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顺利。紫檀木的桌子、椅子。波斯米亚的地毯。安胡瑞卡的象牙筷。江西老不嘎的瓷器。用它盛热菜,三天不凉,盛凉菜,七天不热。而景德镇的瓷器只能做到一天。

最叫韦老爷子满yì

的是何木匠发明的一套“小调哼哼”机。十八个大汉在左右摇动手柄,机器发出流行小调的乐声,客人可以随着小调,哼哼叽叽。哼什么都行。何木匠只需yào

换一箱子长长短短的木棍,机器又可以发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小调。当然,韦老爷子不是请不起人来唱。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想自己唱。唱的时候,听的人越多越好。韦老爷子特别让何木匠准bèi

了全套当时最火爆的小桃红的“摸”系列。事实证明,韦老爷子的考lǜ

实在很周全。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出来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轰动。“奉旨横行!”“飞天小宝贝!”有些上了岁数的人叫出两人过去在江湖上的名号。这两个名号曾经很响。年轻人笑了起来。一个老头叫另一个老头“飞天小宝贝”,的确比较滑稽。“如果你早出生三十年,你这样笑只有死的份儿。”老年人说。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拿着酒杯不停地在各个桌子间走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打着招呼。和不同的人喝酒。“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白愁飞当然也在这里,在杭州在个地面上,敢在接到请贴后不来的人当然有,却绝对不会是白愁飞和朱老先生。

朱老先生便是朱大善人,可是别人怎么叫他都是在背后叫的,绝对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叫过他所谓的朱大善人……

两人坐在最角落的桌子上,身边也没什么人,虽然他们两已经在澡堂里洗了好多次澡,号称就算身上有狗虱,也洗干净了。可别人就算闻不出他们两身上的死人味,也绝对能感觉到那种让人不自在的感觉。

朱老先生坐在白愁飞旁边。没有说话。没有喝酒。没有吃菜。他看着满桌的菜。他吃不下去。他知dào

,也许他十年也挣不了这一桌菜的钱。这些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银子。没人能吃下银子。他心里堵得慌。他背过一个吃银子死去的人。二百两。死后还被人开肠破肚。他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这里过一会儿可能会有死人。韦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请他。他是杭州城最诚实最便宜的背尸人。活人,死人,距离只有一秒,或更短。朱大善人见得太多。他看见过两个死去的男女。死去后,两人还抱在一起。男人一把刀刺入女人背部。女人一根簪子准确地扎入男人心脏。他去背他们的时候,他们还连在一起,嘴还在亲吻。这是他背过的最重的尸体。

“今天晚上谁会死呢?”他转头看着席上欢乐的人群。

白愁飞没给他答案,因为他也不知dào

答案,只是就算他这样不懂人情的人,都不得不提醒下朱老先生:“这是别人请我们吃饭,我们不要说别人去死好吗?”

朱老先生叹气:“请客吃饭这种事情,比做生意还让人讨厌,一般来说,若请你吃十两银子的饭,那就会要你做一百两银子的事。所以人们都喜欢请客吃饭。”

白愁飞无言以对。只是他也不能不承认,朱老先生说的话,绝对没有一点错。

美丽和穆木、董诗章、艾苇、冰鱼坐在一起。美丽不知dào

向她们说了些什么,董诗章和冰鱼的脸若红霞。穆木一脸不解地问:“你们都怎么了?”董诗章悄悄对着穆木耳边说了几句。“嗯。你们居然说这些。”穆木也闹个大红脸,“我要是碰见情况,一定用剑把那东西剁下来。”“哈哈哈。”几个女人大笑起来,美丽笑得尤其大声。“我怕你到时就舍不得了……哈哈哈。”美丽继xù

开着穆木的玩笑。

彝刀和刺青鬼许徐坐在一起。旁边围了很多人。两大用刀高手比刀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刺青鬼许徐的状况不太妙。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光。彝刀不赌别的,他就想看许徐身上的刺青。现在已经可以看出,许徐身上刺的是一头雄鹰。两只翅膀刺在许徐的手臂上。随着手的运动,蓄势欲飞。但这鹰不敢飞,因为它看不见,鹰的头扎在许徐下面的裤子里。“我一定要看见鹰的头。”彝刀很平静地说。许徐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只有他自己知dào

鹰的头刺在什么地方。许徐的刀法只在彝刀之上,不在彝刀之下。但他实在不习惯彝刀武功的诡异。“情郎推车”这招已经使许徐想了不少时间。谁会胜?雄鹰真的会出世?

韦老爷子在旁边看着,轻轻笑了出来。到目前为止,他很满yì

……

朱老先生也很满yì

,他没有动筷子,也没喝酒,而是从自己怀里取出馒头,跟白愁飞一起,就着香气,吃着馒头。他平生不欠人。更何况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请客。就算他一辈子都吃一起饭桌上的一盘菜。所以他吃着硬馒头就着香气已经很满足了。

白愁飞本在他身边坐着,可现在已经不在了,不是白愁飞要走,而是朱老先生要他去见见世面。这样的理由恐怕也只有朱老先生想得出来……

白愁飞走到角落里,他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只是这样热闹的场所,角落也不会轻闲。

所以他没过一会,就回到了座位上。

吃馒头吃的心满yì

足的朱老先生问他:“小白啊,有什么见到什么有趣的事?”

白愁飞点头:“我刚在一个地方,看见一个男人调戏一个姑娘。”

他一开口,跟他们做在一个桌子上的男人都竖起了耳朵。

“什么摸呀摸的……”白愁飞叹气:“那个姑娘一下就跑了。”

“十。/八摸。是吧?”朱老先生大笑:“这些年轻人啊……”

“是十。/八摸吗?”白愁飞好像有些不解。

“是啊。”朱老先生回答,桌子上的几个男人眼中也都有心照不宣的笑意。

“不对啊,我好像听到那人唱到二十九摸了啊……”白愁飞皱眉。

“二十九摸?”这回轮到朱老先生吃惊了。

“怎么会有二十九摸?”朱老先生在心中道。

坐在一个桌子上的几个男人,也一起吃惊,怎么可能有二十九摸!

这个问题,若是搞不明白,那估计这些男人没一个能睡的安稳,所以马上一起让白愁飞将那人找来……

“怎么会有二十九摸?哈哈哈哈哈哈哈……”当这人听见朱老先生正经八百地问起这个问题时,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虽然眼泪不停地从这人眼中流出来,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朱老先生跟周围这些人愠怒的脸色。很多人在高兴的时候,从来不考lǜ

别人的感受。一个人在高兴的时候失去的朋友要比发怒时多得多。这人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他强忍住笑,道:“其实,很简单……”

他好像又要笑出来:“我……哈……我只不过是摸两遍而已……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老先生的笑声比这人还要大,一个桌子上的人,都几乎要笑的流出泪来……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