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瞧着张灿,眼里尽是有些看不透的神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嗯,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把你拉过来,有两个用意,一呢,是要你的黄金镯子,二呢,我外婆生日,她老人家不好别的,就喜欢收藏些古董玉器什么的,我也不懂这个,只是刚刚在超市金店碰到你后,见你的技术眼力好得出奇,看起来是个很懂行的人,索性把你带到老太太那儿去,让她八十大寿更开心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
张灿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这个忙也不算难,帮帮也无所谓,而且周楠说是要替自己讨回在金店受到的侮辱,虽然觉得她的口气未免有点大,但估计周楠可能还真有些什么关系吧,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吹嘘炫耀的人,这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从电梯里出来,周楠在前面领路,在十七楼的A座门口停下来,然后按了一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穿得挺时尚,尤其是那发型,很欠揍的款。
“表姐,我奶奶正念叨着你呢,快点快点,就你跟她有共同语言,我们是没得谈啦……咦,你有……他是哪个?”
少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串,一眼瞄到周楠身后的张灿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在他的印像里,周楠可从没带过一个男的到他们家来!
周楠大大咧咧的对张灿说道:“这个是我小舅的儿子谢勇,上初三,整天就是玩,书不好好念,没个正经……”
“哎……等等,等等……”谢勇在门口拦着周楠,盯着张灿问着她:“表姐,你还没跟我说,他是什么人呢!”
“他是……”周楠顿时说不出口来,这才发现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张灿叫什么名字!
张灿急中生智的上前一步说道:“小谢,我姓张,叫张灿,做古玩鉴定的,是你表姐请我来给老太太看看古董的!”
谢勇“哦”了一声,有些狐疑的让开了门,眼里满是不信任,他根本就不相信周楠会带个看古董的到奶奶生日宴来。
进门就是一个有五六十平方的大厅,摆设都很古典,不是很豪华,但相当有书香门第的文雅气息。
长长的布艺大沙上坐了六七个人,男女都有,但中间坐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银发老太太,旁边坐的那几个男女个个都是四十多五十的样子,看起来应该都是老太太的子女或者女婿了。
这么多人看到周楠和谢勇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正在谈话中也都一下子静了下来,齐齐的盯着张灿。
周楠赶紧上前叫道:“外婆,祝您生日快乐,开开心心的越活越久……”
老太太呵呵笑着,眼睛却是盯着张灿:“已经是老古董了,小囡,他……是你……”
“奶奶,表姐说他是个古董鉴定师,专门给您请来的!”谢勇这时候倒是抢着说了出来。
张灿见谢勇已经说了,也就上前向老太太行了一个礼道:“祝老太太身体分健康,快快乐乐!”
老太太对张灿的言行都很满意,在心里是把他当成了周楠的男朋友,这个外甥女眼高得很,从来没见她带过男人到家里来,至于她这个外婆家就更不可能了,现在带了个年轻男人过来,能说是个无关的人吗?
说什么鉴定师,别的不说,老太太对这个可是有些见识,一个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就算入的是这一行,那鉴定技术,那眼力经验,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张灿看起来,倒不像是浮夸跳脱的纨绔子弟,老太太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张灿坐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又赶紧给张灿端上了茶水。
周楠倒是毫不客气的挤到两个女子中间,撒着娇一般的叫道:“大舅妈,二舅妈……”然后又对着另几个男子喊道:“大舅,二舅,小舅!”
端茶水的是小舅妈,周楠最后才喊,然后指着张灿介绍道:“外婆,他叫张灿,是我朋友,这个……对古董的鉴别技术很强,我想外婆有那么多古董,又最喜欢研究这个,我想外婆生日,我把他带过来跟您谈谈古董经,说不定您最高兴!”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丫头,我的确高兴,你给我说老实话,趁你妈你爸没来,说吧,这个小张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这句话差不多是厅里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周楠脸一红,咬了咬唇,佯恼道:“外婆,都说了,他是我给你请来聊古董的客人,跟我只是普通朋友!”
张灿一直是淡淡微笑,也不插话,由得他们怎么说,反正他本来也是周楠赶鸭子上架的,不过遇见这老太太的生日,好话总是要说说的。
老太太见周楠死不承认,笑了笑,索性要出她的洋相,这个外甥女是很出众,但太高傲,心高气傲的瞧不起给她介绍的对像,偏偏她自己也找不着,家里人有些担心,这都二十五的大姑娘了还没个对像!
