把衣服还给人家。可是手立即就被男子压住了,他轻轻的摇摇头:“我很喜欢一些冬季运动,比如冬泳什么的,这点小小的风寒可打不倒我,小姐您不必客气。”

凤姒闻言不再推辞,她实在很冷。但是身边的是个陌生人,看他的衣服好像就是姐姐凤毵的舞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温博雅一直微微笑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比自己要矮一个半头的小女生,她披着自己的衣服,大到已经盖出了大腿,瘦瘦小小的像是个中学生,而且她不懂人情世故,连搭讪都看不出来,所以这还是个孩子。

“里面有美味佳肴,大家都在很愉快的跳舞,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温博雅只得自己问,从来没有这样的经lì

,以往的女孩子,他只要站在边上,便已经足以让她们开始叽叽喳喳的推销自己,哪还用他来循序渐进。

“我不会跳舞,对其他人也不熟。你呢?”这个人应该不知dào

她是谁吧!就这样不知dào

彼此的身份,才好说话。母亲总说她太笨,总是给心怀不轨的人以利用的机会。但是她身上对他来说没什么可图的了吧!谁都知dào

凤毵小姐才是凤家真zhèng

有价值的人。

“我啊!我觉得花园里的花,比舞会里的花要漂亮!”温博雅忽然也感觉到一丝疲倦,他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点燃一根烟,看看手上徐徐升起的烟雾,他有些出神。

凤姒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她以为只有她这样不够优秀的人才会讨厌那样的场合,而优秀又长袖善舞的人怎么也和她一样呢?这让她有些想不清楚。因为好奇,所以她很仔细的打量面前的这个人,虽然他看似很疲倦,但是并没有给人什么特别颓废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睛很漂亮,即使是在黑夜里,只有微弱的灯光照射,也还是觉得漂亮。他的瞳色是很浅的琥珀色,很专注的时候竟然也会觉得幽深的不可思议。

发xiàn

自己像是个花痴似的盯着人家看了许久,凤姒开始觉得很不好意思,清清嗓子问:“你也要一直待在这个花园到舞会结束吗?会生病的。”

虽然自己还是很冷,但是总不能占了别人的衣服不还,这也太可耻了,凤姒脱下男人的外套,把它还给男人。

温博雅直到凤姒拿着外套的手伸到面前,仿佛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接过外套。凤姒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只能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温博雅不好做的太过,把衣服接了过来,穿上,即使只是很短的时间,衣服上好像就已经沾染了别人的气味,这在平时,他是极其讨厌的,因为他有轻微的洁癖,不能忍受自己身上出现别人的味道,特别是女人身上化妆品的味道。但是这次,他并没有觉得特别不能忍受,虽然也还是一些脂粉的香气,可不太重,而且也有好闻的他喜欢的甜品蛋糕的气味。所以他皱了皱眉头,还是忍受了下去。

凤姒一直在等他回话,如果这场舞会她注定已经失败,为什么不拉着另一个人一起逃避呢?

“我确实也不想回去,你有好的建议吗?”温博雅看着面前的小姐,她圆圆的大眼睛会说话,睁的大大的看着自己,好像在求自己同意她看法的样子。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很有意思,如果同样可以达到目的,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可以娱乐自己的路走呢?

“那我们偷偷溜出去好不好?”凤姒第一次大胆的约男人,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好像羞的要烧起来。温博雅虽然看的尽兴,但也知dào

如果自己笑出来,面前的这个孩子一定会暴走。所以他只能憋着笑一本正经的点头说好。

凤姒这才舒了口气,领着身边的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门离开,路上很顺,连平常会看到的管家都没了踪影。凤姒拉着温博雅一路小跑,心脏嘣嘣的直跳。等走了好一段路,凤姒才放松下来,一个劲的喘气,再看旁边的人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她,这让她有些不舒服,自己像是掉入狼窝的小羊羔。真是挺糟的感觉。

“你有什么节目吗?”温博雅好心的问身边的这个应该没有任何计划,只是随性的跑出来的小孩子。

凤姒自然摇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请你吃东西吧!”

温博雅笑着答yīng

,两个人走了一会,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停下来,把外套脱给她穿。凤姒自然是要推辞,但是温博雅这次却不容拒绝:“小姐,我不想被其他的人指指点点,如果这样小的事情都不去为你考lǜ

,那么我还有什么颜面自诩是个绅士。”

凤姒看着他确实是一定要做的样子,她只得乖乖的穿上,衣服宽大像是一件戏服,凤姒情不自禁的高兴起来,甩着大了一大截的衣袖,一时情动开口就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想到后面的唱词,凤姒却又赶紧住口。她终究不是放肆的人,即使面前的只不过是个陌生人温博雅在一边听的新奇又高兴,见她停下来,有些失望的问:“怎么停了?”

凤姒只得不好意思的笑:“后面的我不会唱了。”

“你唱的是什么?很好听。”温博雅在国外也听过戏,但是并不喜欢,所以没有研究。但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夜晚,从身边的这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嘴里唱出婉转的戏曲,就像是天籁一样令人心动。

“这是昆曲,中国很古老的一个戏种。刚刚我唱的是很有名的唱段《游园惊梦》里的一小段,我唱的很不好。”

“我觉得很好听,真惭愧,身为中国人,却一直在国外长大,对这些艺术完全没有涉猎。”

“没什么,即使是在国内长大的人也没有多少喜欢听戏了。我是因为以前住在乡下的时候照顾我的阿婆喜欢,才会一点的。她经常唱,也唱的很好。”凤姒摇头,这些曲艺就是因为它们太过舒缓、唱词难懂才会落魄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一两个在外国的中国人忽略就可以造成的。她也是年轻人,但她就是喜欢,唱着昆曲做家务的阿婆是她童年中少有的依靠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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