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好歹也是大内总管,手上也是有些人脉,他这一出手,便有不少小内侍宫人们纷纷将自己得知的消息给吐了口,且因着楚尧的言辞,吉福也将眸光放在了齐松玉所居的舒桐居之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吉福一连劳累的三日,终于将散布谣言的宫人给拿下了,这宫人名为皎月,素日在舒桐居之中做活,在齐松玉面前也是颇有体面的,吉福瞧着这年岁不小的宫人,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怎的还会生出这等要命的事情?

一扯袖襟,吉福尖着嗓子开口道:“带走!”

跟着吉福一并来到舒桐居之中的内侍自然不敢违拗总管的吩咐,将皎月这宫人以麻绳绑缚住,径直带到了楚尧面前。

这段时日之中,俞蕴之一直未曾清醒,即便日日强灌下去一些参汤,她的身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楚尧眼见着这般情景,自然极为心疼,恨不得将整个太医院闹的天翻地覆,也要让蕴之醒来。

此刻楚尧端坐在八仙椅上,冷眼望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宫人,冷声质问道:“你为何会传出之于皇贵妃不利的言辞,到底是何人指使与你的?”

听得楚尧的问话,皎月面色淡淡,眸光之中未曾有半点儿慌乱之色,只是鬓发微微有些散乱,瞧着倒好似个有胆识的。

一旁的吉福见着陛下剑眉微蹙,知晓这是主子动怒时的神色,当即也不敢再耽搁下去,赶忙呵斥一句:“陛下问你话呢,你倒是开口啊!”

闻声,皎月低垂眼睑,眸光望着未央宫正殿之中被打磨的极为光滑的大理石板,轻声开口道:“奴婢没什么好说的,也无人指使奴婢,毕竟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当日确实是有歹人闯入了皇贵妃寝殿之中,那时寝殿之内除皇贵妃与歹人之外,并无旁的宫人内侍,如此的话,皇贵妃是否还是个清白身子,奴婢自然不知。”

将皎月所言收入耳中,吉福心中喘喘,暗道这丫鬟便是刻意在激怒圣人,难不成真真不要自己个儿的性命了吗?

吉福能看出来的,楚尧自然也能发觉端倪。此刻他眸光如同冷电一般,上下端量着这名为皎月的宫人,这宫人出身舒桐居,虽说此刻未曾将齐松玉给攀咬出来,但楚尧就是莫名觉得此事与齐松玉有关。

“你为了你的主子连性命都不顾了,当真忠心的很。”

楚尧抬起右手,用力握拳复又松开,仔细瞧着自己带着厚茧的掌心。这些年来,即便诸事冗杂,楚尧的武艺也从来没有生疏过,如此便使得掌心的茧子越积越厚。不过他身为帝王,习武也只有强身健体之用,不可伤人夺命。

“此事可是齐松玉吩咐你做下的?”

闻声,皎月猛然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庞之上尽是难掩的慌乱之色,好似被楚尧一语道出隐藏的秘密一般。

“此事与玉美人并无瓜葛,只是奴婢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望圣人莫要胡乱猜测,毕竟玉美人可是大皇子的生母,若是头上扣了一顶心思恶毒的帽子,想来大皇子脸上也无光。”

皎月言辞之中极为顺畅,即便是面对着当朝帝王,也并未生出半点儿惊惧之色。这么一个丫鬟,怎会因着自己一句话便慌了神色?楚尧心下不禁有了怀疑,知晓齐松玉大抵是被人下了套儿,方才养了一只不咬人的狗,欲要将她这个主子也给攀扯进去。

事情越发显得扑朔迷离,但楚尧却也不急,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人知晓再有什么异动,自己都会将这幕后黑手给抓住,而后让其付出应付的代价!

