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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了专营巴西烤肉的餐厅,纯正的巴西烤肉配慕尼黑啤酒,槟榔大吃大喝,毫不客气。

“你可真能吃!”雷霆盯着她,吃惊地说。

“你请我,不吃个够本怎么划算!”她把肉咽下去,喝一大口酒。

雷霆“哧”地笑了:“我看你就像《水浒传》里写的那群人。”

“我这是不矫揉造作,你以为我不会轻声细语装淑女吗?我只是不稀罕,再说在你面前也没必要。”

“那在谁面前有必要?”

“目前还没遇到需yào

我有必要装淑女的人,以后也未必会有。”她又将矛头对准他,“像你这样装模作样,一天到晚刻意装扮成十全十美的花孔雀,对着同样装扮得无懈可击的雌孔雀不停地开屏,结果等时间久了,两人的本性都暴露出来了,就玩完了,不累吗?真zhèng

喜欢你的人是那些知dào

你的缺点以后还会喜欢你的人。”

“听起来你对感情很有研究。”

“那当然,我是心理学家。”她自诩为心理学家。

“心理学家?”

“嗯,业余的。反正如果你以后需yào

心理医生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不收钱的。”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大学。”

“你不会就因为和康进在一起就直接退学了吧?”

“当然不是,我连高中都没念,我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了。”

“十六岁?做什么?”他很惊讶。

“服wù

生。”她指指往来的服wù

生回答。

“那不算雇童工吗?”

“谁管这个?再说这世界上念不起书的人很多,如果没办法上学又不能出来工作,难道要在家里发霉吗?”

“你有弟弟妹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女。”

“那……不至于那么穷吧,你是从贫困县来的?”

“你以为只有贫困县的人才穷吗?你听过有人捕野生鸟拿去卖被抓,但你没听过在花鸟市场里卖麻雀也会被抓吧?”

“嗯。”

“其实命运是一样的,只不过野生鸟是受保护受普遍关注的,而笼子里的不是。”槟榔说,看他一头雾水,笑道,“你听不懂吧?你肯定听不懂,因为你是住在鸟语林里的,有人喂食,还可以在网子下面自由地飞。所以你还是别总问我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了,因为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还是说点别的吧。”她喝口啤酒。

“好吧。”雷霆点头,接着笑道,“那我们来玩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怎么样?”

“玩什么?”

“你会划拳吗,我们两个来划拳吧?”

“划拳?喝酒划拳?你想灌醉我?”她笑问。

“玩玩嘛,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灌醉的。”他露出无害的笑。

“我不怎么会玩,我也不怎么会喝酒。”

“没关系,我教你。”他很积极地说。

两人划拳,他教给她各种划拳的方法。他以为她不会,可槟榔这个“酒国拳后”的称号不是叫假的。第一次她赢了,他很奇怪,以为她是侥幸。几轮下来,他已经被迫喝掉很多酒。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他有点迷糊地问。

“我今天运气好嘛。”她笑看他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行,不玩这个,换一个!”他提议又换另一种划拳方式。

槟榔百来不拒,结果几乎都是雷霆输雷霆在喝酒,晚上七点,他终于因为输太多喝太多而“咚”地一声,头倒在酒桌上再也起不来。

“你怎么了?还玩不玩?”她笑问。

“不玩了!不玩了!”他摇着手,呓语似的说,“我可不玩了!”

“哎!哎!”她起身来推他,见他不动弹,知dào

自己这下玩大了,这种情况他根本不能回家,她只好过去从他衣服里拿出手机,找到孟辙的号码打给他,“喂,孟辙!”

“你是谁?”孟辙那边十分喧闹。

“我是苏槟榔。”

“麻雀?你和雷霆在一起?

“你不忙吧?你过来接雷霆吧,中山路巴西烤肉店,他喝多了。你不能过来也找个人过来把他送回家。”

“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说要请我吃饭,结果自己喝多了。”槟榔很无辜地说。

十分钟后,孟辙驾车赶来,槟榔离老远对他招手。他过来看见雷霆烂醉地趴在桌上,惊讶地问:

“这是怎么了?”

“不知dào

,大概是失恋了。”

“失恋了?”孟辙才不信,伸手推雷霆,“哎!哎!雷霆,醒醒!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嗯?”雷霆醉醺醺地哼一声。

“喂,太子爷,你回家吧。这顿我付钱,我们就两清了。”槟榔说着叫侍者结账。

“她……她是个骗子!”雷霆用无力的手指着槟榔,嘟囔着控诉,“她说她不会划拳,结果她……她……酒全让我喝了!你跟她来!”他拽着孟辙,“你跟她玩一把!”