“小囡囡,你这朋友姓张是吧,那好,小张,你帮我看看我这玉镯子怎么样吧!”老太太说着就从手腕上慢慢褪下来一只绿色的镯子。
张灿一开始以为老太太叫周楠“小楠”,后来才明白是在叫“小囡囡”,这个小名倒真是有趣,忍住笑伸手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镯子,拿到眼前慢慢细看起来。
首先,张灿还是没有用黑白眼,因为黑白眼一透视,基本上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但对他的鉴定技术经验却是没有丝毫的增涨,能识别出来那完全也是靠了透视异能的能力,所以在能熟练的运用黑白眼后,再鉴别古董玉器的时候,一开始是不使出黑白眼的能力的。
这只镯子颜色只是淡绿,触手有温温的感觉,不过湿度不是很好,翡翠这东西,越是湿度够的上等品,时间越长,人体接触越久,就越有温润的感觉,所以有玉养人,人养玉的古话,玉是石头的一种,长期佩戴的确对某些病症能起到防护作用,对身体有益,所以佩戴玉件,有条件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一口。
玉器跟金银首饰不同,金银首饰纯粹就是装饰,摆阔,装门面的意思,对人体并没有好处,而翡翠玉石对人身体却是有好处的,所以也有暴发户穿金戴银,达官贵人着玉器的说法。
从表面看,这镯子是紫罗兰种,但又不太纯,不过镯子倒是没经过人工修饰和化学炼制,是天然品。
为了不漏马脚,在跟老太太解说之前,张灿还是用黑白眼扫了一秒钟,短短的一秒钟,厅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张灿眼中发生了这一下的异像。
而得到的结果,与张灿目测的没有区别,的确是一件紫罗兰的镯子。
张灿略略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这件镯子,年头是有些年了,至少有八十年吧,是紫罗兰种,但颜色不够,水头不够,只是透明的纯度还不错,算是紫罗兰种的中等质地。”
老太太一怔,这才凝神盯着张灿仔细看了看。
周楠的几个舅舅舅妈倒是不忿起来,尤其是她的二舅妈,当即说道:“小张,不是吧,这件镯子我可记得是我爸给我妈的最宝贝的东西吧,我从小就见妈戴在手上,从不离身,她那些很值钱的首饰也没见这么佩戴过,你说这个不算好?”
张灿微微一笑,摊了摊手,也没言语。
周楠的大舅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张,你说的这是玉器的术语,我们也听不懂,俗话说吧,外行人如隔山,你就不要跟我们说这些技术上的话,你只要说值多少钱,我们就明白了!”
张灿微笑道:“既然老太太是长年戴在身上的,那显然是故物了,这里面是有感情的,自然就不能以常价论了,感情是无价的。”
“说得好!”
老太太忍不住也赞了一声,点点头道:“小伙子,不错,我倒是很少见到在你这个年龄会有这种见识的,的确如你所说,这镯子是当年我跟孩子们的爸爸的定情物,那时我家老头子还是一间古玩店的学徒工,经济条件也是一般,这个镯子已经是他几个月的积蓄了!”
停了停,老太太又说道:“小伙子,那你也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说说吧,如果以现在的市价,这镯子值多少钱?”
张灿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老太太,这件镯子按市价的话,大约是六千块钱左右。”
周楠见张灿说得像模像样的,又在超市里见到过他的手段眼力,嘿嘿一笑道:“外婆,都给你们说过了,不是高手我哪能给您带来啊,这可是您的生日啊!”
说着又洋洋得意的道:“我这朋友,可是金银首饰,钻石珠宝,玉器手表,古今中外的一切都懂,厉害着呢!”
牛皮吹得挺大。
张灿自己心里也说了一声,不过有黑白眼在身,周楠的这个话,也受得起。
但是周楠的舅舅舅妈等人可就有些不屑加不信了,能看个玉镯子,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入行的也都懂得起码的常识。
周楠的小舅,也就是谢勇的爸爸,谢家成,嘿嘿笑了笑,当即从手腕上取下了手表递了过来,对张灿说道:“小张,听囡囡说了,你是古今中外的东西啥都懂,那我这手表你给看看,看值多少钱。”
张灿苦笑道:“您这个是现代的产品,又不是古董,只怕我看不了吧……”
“看看,看看,没关系,说得准说不准都没关系,你随便看!”谢家成笑着硬是把手表塞到了张灿手中。
对这个东西,张灿就真不太懂了,手表上是外国文字,也看不懂,只能凝神运起黑白眼透视了一下,花了好几秒钟。
“这个……”张灿还是犹豫着,沉吟了一阵才说道,“那我就说说吧,说得不准就请见谅,这手表外壳很精美,应该是名牌大厂的产品,但里面的机芯却是日本的旧货……”
张灿没仔细想,随口就把透视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只是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对,仅仅是看了表面,他是怎么知道里面的机芯是日本旧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