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去了浴室,陆战拿了杯子,倒了杯粮食酒,他打开门,来到一楼。

大门口,正倚靠着一个慵懒随性的身子。

他融入黑暗,又被一张白刹的面具暴露了身形。

“陆少,好久不见。”面具男扬起下巴。

陆战点头,把酒递给他,他没接。

“没想到陆少有一天会对女人感兴趣。”面具男轻哂,“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你喜欢?”陆战面不改色地喝完酒。

“送我?”男人低头抚面,姿态慵懒随意。

陆战轻笑,“不在首都c区当你的地方官,来这里?”

“狼子野心呗,想出来闯一闯。”男人无意地笑。

陆战没有接话,空气安静了一瞬。

“药剂是你从s那里弄来的?”陆战问了一句。

男人扬唇,可惜面具遮眼,看不到他的表情,“s可不是路边野花野草,谁都能见得,这药剂我见过,不是他的作风。”

“嗯。”陆战应了句,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去首都不,听说今年异能者角逐赛,有机会和s电话会谈。”

“没兴趣。”

“知道你陆少想和他决出高下,去年没碰上,你心里总是遗憾。不过陆少,在此之前,留在这里吧,帮我一个忙。”男人声音轻轻,在黏糜如丝的黑暗里放大。“平川,该整整了。”

陆战笑了,笑声冷冽,“你说得出来,又是讨我的女人,又是拿我帮忙,怎么,一个人情罢了,我陆战非都依你不成?”

“女人我不要,陆少真开不起玩笑,现在还记着她呢。”男人笑得开心极了。

“贪心。”陆战声音有些冷。

“抱歉。”男人欠了欠身。姿态散漫,扬起的头偏了偏,乖张的弧度,“陆少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

陆战无话,转身利落上了楼。

直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胡猎才慢慢显身,“德哥就这样放过他了?”

方明德,也就是面具男,知道他说得是哪一件事。

研究所的爆炸,胡猎一直放心不下,不过也确实,当初胡猎作为方家大管家胡敞的儿子,与方明诚关系一向要好。

对他自是掏心掏肺,就算如今跟了自己,也始终落了生分。

方明德没说什么,心里冷嗤,真笨。

到现在都没看透方明诚的死因。

他们方家兄弟都是狼心冷血,若非自己愿意,弱点和苦楚,是本分不露。

陆战还没这个本领让方明诚如此。

不过为了不让他破坏自己的好事,方明德饶有耐心的起身,胡猎坠在他背后,听着他边走边讲。

语毕了,方明德似有若无地说道,“可别惹了陆少。”

“他可是一匹,桀骜不驯,沉睡的雄狮。”

————

刚从浴室出来,傅怜便看到陆战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

她身上穿着陆战给她买的黄色过膝裙,汲着拖鞋小跑过去,见他眉眼不抬,半点兴趣不给,心里微恼,不由拉扯下眼皮,吐出小舌,做鬼脸吓他,“陆战哥哥!”

他依旧不为所动,傅怜摸摸鼻子,觉得有些无趣,她转了个身,裙子旋出优美的圆弧,“你瞧这裙子好不好看?”

转了一圈回身,才发现陆战眼睛眯起,看起来懵懂又迷离。

傅怜感到奇怪,目光一转,落到桌子上,那里只有一个敞口瓶,木塞被放在一旁,是打开的状态。

她拿起桌上的瓶子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只吸一口,傅怜都有些晕头转向。

更不说喝了一杯的陆战。

傅怜低下身子,“你喝醉了吗?陆战哥哥?”

她身上淡淡沐浴乳的味道侵占了过来,陆战抬了眼皮,不浅不淡地“嗯”了一声。

他慢慢伸出手,却是一把将傅怜捞到了怀里。“怜怜。”

“嗯?”傅怜跌碎一地鸡皮,陆战叫这么肉麻?属实罕见呐!

“怜怜。”

陆战又低低叫了一声,把傅怜听傻了,难道他真的醉了?

傅怜跪坐在他大腿上,伸出一指在他面前晃,“陆战哥哥,这是几?”

“蚊子。”陆战拍开她的手。

“这个呢?”傅怜又伸出五指。

“是怜怜的手。”陆战把她的手捉到怀里。

见他醉得厉害,傅怜胆肥了些,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报复他时不时就掐她的腮肉。

他冰着脸受着,没动。

乖得不行。

甚至把她搂更紧了些,肌肤相贴,他身上滚烫的体温感染了傅怜,傅怜脸颊也开始慢慢发烫。

今天的陆战格外热情呐!平日里可从来不这样。

醉酒人胆大,他这副样子是不是内心最真实的状态?

啧啧,真像个小狗狗,这么黏人。

傅怜以前家里养过一只大黄,也爱黏她,可喜欢在她脚边嘤嘤叫着讨肉吃。

狗眉鼠眼贼可爱!

“陆战哥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窥觊我了?”傅怜问道。指腹戳他脸颊,戳出一个浅坑。

“窥觊什么?”陆战想了会儿,慢慢问。

“就,”傅怜拖长了尾音。

“窥觊你是废物吗?”陆战接了话,笑起来,因着这份醉意,他原本冷淡刚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只唇瓣微启,“麻烦精。”

“……”傅怜心里憋了一口气,“知道我是麻烦精还带着我?”

陆战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将脸埋在她怀里,声音有些闷,“可是我只有你了。”

傅怜拍拍他的头,咬牙切齿,“这么委曲求全?”

陆战在她怀里紧了紧,摩擦她身上软肉,小幅度的摆头。

嘴里只喃喃,“香。”

傅怜牙磨得咯吱作响,一把推开占便宜的陆战,气呼呼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打开门,看到里面蹲了一个满嘴血痕的丧尸。

见傅怜来,露出友善但是越发血腥的笑。

“……”傅怜面无表情地关上门,转而对沙发上的陆战说,“今天你睡沙发!”

————

躺在床上,听着某人去了浴室,流水哗哗。

傅怜慢慢又冷静了下来。

他喝醉了,口无遮拦,说话不中听。

这可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现在打听他的弱点,岂不是轻而易举!

要是能早点把陆战一刀处决,她也不需要苦哈哈地在平川想办法避免陆战屠城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傅怜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等陆战从浴室出来。

连他轻微撩起水花的细响,都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她等得心急如焚,只恨不得立刻把他从里面揪出来好好盘问。

在这份焦灼的等待下,傅怜下意识释放精神力冲浴室而去。

她心心念念着追问弱点的事,也就没有注意到,她的意识,也裹在了精神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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