“划拳?”孟辙一听来了兴致,对槟榔说,“你们两个划拳你让他输成这样?厉害!来,我们俩玩一把!”他坐在雷霆身边。

“你神经病啊!我是让你来送他回家,不是让你来续摊的。你快带他走吧,我要回家了。”槟榔接过自己的信用卡说。

“你别走。来来来,我们玩一把,我就不信你居然能把他灌成这样。你就当续摊了,反正你回家也没事。怎么,你是不是怕输给我?要是怕输就趁早认输。”

槟榔看他一眼,好胜心起,一屁股坐下来。

一个小时后,桌上的啤酒瓶子又多出一批,孟辙和雷霆并排趴在桌上,软得像一滩泥。

“我说过别和我玩嘛。”槟榔看着他俩叹气,只好打电话给飖飖。

二十分钟后,飖飖赶过来,见此情景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了?”

“我被康进放鸽子,然后雷霆说请我喝酒,结果他俩全喝多了。”

“怎么喝成这样?他们喝了这么多,你怎么没事?”

“不是我喝的,是他们俩喝的,非要划拳,结果全喝进去了。”槟榔摸摸脸,“说好请我喝酒,可单全是我买的。他们两个这样,我可搬不动,你送他们回家吧。”

“我也搬不动,何况是两个。我给孟轲打个电话,让他来接,然后我送雷霆回去,你陪孟辙在这里等孟轲。”

槟榔答yīng

,飖飖就给孟轲打电话,然后给一名侍者小费,让他帮忙把雷霆扶到外面的车上去。十分钟后孟轲赶来,问怎么了。

“大家一起喝酒,他和雷霆喝多了。”槟榔解释,“飖飖和雷霆已经走了,你把他接回去吧。”

“谢谢。”孟轲还道谢,架起弟弟走了。

因为父亲在家,他不敢把烂醉的弟弟带回去,只好去酒店开间房把弟弟扔在那儿。

而因为喝酒不能开车,槟榔坐出租车回家,一路上还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特有趣,俩人全被她喝倒了,感觉好自豪!

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住等红绿灯,槟榔很随意地往窗外看,然而就在这时,倏地,她的笑容僵住,她的心下沉,她的胃开始无规律地扭动,使她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往上泛——

她看到康进和一名美艳女子站在酒店门前等车,两人有说有笑,她看得很清楚那名女子是安棉。

车子开动,她下意识扭转身体透过后面的窗子往回看,她看到座驾开过去,那两人很快上车,向另一条路上驶去。

槟榔的脑子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似的,她坐正身体,在经过大脑的短暂空白后,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她不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有点垂头丧气,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她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并没有什么过密举动,也许只是共同出席酒局或者他遇到她后送她一程。她不愿去想他们上车以后会去哪儿,也不愿去想之后的事情,更不愿去想之前他们在酒店里做过什么。她只是不停地给自己找理由说明他们的相遇只是巧合。

似乎自欺欺人是女人成长过程中的一段很重yào

的经lì

,这说明女性开始对自己的情感进行自我保护,只要越过这个时期,女性的心智就会因为现实的压力而趋于成熟。但如果永远也跨越不了,那就是女性人生中的一个重大灾难了。

槟榔长大了,至少比什么也不在乎只认识钱的从前长大多了。

康进的确和安棉搭上了,早就搭上了,在从泰国回来以后。而今天是康进的生日,也是公司的周年庆,他破天荒地放qì

江纯带安棉出席,因为二十六岁和三十一岁的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槟榔并不知dào

这些,也不知dào

后来江纯因为这事找上安棉,两人厮打一番。安棉更厉害,把江纯给挠了,结果被康进休了。而江纯因为这件事也被冷落很久,原因是当众打架,不成体统。

槟榔都不知dào

,她只知dào

,她的心里很堵。

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雷霆张开眼,摸摸头,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身处何方,这是飖飖的家。他从床上爬起来,冲个澡,打开衣柜把自己放在这里的衣服换上,从卧室出来。

“雷先生,你醒了。”帮佣笑说,“早餐已经好了,吃早餐吧。”

雷霆点头,来到餐厅里。飖飖正坐在餐厅的长桌一头看报纸,穿着红色纱袍,长发披肩,被从窗外透进来的朝阳照射着,很动人。桌上摆着西式早餐,看上去很美味。他坐下来喝口鲜榨西瓜汁,双手托住下巴,看着她问:

“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和槟榔喝酒喝输了,她让我去接你。”

“唉!”雷霆叹口气,“那丫头划拳可真厉害!”

