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缈急色推门而进,看了一眼莘苑,走到林漓耳边说道:“出事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处理吧。”

随即在莘苑懵懂的眼神之中,叶缈如来时一般利落又退了出去。

林漓转身看向她问道:“今日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

莘苑咽了一口水,立即回答:“办妥了,您让我给楚家带的口信我都当着他们看护的面儿还有那个徐小姐的线人说了。”

“你先去楚府告知楚夫人,楚侍郎醉意太深,让人接他回去,再回去告诉老爷夫人我今日在望江楼晚些回去,让他们不必担忧。”

“去吧。”

莘苑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也明白林漓所吩咐的事情定要照办,连买来的玩意儿都不带了,卷风似的赶了出去。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林漓稳住心神开门走了出去。

一阵哭哭啼啼的刺耳声让她忍不住垂眸隐藏一丝不耐烦。

“老,老爷,小姐和楚少爷就在里面。”

“把门给我打开!这个混蛋竟然敢欺负我女儿!”

林漓偶看过几次徐世月的父亲,这公鸭嗓般尖锐的声音让人过目不忘,阴柔的脸上透露阴狠。

“且慢!”

她步入徐昌霖的眼中,行了个长辈礼问好。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的吗?”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也太巧了些,说!是不是你故意联合楚徵陷害我女儿?!”

林漓退后两步绕过他的步步紧逼,脸色顿时一沉:“徐伯父,我劝您先冷静。”

“有什么好冷静的?又不是你在里面!你们几个给我把这些人都拉开撞门!”

在徐昌霖后面的家仆们径直上前和望江楼的小厮们扭打在一块,场面好不热闹。

丫鬟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中年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许是被哭的闹心,倏地打了那丫鬟一耳光,顿时哭闹声止了,周围安静下来。

眼见没有什么突破,他凶狠说道:“今日你们若是敢拦着,明日不管你这望江楼是什么来头,我都定将让你们闭门谢客!”

周围的看客们已然被叶缈清理干净,堂堂的礼部尚书也不做仁义礼这般假面孔,林漓都忍不住面色难看了些。

“至于你!我听闻我家奴仆说道你邀楚徵今夜出来,老夫当时还在奇怪你要做什么,原来是借此引诱我的女儿!我早就说过不让她接触楚家,偏偏遇上你们这样的算计!”

一张脸涨红的如关公,徐昌霖咬牙切齿盯着林漓。

“徐尚书,饭可以乱吃,脏水却不可乱泼。”林漓问心无愧看向他。

“哼!难道不是你和楚家新的合作吗?为了救你娘,你可以甘愿用自己交换,如今撕破脸退了婚,难不成不是你嫉妒世月最终会入宫成为你的阻碍吗?!好一个一石三鸟,既挡不住你入宫的脚步,还能卖给楚贵妃一个恩情,她的哥哥亦能获得我徐家的助力!”

话一出,徐府家仆皆露出鄙弃神情,而望江楼的小厮们则是一众不屑。

为首的开口道:“林小姐同为尚书之女,姿容端美,待人接物在我们心中一向是极好的官家小姐,我们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龌龊愚昧的计谋。”

说完朝林漓和善一笑,这让她忍不住抖了个机灵,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名声?

徐昌霖冷哼一声:“这里岂容得你说话的份儿?!真是粗鄙平民,一点礼义都不知,长得人样,却怪不得只能在区区酒楼中做小厮。”

边说边摇头:“终其一生怕是也没什么成就。”

为首小厮满脸怒气,但心中却如两股麻绳一样扭转矛盾,心中叹一口气。

他说的确实如此,自己这样的人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我……”

“小厮又如何?人的一生怎能以此断定?”

众人皆是一惊看向轻言一语的林漓,或惊讶,或嗤之以鼻,或悲悯自己。

林漓微微侧身,坚定看着他说道:“你若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那便真的没人能帮持,即便在他人看来你或是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健康长寿的家人,勤恳操劳的心,这些他们羡慕的事情,但你沉入自己的黑暗之中,这一切便都是悲哀的。”

徐昌霖瞥了一眼她:”哼,无知小儿!”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把门撞开!”

家仆连忙收神应是发起狠和小厮们较量,许是害怕回去受罚,几乎是卯足了劲儿往前冲,竟然真的让他们冲出了突破的口子。

林漓瞧了一眼不远处走来的婀娜身姿,只想抚脸,不想看望江楼伙计们鼻青脸肿的模样。

果然还是训练的少,瘦弱不堪啊!

徐昌霖满脸阴沉站在房门高声道:“谁第一个给我把门打开,老夫赏十两银子给他!”

场面顿时异常混乱,徐昌霖也顾不得,只心焦里面毫无动静的女儿如何。

“慢些!”

随着叶缈的声音而出,房门口拥挤的人群顿时被一道白影一扫而尽,瞬间哀嚎一片,其中一个家仆愣是没站稳朝林漓扑去。

而一瞬间身体朝转向朝徐昌霖扑去!两人直接摔倒在地,场面好不热闹。

林漓暗自舒了一口气,心中直想还是应该要远离是非中心。

但看到眼前伫立的白发青年,身型蓦然一僵。

她想过无数次再见到他的场景,却没想过相见的这样快。

徐昌霖被拉起来扶着腰怒目而视,下面保养的极好的胡须被大口呼出的气飘摇空中。

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你是谁?!”

“师傅……”

白发青年直接略过他,径直来到林漓面前,笑的乐哈哈。

“小漓儿~想没想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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