径直摆了摆手,楚尧冲着吉福吩咐一句:“将皎月暂且押入天牢,好生看管着,若是有人欲要刺杀于她,保住性命即可,若是她仍是嘴硬,也用那闯入关雎宫的歹人一般,径直交到易青城手中。”

之于圣人的吩咐,吉福赶忙应了一声,而后便差使内侍将皎月给带出了未央宫正殿之中。

身为大乾王朝的帝王,楚尧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他素日不愿插手这后宫之事,只不过是因着信任蕴之,相信蕴之能够将这偌大的后宫给打理好,方才如此。但如今蕴之还处于昏迷之中,若是不将那幕后黑手给拿下,楚尧自己也不会舒坦。

皎月这宫人不是嘴硬吗?若是她真真被逼到了绝路之上,看这女子还如何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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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泛着黑黝黝的光,其内阴森且带着几分湿冷,才被带到天牢门口,皎月便听到无数的哀求呼喊声,如此凄厉的声音让她身子不由颤抖着,清秀的面庞之上带着隐忍,想来是耗费了许多气力,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一旁站着的吉福此刻面色也难堪的紧,他并不是第一次入天牢之中,但每每听到这些犯人们的叫喊声,便恨不得即刻冲入去这般阴森的地界儿,也不知易大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处于这天牢之中,恍若无人之境一般,真不愧他那‘易阎王’的名头。

推搡着皎月,将其带入天牢深处的一间牢房之中,说来也巧,先前闯入关雎宫的那名歹人,此刻便呆在皎月对面的一间牢房之中,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刑罚,这厮便仿佛被吓破了胆一般,身子缩成一团,面色惨白,不住地喃喃道:“我不敢了,大人您放了我罢!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将人送到天牢之后,吉福又亲自去寻了易大人一番,便忙不迭的离开了这天牢之中,毕竟此处当真血腥湿冷的很,吉福的年岁不小,可不愿在此多做逗留,否则风湿复发了,又该折腾他一顿。

吉福离去之后,皎月便独自徘徊在牢房之中,按着先前主子的说法,要不了几时便会差人将她自己牢中给救出去,届时只消她径直出了宫,再也不入京城之中,想必便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了。

不过皎月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的主子原本便并非什么仁善心肠,因着一己之私,便想要毁了俞蕴之一辈子,又哪里会将她一个小鞋人放在眼里?在这世上,只有死人方才最让人放心,不是吗?

仅是一个晚上,就有两拨人来刺杀皎月,其中一批便是她那所谓的主子派来的,而另一批则是楚尧授意的,毕竟只有毁了皎月这宫人的忠心,方才能让她从实招来。

皎月没想到主子竟然想要了她的性命,第二波闯入天牢之中的刺客,死死扼住她的颈子,力道之大,几欲夺去皎月的性命,若非看守天牢的侍卫反应不慢,即可与那些刺客厮杀起来,恐怕她的性命便保不住了。

浑身发软的跌倒在草垛之上,皎月好似一条濒死的鱼儿一般,不住的喘息着。濒临死亡的人,往往对生的渴望最浓,原本皎月觉得自己不惧死亡,但先前经历了那么一番情景,她却清楚活下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皎月面色惨白,心下不住的反问着自己,主子明明最为信任她不是吗?为何会派出刺客刺杀而非将她带出京城?主子清楚她的性子,定然是不会招出半点儿不利于主子她的言辞,但即便如此,主子却依旧不放心。

想到此处,皎月面上便不由显出一丝冷笑,笑的前俯后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她为了主子拼死拼活,不顾自己的性命,现下却只换来了一个杀人灭口的结果,既然如此,她还留着所谓忠心有何用处?

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将皎月面色变幻尽数收入眼底,也未曾惊动于她,便径直去寻了易青城禀报了。

易青城经手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知道这些人的忠心说来值钱,但有时却是最好摧毁的,只消略施衅,便能击溃一个人的心防,届时再做审问,便会容易不少。

将侍卫所言尽数收入眼底,易青城将手中端着的汝窑茶盏径直放回八仙桌上,蹙着英挺的剑眉,嫌弃了一声:“天牢之中本就阴寒,热茶也凉的快,你不能换得勤些吗?本大人耗费着自己的俸禄,养着你们一群懒骨头,真真是赔大发了!”

被训斥的侍卫此刻耷拉着脑袋,就好似一只鹌鹑似的,半句话也不敢反驳,若是他反驳了,今日非得被易大人指着鼻子骂到天亮不可。

“小人知罪,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侍卫谄媚的笑透出几分滑稽之色,明明生了一副极为憨厚的模样,浓眉大眼,此刻五官却挤在一处,说不出的诡异,偏生易青城看着手下人这幅蠢样儿,心头倒是不由舒坦几分,清了清嗓子,径直开口说道:“先前咱们审问了一番那个名为王虎的歹人,发觉这厮只是收钱办事儿,之于主使的身份半点儿也不清楚,既然如此,王虎再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莫不如演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也能让皎月招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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