“可不是嘛,你和孟辙全被她弄趴下了。”

“孟辙?孟辙什么时候去的?”

“你不记得了?”

“哦,可能是孟辙去接我,结果也被喝趴下了。”他拿起盘子里的粗面包,撕开,塞进嘴里。

“你们俩可真无聊。你还在追槟榔吗?”

“我可不追了!”他摆摆手,“她看起来那么纯情,结果骨子里和你一样,真可怕!”

“你就喜欢清纯天真的学生妹,可说白了,那种人就是一群好上手的傻瓜。”她嗤笑,从咖啡壶里倒咖啡,喝着。

“有什么不好?那种类型看起来很可爱!”他笑道,又问,“你今天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去上班。”

“我明天要去日本出差,周一回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最近很忙。”

“过一阵就是圣诞节了,你打算怎么过?”

“巴黎有个圣诞派对,我要去参加。”

“那我也去。”

“好。”

“我的车呢?”

“在烤肉店门口。”

“那等下你送我去取车。”

“嗯。”飖飖答yīng

,刚抬手,雷霆便将牛奶壶递她,知dào

她喝过一口原味咖啡后就要开始加牛奶。

飖飖喝着咖啡,雷霆放下面包也倒咖啡,她就把果酱推给他。他喜欢在咖啡里放果酱,奇特的癖好!

康进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也可能是他回来了槟榔不知dào

,总之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自从上次在街上撞见那件事后,她就整天懒懒的,没精打采,也不给他打电话,只是成天去上课,上完课就回家,回到家折腾一会儿就睡了。

夜里,她拥被坐在床上看书。十一月末,天气转冷,在屋子里就能感觉到,即使现在空调的风很温暖。她叹口气,这时门忽然开了,康进从外面进来。她看着许久不见的他,表情怔怔的。

“还没睡?”他温和地笑问,走过来,把一只珠宝盒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槟榔接过来,缓缓地将盒子打开,那是一套蓝宝石与钻石相结合的首饰,光彩夺目,是她上次选的那款,看设计稿时只是觉得漂亮,可变成实物放在眼前果真绚丽夺目:

“哇,真漂亮!”

“是上次你选的样式。”他坐到她身边,像以往一样伸臂搂住她,笑问,“我这么久没回来,想我没有?”

“嗯。”她虚应,不过并没往他身上靠。

康进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问:“最近过得开心吗?”

“嗯。”她应。

“我听说前一阵你送孟辙去医院了。”

“哦。”肯定是司机大嘴巴。

“怎么碰见的?”

“在餐厅里。”

“是吗?”他淡淡应一声,顿了顿,“不要总和那些人来往。”

“嗯。”槟榔心中不悦,可还是答yīng

了。不过心里很不服气——那你随便和女人来往就行?

“对了,下个月过圣诞节,到时候我抽时间陪你,我们去香港玩两天,怎么样?”

“好。”

“你今天好像不太愿意说话?”他终于发xiàn

了她的异样。

“哦,我今天有点累。”她快速地说,从他怀里挣脱,躺下。

康进望着她,他以为她是因为受到冷落所以感觉不高兴,他低下身压在她身上。槟榔没说话,也没拒绝,只是用一对毛嘟嘟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无声地亲吻她,想唤起她的热情,可她还是有点冷,她冷冰冰地接受他的亲吻。

“你怎么了?”他停下来,蹙眉,问,“你今天不高兴吗?谁惹你了?还是因为我太久没回来让你不开心?我和你说过,我工作很忙,不能总陪你。等我抽出时间,我一定会好好陪你,好不好?”

