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站在一侧，静静地望着姜器，听姜器讲述着他数十年的算计。
其他人都在姜器的讲述中，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慕霏霏却是没有任何感觉，不管姜器如何算计姜顶天，姜器对她的好却是发自肺腑。
所以，慕霏霏见到姜器在这个时候倒戈一击，重创了姜顶天，反倒是还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一直希望姜器站在她这一边，可姜器却一直对姜顶天忠心耿耿。
此时，她心中所念，终于成了事实。
这让她俏脸激动得一片通红，双拳紧握，目带兴奋。
这时，姜顶天话语停顿，口中响起了一道万分瘆人的冷笑。
“姜顶天，你知道你算计好了一切，明明可以毫发无伤地打开大帝行宫门户，最后实践的时候，却是出现意外，终究差了一点力量，迫使你不得不口吐血精，强行拔升真龙大阵的威势，是为什么吗？”
姜顶天眼神幽寂地望着姜器，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心中已经了然。
姜器森然一笑，万分得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
“我并没有全力运转体内的血脉之力，帮助你激活真龙大阵！这真龙大阵环环相扣，紧密衔接，一处有错，步步皆错。”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损耗精血，身受重伤，限制你的真正实力！”
“当然，我没想过仅仅是这样，就能够击杀你！你可是下都都主，下都有史以来最妖孽的修炼天才，你的能耐其他人知道的不多，我却是心知肚明。”
“所以我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消耗你的先天造化丹。我可是知道得很清楚，你手中有着两枚药效逆天的先天造化丹。”
“很早之前，你炼制了一炉先天造化丹，这些年来，你为了提升实力，尝试了无数种办法，曾经数次身受重创，消耗掉了不少的先天造化丹，仔细算算，的确是只剩下两枚。”
“你这人非常自负，在消耗药效逆天的先天造化丹以后，你的实力的确是提升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你觉得以你的实力，不再需要先天造化丹，所以就没有再炼制先天造化丹。”
“我想要杀你，就绕不开这两枚先天造化丹，毕竟先天造化丹这种逆天丹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逆命运，改规则。论药效，可以碾压风家的风元丹，无论多重的伤势，即便是刚死不久，只需要一枚，就能够改变结局。”
“你手握两枚先天造化丹，就等于是多出了两条性命。不拿走你这两条性命，说杀你，就是一个笑话。”
“因此，之后我才会把自己置身险境，用自己的性命去赌，看看你救不救我，看看你到底给不给我服用先天造化丹。”
“你的反应，的确是让我挺感动的，可感动归感动，却消泯我不了我心里那积蓄了数十年的恨意。”
“你不仅抽身救我，还把最后一枚先天造化丹给了我。服用了最后那枚先天造化丹，我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
“你失了丹药，不可能在顷刻之间修复身上的伤势。你对我那么信任，肯定不会想到我会偷袭于你！于是我便利用你的信任，靠近你，重创你，再和风朝仙他们一起围杀你！”
“姜顶天，你现在身受重创，我们却还处在最强时刻，此消彼长，你觉得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么？”
姜器发出了一阵根本不像是他会发出来的猖狂大笑，笑到前俯后仰，笑到面色涨红，笑到眼泪横流。
这个时候，姜器似乎已经看见了姜顶天的身死道消。
积攒了多年的恨意一朝倾泻而出，好似大江大河之水，姜器若是还能保持正常那才叫怪事。
而慕霏霏此时望着姜器，眸子中则多出了一种恍然之色。
她回想起了之前风离尘等人围攻姜器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曾看到过姜器眼中的复杂情绪，以及姜器遮掩不够暴露出来的一抹恨意。
当时，她很不理解。
此时，却是疑惑尽去。
原来一切尽是这样，姜器身后，竟然还藏匿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只不过姜器和姜顶天之间的仇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如此不共戴天？
慕霏霏心里的这个疑惑尚未被解开，其他人也是一样。
姜器说了这么多，只是在阐述他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告诉姜顶天他的复仇计划。
他和姜顶天之间的仇怨究竟来自何处，却是一个字都不曾提起。
好在姜顶天此时望着姜器，又开口重复了一遍之前那三个字眼。
“为什么？”
姜顶天不想知道姜器做了什么，他只想知道姜器为什么要那样做。
说真的，他的确是不知道姜器为何会这样，他在下都称雄数十载，除了二十五年前那件事，绝对没有做过其他亏心事。
难道……
姜顶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骤然眯缝到了一起，其内射出的电芒，让他身前的空间都出现了一些扭曲。
姜器见到姜顶天的神色变化，咧嘴一笑，杀机暴绽。
“姜顶天，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你是姜玉成的什么人？”
姜顶天冷冷地望着姜器，终于明白了姜器谋划数十年对他展开报复的原因。
这个姜器，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姜器。
姜器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重身份必然和二十五年前死去的姜家大长老姜玉成有关。
二十五年前他痛下毒手，明明把和姜玉成有关系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
除了慕霏霏，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存活才对。
这个姜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和姜器认识的时候，姜器可只是姜家旁系成员。
姜器这些年的成长，可以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在这种情况下，最后发现姜器竟然和姜玉成有关，他隐匿起来，只是为了寻他为姜玉成复仇，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么？
“姜顶天，我原名姜不器！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居然是姜不器，姜玉成收下的那个最不成器的徒弟？想不到啊，不仅仅是姜玉成看走了眼，便是本都主也看走了眼！哈哈，姜不器，好一个姜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