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被琴声吵的睡不着。我有那么一点认床,而且素来浅眠,这琴声虽然不大,但足够搅了我的觉。

这个死谢铭,还来真的。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入睡,我披了一件外衣出了房间。

毫无疑问,药王谷的夜是极美的,这一点在我们刚到这里时就意识到了。既然睡不着,就看看夜景听听琴罗,至少这曲子还不难听。

我摸索着走到湖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听。

曲子弹的很缓慢,声音也并不高昂,就像是流水轻轻的流过心上。让我不自觉的想起这首《春泛若耶溪》:

幽意无断绝,此去随所偶。

晚风吹行舟,花路入西口。

际夜转西壑,隔山望南斗。

潭烟飞溶溶,林月低向后。

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

此情此景此声,只怕是任何人都要沉迷其中了。我向后仰,让身子靠在石头上。这贼老头虽然是无耻了点,不过他的琴还真是没话说。

倘若琴声能够反映人的内心,我想他此刻一定是觉得“高处不胜寒”吧。一点淡淡的愁绪,一点若有若无的清冷,一点对如此好景的依恋。想不到谢铭骨子里原来是这么孤高的人,实在没看出来呢。也难怪他教出东方钰那样的徒弟,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俩是如此的相像。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我睁开眼。

既然下午那会儿这么强烈的要求要我吹,而且晚上又献上好曲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表演一下。毕竟,光是琴声也太单调。

坐起身,摘下旁边树上的两片嫩叶,我和着曲子吹了起来。

因为没有带我的萧,只好找其它的代替。索性琴声低缓,树叶奏出来的轻盈,两种声音在一起相显益彰。

有了我的伴奏,谢铭似乎颇为兴奋,琴声少了些孤寂的味道,多了一丝温暖,更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前所未有的和谐。

但凡事都会有意wài

发生的!就在他谈的正好,我吹的正妙的时候,

“阿嚏!!”

音乐随着我这声杀风景的喷嚏戛然而止。

看来在外面吹风吹久了,应该回房去,不然就要感冒了。

我望望夜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放下手中的树叶,飘然回房。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几天来的新发xiàn

:面瘫东方钰居然会向木蘅打招呼,虽然他依旧是酷酷的面瘫;母夜叉木蘅对着东方钰居然会像小媳妇一样羞羞答答,虽然在我们面前她依然是只母夜叉;自从认识以来差不多都是我在照顾她的唐淑居然自愿照顾姬无夜,虽然她大多数情况下我还是要照顾她;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铭居然很郑重、很开心的请我们大家吃饭,虽然在宴席上他几乎一个人吃完了所有的菜;而看起来向来神经大条南宫维槿他居然会发呆还常常走神,虽然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

我很吃惊,我很奇怪。虽然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但这药王谷改造人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一个不正常我还可以接受,现在到好,全部都不正常,而我这唯一一个正常的人看起来反而不正常了,难道是我人品不好??

没有让我郁闷多久,就有事情发生了。

药王谷居然混入了外人?而且还是个女杀手?

话说前几天我把荷枯草交给了东方钰以后,他就迅速开始为姬无夜解毒去了。要解“锁魂”,并不需yào

把解药吃下去,而是要进行药蒸,每七天一次,一月之后毒才会解去。所以,姬无夜已经蒸过一回了。

最近一直是唐淑那个小丫头在照顾姬无夜,虽说她笨手笨脚的,不过到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为了避免姬无夜躺在床上时间太长肌肉僵硬,她的任务就是每天帮他翻翻身,擦擦脸啊什么的,相当于现代的私人护理。

今天,她的工作还是这些。能够照顾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还是很开心的,她跟往常一样轻轻的推开门,虽然她知dào

尽管大点声冰山大哥也不会被吵醒,但她也不想影响到他。小心的走到床边,有些痴迷的看着他的面容,几年不见,他更加的冷俊了,当然也更有男人味儿了。在她眼中,真zhèng

值得她崇拜就是这种浑身散发着阳刚气息的男人,他们有时候只需yào

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的敌人害pà

,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似乎更应该说是——与生俱来的气势。好比拿东方钰来说,唐淑觉得他长的他太神仙,让人都不敢接近;而那个南宫维槿,似乎无论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都对他们客客气气,活的太累;更有她家的小弟唐破,虽然他才十一岁,但太野蛮,脾气太火暴,而且幼稚的可以。所以怎么看来,还是她的冰山大哥是完美男人啊。

唐淑靠近姬无夜的床,掀开他的被子,准bèi

将他侧个身。无意间她一抬头,床顶居然有人!!

她本能的向后撤步,那人也不示弱的欺身上前,剑尖直指唐淑的眉心。唐淑大惊,居然脚下不稳的跌倒在地上。

如此好的机会那人自然不会放过,提起剑就向唐淑扑过去。

只是突然从旁边飞出一个东西将剑打偏了。

那人一个踉跄,重新稳住剑后看向飞来东西的方向。

一个红红的身影懒懒的靠在门框上。

不用说,那人就是我罗。

“这位美女大姐,大白天的就穿夜行衣,你当人人都不知dào

你是杀手啊。”因为今天特别无聊,所以我跟着唐淑打算来看看她的老相好的,没想到让我撞见了杀手。

“不知dào

躺在床上的这位大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将他赶尽杀绝?”见她不回答,我又问到,“难道,他欺负了你?”我笑得特别不怀好意。

“只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出钱要我们解决他而已。”

“你们?杀手组织?”我来了兴趣。

“多说无益,”她看了一眼姬无夜,“我向来不做多余的事,所以能不动手时就不动手,也不会杀不该杀的人,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胡说!”唐淑向她飞出暗器。

“若出得起价钱,长乐门也会帮你们杀人,告辞。”躲开暗器,她破窗离开。

不用说,等那位杀手姐姐一走,南宫他们就来了。还真跟大多数小说上写的一样,救人的从来都是刚好慢一步?

“没有受伤吧你们?”南宫维槿问到。

“到是没事,不过我怕……”我望向床上的姬无夜。

“冰山大哥?我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伤口啊?”唐淑在一边回答。

东方钰从容的走到床边,为姬无夜探埋。一会儿,他抬头:“他中了丹鹤。”

“什么?又中毒了?”唐淑大叫

“又是三大奇毒之一!夜还有救吗?”南宫维槿着急的问到。

这个姬无夜还真倒霉,三大奇毒不是应该很稀有吗?怎么看起来却像市场上假药批发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都招呼到了他身上,不闲浪费吗?

“九凝,去把师父请来。”东方钰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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