槟榔还是没说话,还在看着他,突然在被子里将睡裙脱掉,从被底下拿出来,把天蓝色的真丝裙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她依旧望着他,没说话。而在他身下压着的,是一具赤裸的身体。

他怔愣两秒,旋即积极投入。她用力抱住他,情潮在周身暗涌,波澜壮阔,像浸泡在大海里一样。

她不愿去想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了,他还在意她的心情,他对她还是狂热的,也许上次只不过是她胡思乱想……

如今梁雪庭已经完全成为演艺圈的新生实力派天后,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头条,不仅有新闻还有绯闻。她大概是甩了孙睿,现在她已跳槽到更大的娱乐公司——金凯娱乐,那是孟家金凯拉集团控股的娱乐公司,相当知名。而这家公司为了挖角甚至不惜为她向原公司赔付大笔违约金,并且请金牌经纪人,号称“吃人不吐骨头女妖精”的郑敏来一手包装她。

槟榔从报纸上得知消息,知dào

梁雪彻底离开了过去,终于放心。

十二月,气温越来越低。

临近圣诞节,街上人群熙攘,商家都在门前摆起了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借此来烘托过节的气氛。

槟榔抛掉手上的股票,因为秉承着小心谨慎并大胆仔细的投资方式,加上熟记康进给她讲的那些窍门,这次她赚了一倍。而且她发xiàn

他在她银行卡里存的钱居然多出一番,他说那是给她炒股用的。虽然他没说太多,不过他似乎很欣赏她买股票的保守。

他一遍遍地告sù

她,投资不是投机,买股票买的不是股票,而是企业的信誉和成长能力。

晚上,她去商场买完化妆品,因为车子送去保养,她站在路边苦等出租车。然而下班高峰不仅交通状况差,连辆空出租车都没有。她叹口气,正在这时,一辆很骚包的奥迪R8停在她面前,孟辙喜气洋洋地道:

“上车吧,我送你!”

“你知dào

我要去哪儿你就送我!”

“你想去哪儿都可以,走吧,这时候你是打不到出租车的。”孟辙笑意盎然,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今天怎么了?笑得这么恶心,彩票中大奖了?”槟榔扁着嘴盯住他,“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你上不上车?这里不让停车。”

槟榔想了想,的确没有出租车,只好开门上车,说:

“麻烦你送我去‘玉滨海岸’。”

“你家住那儿?”

“嗯。”

“地方不错,康进真让你发财了。”槟榔没搭腔,他接着问,“你买什么了?”

“化妆品。你呢,你也来这附近买东西?”

“我来买衣服。”

槟榔扬扬眉,对男人喜欢买衣服已经不感到奇怪了,因为她家那一位就超喜欢新衣服。

“对了,圣诞节打算怎么过?”孟辙兴致勃勃地说,“我要开个圣诞舞会,你也来参加吧?”

“我没时间,圣诞节我和康进要去旅行。”

“哼!他承诺的还是你要求的?”

“他说的。”

“那你可以让他带别的女人去。你就那么喜欢和他在一起?”

“是啊。”她很坦白。

“我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他除了康太太,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以为你把江纯顶下去了?”

“我没那么蠢。”

“那你知不知dào

他有多少女人?可不止你和江纯。他是风流了一辈子的风流鬼,不会有哪个女人能终结他的滥情,这种人会一直风流到死为止。”

“那不关我的事。”

“你没问过他康太太的事吧?康进是不会和他太太离婚的,不然他早就娶江纯了。”

“我为什么要问?背后说别人是不道德的,谈论人家太太也是不道德的。”

“你可真有道德,那么有道德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这是两回事。你认为我主动提分手,他会和我分手吗?”

“不会。”

“那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开你的车吧!”

孟辙看她一眼,很无礼地笑问: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缺少父爱。康进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槟榔瞪着他:“打听别人的隐私也很不道德!”

“我们都觉得你好像有点喜欢康进。”他笑说,似乎在用“我们”来表明他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女人通常会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产生出一种心理依赖,你可别把这种依赖变成爱,那样太变态了。”

“你那么喜欢说话,以后改行去讲笑话好了。”她不悦地道。

孟辙“哧”地笑了,没再说别的,开车送她回家。她让他停在住宅区大门口,说声“谢谢你送我”。

“不用我送你到里面吗?”

