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呢,在你们的视角来看,不要那么努力去争取成为最顶尖偶像一定是出于成本需要。”

“AKB当年的大火原因非常复杂,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时势造英雄。但王朝从来就没有永远的,随着TOP的毕业,当年爆火时候疯狂扩张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比如说多个偶像团体摊子太大,每年的活动太多得不偿失,公司内部派系林立,每次搞选拔都是一地鸡毛等等。”

“而坂道暂时还没有这个问题,虽然也有秋元康系跟今野系的争斗,但整体来说公司内部还是比较一致的,继承了AKB市场的乃木坂,秋元康系原本AKS方面的人员带来的,是一整套成熟了的,同时也规避了许多错误跟弱点的运营系统。”

“把这些学到手的今野系,就更不认为乃木坂要做那些AKB做过的事情了。”

“在这方面,秋元那边跟今野这边的想法最初也是统一的,但问题就出现在櫸坂出道之后。”

说道这里,飞鸟惊讶的问道:“櫸坂?”

“是啊,櫸坂出道后的成功是谁都没想到的,男团靠推女团靠养,正常来说三年甚至五年才是一个女团的成熟期,上来就爆火的女团,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所以……公司就有人有多余的想法了?”

“没错,虽然大家都说秋元老师是个商人,但在我看来,他心中还是有艺术家追求的,櫸坂的成功,尤其是平手的存在让他见猎心喜,所以就考虑着,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努把力,万一要是火成AKB那样的团了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飞鸟点头,同意冯唐的说法,但很显然,她仍旧不觉得秋元康的做法是正确的。

“接下来就是立场问题了。”

“立场问题?”

“秋元康是有艺术追求的,乃木坂虽然人气上来了,但在艺术层面不能满足他的野心。”

“嗯……”飞鸟无奈的点点头,承认冯唐的说法,乃木坂也好AKB也好,终归只是偶像而已。

“可是櫸坂也就只是第一张单曲人气不错啊,还没到艺术的层面吧?”她又想到了平手,有些不满的说道。

“但平手的确是有潜力的,不论年纪还是她的表现力,所以秋元康才会想要压一次宝。”

飞鸟撅撅嘴不说话了,她心中肯定有不爽,作为乃木坂的新晋center,现在跟未来整个坂道可能最赚钱的人被无视,不论秋元康还是今野都转身去关心平手,说她心中完全没有不爽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的她看了冯唐一眼,用非常不在意的口气问道:“那你对平手是什么态度?”

“我?”冯唐刚想说“平手的确有一定天赋”,却硬生生的在把这话说出口前停了下来,他跟飞鸟毕竟想出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丫头的性格中有傲娇的部分,对冯唐也绝不是毫不在意,所以这种情况下……

“我对她完全没兴趣,虽然我承认她可能的确有一些天赋,但历史上伤仲永的案例有很多,突如其来的走红,还有公司未来对她的态度都是未知数,她能否成为秋元康的那个最终兵器还未可知呢。”

冯唐并未改变自己话中的意思,但却调动了一些前后顺序。

果然,这番话说出来后,飞鸟的表情好了不少,只是问道:“伤仲永是什么啊?”

“这个啊……是我们中国的一个故事……”

二人就这么聊着天回到了东京索尼大楼。

电梯到达LLC所在楼层后,开门前,二人袖子下面的双手默契的一碰,完成了对各自身体的回归。

放下飞鸟去打发时间不谈,冯唐这边直接找到了高存福。

进了办公室后,高存福直接递上了之前准备好的资料,甚至还有昨天会议关键内容的录音。

冯唐听了一会儿,算是把事情的具体细节搞清楚了。

简单来说,秋元康系跟今野系因为路线问题而吵架,高存福这边并不多的几个人就成了公司内部的中立派,两方都希望能争取到他的支持。

“冯唐先生,这件事儿……我们支持哪一方?”高存福问道。

冯唐搓着下巴思考一番道:“论本心的话,我更支持秋元老师的想法,但其实……我们支持哪一方都没用。”..

“为什么?”高存福一愣。

“还问我?公司是谁的你不知道啊?”

