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李琛言罢,片刻之后房中才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听到有回应,李琛一喜,急忙道。

“老夫与你很熟?既是不情之请那就免开尊口,老夫此番前来只为在寿诞之日做一天护院,仅此而已。”

然而下一刻里面的回应却是让李琛和管家瞬间愣住。

什么情况?

言语如此生硬,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可以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不应该啊!

诗魔刚到府上的时候对他们也很客气,怎么突然间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生”

回神,李琛的醉意被吓醒了一大半。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给李家五王吹嘘了出去,若是不成,李家五王会怎么看他?

“先生,其实就是小事一桩,若是先生答应,我们李府愿意再拿出一千两。”

“两位,请回吧!若不是受贵人所托,老夫根本就不会来你李府!”

屋内,

王昌龄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在呼吸打坐。

整个李府的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他的耳朵,

这李琛对自家主公的态度稍微好一些,有些事情即便不用他说也会出手帮忙解决,可这李琛竟是将自家主公赶出了家门。

若不是义薄楼收银子在先,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返回了东都,怎么可能还会待在李府?

“这这”

李琛与管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方态度那般坚决,即便他们说破天也没用。

“先生”

“给尔等三息时间离开后院,不然不要怪老夫不客气。”

“好!好!先生息怒,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感受到厢房之内渐渐腾起的气势,李琛和管家吓得连连告退,不敢再有半点多余的话语。

待离开后院,李琛这才一脸惊慌地看向管家,

“这可如何是好?为何诗魔先生对你我态度突然大变?”

直觉告诉他,自己这次是真的惹出了大事,不说其他,五王那边就无法交代。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可能是高人的脾气都比较古怪。”

李关忍不住苦笑摇头。

今日宴席之上,当他看到自家老爷为了面子给五王吹嘘说自己和诗魔很熟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妥当,现在果然出了问题。

“脾气古怪?这诗魔平时也不像是这样的人,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琛急得来回踱步。

明日可怎么向五王交代?

“等等,老爷切勿急躁,小的倒是有一招可应对五王。”

沉吟片刻,李关忽是眼前一亮。

“速速讲来!”

“老爷,明日你可以给五王传个消息就说诗魔前辈外出办事未回可能要等到寿诞那一天,方才诗魔也说了,寿诞那一天他会遵守约定,届时,诗魔见了五王肯定会给面子,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对啊,你这招好!我怎么没想到。”

听得李关的主意,一拍脑门,李琛连连称赞道。

这样一来,他依旧有面子不说也避免了在五王这边失信。

“走,回去再琢磨琢磨,争取将这件事讲得天衣无缝,万不可让五王看出破绽。”

“嗯!”

“爹爹”

就当李琛和李关转身要前往偏院的时候,远处忽是传来了几声呼唤。

“他们怎么回来了?”

知子莫若父,一听声音李琛就知道是他的三个儿子。

“爹!”

果不其然,片刻后,三个儿子来到了李琛的面前。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李琛刚刚在王昌龄这边吃了闭门羹,自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爹,重大消息,李默被带到吏部关起来了!”

老大李远急忙道。

看其神色,三人不但没有半点担心反而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话说在李默来长安之前,为了在寿诞上显得不让自己那么寒酸,兄弟三人一致决定将李默先推出去,可后来李默又是官封从九品又是侍郎三女婿的,差点没把他们嫉妒死。

本以为李默从此会飞黄腾达,不成想转眼又成了阶下囚,

他们怎能不激动?

“哦?这是为何?”

李琛与管家忍不住对望。

“传言说那本西游释厄传并不是李默所作,而是李默之前的抄书伙计赵海所作,东都的一个书社老板知道内情心中不服,在天子折返的路上拦了御驾。”

老大李远将自己听到的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

“呼!就说这李默才情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高了,原来靠的是抄书伙计!幸好老爷提前将李默逐出了家门,不然此番说不定都要受到牵连。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神,管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爹,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方才回来的路上听闻周府那边已经将周家三女周雨柔逐出了家门,我们是不是也”

老四李昌小声试探道。

“周家也将三女逐出家门了?”

李琛挑了挑眉。

“是的,爹!”

“好,你们也赶紧散出消息就说李默早在很久之前就与我们李府没了干系,比周府还要早,明白吗?”

“是!”

明月高悬,

周府和李府同时将周雨柔与李默逐出家门的消息在两家刻意的传播下传得沸沸扬扬,但此事的始作俑者姜云逸和李朝威却是没有任何心思,

他们正趴在吏部的大牢之中,龇牙咧嘴,极其痛苦地吃着牢饭。

大唐规矩,告御状无论是否有理,先打五十大板。

姜云逸和李朝威自是不能幸免。

“舅父,这大牢之中怎么不见李默和礼部侍郎?”

痛苦地咽下了一口饭团,李朝威看了看四周阴冷潮湿的牢房,小声道。

“这两人是官身,不用吃板子也不用坐牢,只需待到吏部等待面圣即可。方才听牢头所言,明日陛下可能就会殿审他们。”

姜云逸咬了咬牙。

官和民的区别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自己的板子不能白挨,此番定要将李默拉下水。

“原来是这般,舅父你说那赵海在金鸾殿上会不会作证?”

顿了顿,李朝威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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