“不用,谢谢。”槟榔开门下车。

“麻雀,”孟辙在后面喊她,吊儿郎当地,“如果你哪天缺人追的话,放心,我会介shào

男朋友给你,让你好好享shòu

一下被人追的乐趣。”

槟榔看着他,眨眨眼说:“慢点开车,可别撞到树上去,树可没招你。”她说完,扭身进去。

孟辙哈哈笑,意气风发地把车开走了。

圣诞节前夕。

香港——著名的购物天堂。

槟榔到了这里才知dào

,康进其实是来出差的,顺便带她来过圣诞节。于是白天他和芦苇会出去工作,石头则陪她到处逛。坐坐电车,看看海边,去中环购物,到旺角喝咖啡,甚至可以去威灵顿感受正宗的港式早茶。不过康进就是不许她去泡吧上夜店,石头定时会把她带回酒店,让她想多看一会儿夜景都不行。

晚上,她提着大包小裹回房间,康进已经坐在桌前打理公事,见她回来,笑问:

“回来啦,晚上吃什么好吃的了?”

“港式烧腊。”

“不错,我发xiàn

你去哪座城市都能适应得很好,三两天就能把那里的名小吃都吃一遍,绝不会水土不服。”

“我看不出城市和城市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你不让石头跟着我,也许我现在连公共汽车去哪儿都知dào

了。”

“我是怕你走丢了,我担心你。”

槟榔笑了笑,说:“我去洗个澡。”说完到浴室去。

梳洗后,裹着睡裙躺在床上看书,不久康进进来,到浴室洗过澡也爬上床。他搂住她,拉高被子将两人盖起来,笑道:

“我最近总是不陪你,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没有,你忙嘛。”

“明天你打算干什么?”

“出去逛逛。”

“我最近有一笔很重yào

的生意要做,所以会忙一点。不过我答yīng

你,等圣诞节那天我会陪你一整天,然后好好吃顿饭,好不好?”

“嗯。”槟榔乖巧地答yīng。

康进就笑了笑,说:“好了,睡吧,明早我还有事呢。”他搂着她躺下,将她抱在怀里。

槟榔翻过身去,把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让他抱紧她。她愿意让他抱着她,当他抱着她时,他的气息将她全部包围,会带给她一种虽然很短暂、但却令她有点渴望的安全感。

第二天槟榔去给飖飖选购礼物,在铜锣湾逛一天。不想到黄昏时石头突然接到康进的指示,告sù

她,康先生要她陪他一起去和一些朋友吃晚饭。

她手忙脚乱地回酒店沐浴更衣,也不知要出席什么场合,只好换上一件刚买来的黑色连衣裙,以最快的速度化个不甚浓艳的妆容。正在对镜检查之际,康进回来接她。她回头,他看她一眼,笑道:

“嗬,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怎么这么临时要我跟你出去见人?”槟榔抱怨,“你没说我这次来还要陪你见朋友。”

“本来也是临时起意。”他打量她一番,笑说,“很漂亮。”

“你确定带我去不会给你丢人吗?我不会说粤语,也不懂英文。”她对着镜子照脸,“再说到底是什么宴会?我去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已经很美了,不用再照了,走吧。”他拉起她。

槟榔拿起手包被他带出去。

一场典型的夜夜笙歌式晚宴,地点在星级酒店的包厢里,四个人过中年甚至已经到老年的多金男人领着美艳年轻的高挑女子,在这里把酒言欢,享shòu

夜晚。

其中一位槟榔认识,正是在泰国见过的唐世臣,快七十了,打扮得像只老年级别的花孔雀,胳膊上挂着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又瘦又高,大概也是个模特。

就今天到场的这些女子来看,槟榔与之相比并不逊色,因为那些女人都属于高瘦型,也许穿起衣服来很漂亮,但五官并不比她精致。且她们都属于热辣型,因此槟榔的文静甜美无疑会变得更吸引人。另外傲人的天然上围也比那些假胸自然得多。

唐世臣和另一个史先生特地握握她的手。

就在这时,另一对人从外面进来,男的西装革履,年纪能有五十多岁,精瘦黝黑。而跟在他身边的一名橙裙美人却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像乌木窗棂一样黑。当槟榔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咯噔”一声,全身一颤——

她绝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梁雪,梁雪也绝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她,一丝惊讶在眼眸中掠过。

“哟!老胡这么有艳福,居然把梁小姐带出来了,梁小姐可真是大美人!”史先生惊叹。

“这是老史。”老胡向梁雪庭笑着介shào

,“他的正阳集团有名得不得了,你应该听过吧?”

“史先生你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梁雪庭露出公关式的笑。

“梁小姐,你本人可比照片上还漂亮!”