“哦……”高存福很快反应了过来,虽然秋元康一派看似跟今野派分庭抗礼,但说到底乃木坂LLC仍然是个索尼出资,索尼做主要掌控的公司,就算是种子花那边,索尼的持股略微降低,却也仍然有着巨大的话语权,两者相加的情况下,要是真的撕破脸,秋元康这边是不可能获胜的。

现在两边看似对等的状态,更多是源自今野那边对秋元康的尊重而非实力。

毕竟秋元康是有实绩的,在行进路线,艺术方向等内容上,如果完全不考虑资本的话,大家肯定会更倾向于相信他。

“就算我们加入秋元老师一方,只要索尼那边坚持,我们仍然要妥协。”

“那……我们就干脆加入索尼一方?”

“不不不,加入索尼那边是最没有好处的,我能看懂的局势,秋元老师跟今野肯定也能看懂,你加入索尼那边无非就是锦上添花而已,今野不会很感谢你,反过来秋元老师那边反而可能会开始讨厌我们。”

“我明白了。”高存福也不傻,冯唐都说到这了,该怎么做他也清楚了。

接下来二人又根据具体情况聊了一些应对后,冯唐终于起身离开了。

二人的沟通已经很快很效率了,但即使如此,时间仍然接近两个小时,冯唐干脆也没去找飞鸟,而是直接下楼找咖啡厅要了分简餐吃起来,待两个小时时间到,二人自然交换后,他才控制着飞鸟的身体下楼,跟飞鸟一起回到了东京的家。

至于温泉那边,就让给山下跟理佐玩儿吧,他是懒得过去了。

第二天,飞鸟仍然休息,冯唐虽然到索尼大楼上班,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没资格接触高层决策。

高存福那边,经过一天的冷静后,一大早,LLC跟种子花两家公司所有共通的,不共通的高层聚集到会议室,继续商讨关于公司未来路线的问题。

然后,毫不意外的又吵了起来。

高层们吵架的时候,那边飞鸟在家也想起了昨天回东京时候,冯唐的一番话。

“至于成员们这边,TOP成员跟普通成员的态度其实也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飞鸟问道。

“TOP成员肯定更希望安定一些,成为偶像顶点,有稳定的高收入就已经很好了,真要是成了当年AKB那种怪物组合,TOP成员那是会忙到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睡眠的。”

“但普通成员却肯定希望乃木坂能更进一步,因为一个偶像团三十几人,一个坂道集团六七十人,这么大的一个组织,不可能给每个成员每天都能安排足够的工作,TOP成员每天都很忙,有接不完的节目,戏剧跟代言合同的同时,有些成员可能一周休息五天,甚至一个月才工作三天,这对于那些有上进心,却没有团队位置的成员来说是非常不甘心的。”

没错,这就是偶像团的割裂,冯唐的一番话,让当时的飞鸟也是连连点头,乃木坂当中,她是最能理解冯唐话语中含义的,因为遍历整个坂道,甚至整个秋元康系偶像,她都是个非常少见,非常励志的例子。只有她,是从最初连选拔都进不去,显然并不是被看好的状态,一步步朝前走,并最终问鼎center,成为团队中ACE般存在的。

所以冯唐对普通成员心理的分析,她是最清楚的,也是最明白那种看着十几个人在自己身前跳舞时候那种不甘的。

但飞鸟不知道的是,冯唐心中还有另一番话并不曾告诉她。

保守的路线对TOP成员来说的确是好事儿而对普通成员来说却并不怎么样,但除了这两者以外,这种路线对另一个成员团体的伤害则无比巨大。

这个群体,包括乃木坂未来的所有四期生,五期生,以及整个种子花的坂道组合。

……

索尼这边,会议仍在继续。

虽然本质上争取的是团队未来的行进路线,但公司的会议上并没有直接把内容赤裸裸的拿出来,此时此刻LLC跟种子花在讨论的,明面上只是两家公司互相的劳务派遣与切割问题。

相比未来路线,显然这个问题更切实,更迫在眉睫一些。

櫸坂突然的爆火,伴随着的是理所当然的工作大量增加,相应的,种子花这边也就猝不及防的面临了人手不足的问题,频繁的借调人员,让乃木坂LLC这边工作人员疲于奔命多日之后,问题终于彻底摆上了牌面。

“总之,两家公司的切割已经迫在眉睫了,不然我们LLC这边连正常的工作都难以满足。”

“可是我们这边暂时还没办法招到足够的人手,大家都是坂道的一员,为什么不能帮帮忙呢?”

“帮了你们我们怎么办?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把摊子铺的太开了,哪有出道半年的女偶像接这么多工作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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