“谢谢。”

“这是谷德集团的唐先生,他和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唐先生你好。”梁雪庭含笑与唐世臣握手。

“这也是我朋友,‘全景’的康先生。全景集团很大,你也听说过吧?咦,阿进,这位小姐是?”老胡打量着槟榔。

然而槟榔正与梁雪庭近在咫尺,彼此直直地对望着,两人的眼波和心灵都在不停地颤抖。那是一种难以描绘的情感,有激动、惊喜,还有更多的不安与无可奈何。她们已经不是原来了,现在她们有新的身份、新的故事、新的开始,对于曾经在自己生命里出现过的人,再次重逢,除了对望却只有对望。

“哎?你们两个怎么对着看,你们认识?”老胡一句话打断两人的思路,把她们吓一跳,一起愣愣地望着他。

槟榔沉默两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对他说:

“没有,只是在报纸上看过。”

梁雪庭再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颤抖得更厉害,可那里面的感情她们谁也读不清。

“这是老胡。”康进忽然对槟榔温声道,“他的纵跃集团在世界各地都有工程。”

“哇,胡先生真了不起!”槟榔绽开一抹灿然的笑与老胡握手。

“哪里!”老胡笑的时候,脸上的皮在发颤。

宴会吃的是山珍海味,说话的都是男人,花瓶全是身边的女人。女人们基本说不上话,只有偶尔才会插上一两句闲话,说话的也只是梁雪庭,因为她是这些女人里最有名的。她和槟榔面对面地坐着,两人时不时会将自己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向对方,但从不在对方的脸上定格。她们都觉得很不自在,在这种气氛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席间,老胡让梁雪庭清唱一首歌助兴,她就站起来唱歌,唱的是那首《withoutyou》。槟榔听着那首歌,忽然想起好多好多事,这些事情从脑海涌出,在心里盘旋,最后被掌声打散。她也轻轻地鼓起掌,梁雪庭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

散席后,在酒店门前众人相互告别,各自带领女伴走了。梁雪庭在槟榔临走时看她一眼,两人还是什么也没说。虽近在咫尺,可她们之间从她成名的那天起,就已经隔出了一道太平洋。

老胡的车最后过来,梁雪**了他的车,他叫司机开往机场,因为她今晚就要乘飞机回大陆去拍戏。

车子停在机场前,司机下车,老胡拉着她的手笑道:

“雪庭,我是真不想让你走,如果你改变主意决定和我在一起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是真喜欢你,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给你很多好处,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离婚。”

“我要走了。”梁雪庭挣开他的手浅笑着,“如果我真改变主意,我会通知你。”她说完戴上墨镜,打开车门下车。早已等在机场门前的胖丫助理简如和两名保镖见状赶紧跟上。

一行人走进机场,简如跟着她说:

“如果被敏姐知dào

你接私活,敏姐一定会不高兴的。”

“吃个饭而已,这在这圈子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可小心,前阵子有人散播你从前是陪酒小姐的丑闻,幸好被敏姐给压下去没见报,如果被人知dào

你陪酒局,那就完了。虽然这个酒局是老板让你去的,不过敏姐那边可不好交代。”

“陪酒局的人多了,敏姐给我找的酒局也不少。”

“反正敏姐就是只许你接她给你安排的就是了,那老流氓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还想怎么样?!”梁雪庭冷哼一声。

一行人很快上了飞机,坐到头等舱的位置。简如依照惯例将她挡在里面以防止被人偷窥。她可是个负责任的助理,自从一年半前当上自己偶像的助理后就一直尽心尽lì

,也因此梁雪庭一直用着她。这时她掏出小本子说:

“明早六点去公司开会,敏姐要见你;上午八点你要去电视台录个谈话性节目;下午去剧组;晚上八点接受半个小时的杂志专访,然后就没事了,因为你要一直拍戏拍到后天早上。”

“嗯。”梁雪庭靠着座椅,望向窗外已黑下来的城市。

“你怎么没精打采的?”简如摸摸她的头问,“你不舒服?”

“没有。”梁雪庭推开她的手,还是呆呆的。

“我叫空姐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梁雪庭制止,还是望着窗外,“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哦,那你眯会儿吧。”简如把毯子盖在她身上。

梁雪庭没动,眼睛盯着外面的飞机跑道,这时手伸进衣服,抓住脖上戴着的槟榔买给她的护身符,内心忧郁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酒店套房。

槟榔躺在床上望着电视发呆,康进从浴室出来,躺到她身边,似乎很不经意地问:

“梁雪和梁雪庭有什么关系?”

槟榔的心“咯噔”一下,盯着他问:“什么梁雪?”

“以前你那个账本上不是写着,在你家里除了你和你妈,还有一个梁雪吗?”康进像是想让她透露什么口风似的笑问,“你和梁雪庭认识吧?你说去当明星的那个好朋友就是她吧?”

“胡扯!”她关掉电视,倒头拉上被子,“我要睡觉了!”

“她从前是陪酒小姐,还是靠拉拢投资人上去的,所以她才不肯认你,怕你揭她的底。可你不认她我就不理解了,难道她不理你,你不生气吗?她从前住在你家里,即使她付给你生活费,也应该受过你的一些照顾吧?怎么现在成名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槟榔背对着他,睁开眼睛沉默一会儿,开口说:“你别乱猜。再说不要总想着用一些情分来索取回报,情分就是情分,交yì

才需yào

回报,情分是不需yào

回报的。表面风光的日子,里头未必自由自在。况且物是人非事事休,有些事情只适合zuò

为回忆。”

康进也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她的背,笑问:

“那我们两个是什么?交yì

还是情分?”

“你说呢?”她还是没回头,淡淡反问。

康进凑过来,从后面扳过她的身子,半压住她,笑道:

“我发xiàn

你不仅是个聪明的女孩,还是个好女孩。”

槟榔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从没人说过我是好女孩,连我妈都没说过。”

“现在我说了。”他注视着她,笑道,用手支住头,侧卧着望她,点她的鼻尖,“明天是圣诞节,一整天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嗯。”她应着,“那我想干吗就干吗,我要去哪儿就去哪儿。”

“没问题。”康进笑说,彻底压住她。

“今天不行,我太累了,留到明天吧。”她推开他。

“你不用拒绝得这么干脆吧?”他还在碰她。

“明天还要早起呢,我们两个去吃早茶,你快睡吧。”槟榔用被子蒙住头说。

“那好吧!明天!”他也没勉强,转过去睡了。

次日是真zhèng

的圣诞节,而这座充满魔力的都市早就摆起了为圣诞节增添色彩的事物,到处都是圣诞树、圣诞雪人和圣诞老人。商家们则费尽心思地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消费陷阱,使顾客花钱花得高兴,店家赚钱赚得高兴。

槟榔一大早就和康进出去享shòu

明媚的清晨与港式早茶,而后去看场电影,接着大肆购物。他陪她逛街,他的时尚眼光超强,总能挑选出她穿起来好kàn

的衣服买。这里有一家又一家商铺,她有他陪着更不会觉得累,在逛街时她的体力超棒,挽着他往来穿梭,一点不忌讳别人的目光。中午逛累了,吃一顿美味又丰盛的午餐,接着下午时,她又拉他去海洋公园看海洋馆和海洋剧场。这一天丰富而充实,并且不是槟榔一个人,这让她的心情非常愉快。

等到晚上,华灯绚烂、城市缤纷多彩时,康进带她去能鸟瞰整座城市美丽夜景的高级西餐厅吃晚餐。

“这里真漂亮!”她望着窗外迷人的景致,啜口红酒,笑说,“听说这里的夜景是世界三大夜景之首呢!”

“喜欢这里吗?”他望着她问。

“嗯。”她含笑点头。

“今天开心吗?”

槟榔闻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凝望着他,笑说:

“嗯!感觉像做了公主一样。”

康进握住她的手,微笑:“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真的在乎我是不是开心吗?”她看着他,低声笑问。

“当然!”他的回答很肯定。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你问。”

“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她说,“是你闲下来的一种消遣,你偶尔会想到的人,还是别的什么?”

康进微怔,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槟榔浅浅地笑,望着他,回答:“因为只有知dào

自己的位置,才能把自己的心摆在正确的位置上。”

康进仍握着她的手,笑道:“那你现在的心在什么位置上?”

“我不知dào。”她温柔地回答,顿了顿,又说,“在某些方面我并不是很了解你,你要女人的什么?心?身体?还是你征服她们的过程带给你的刺激和挑zhàn?”

康进并没有因为问题的尖锐而有太多表示,他笑了笑,说:

“我要你,完完全全的你,每一个属于你的部分我都要。”

槟榔目不转睛地谛视他。他微微一笑,说: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也很漂亮。你身上有一种隐藏着的性格,坚强、执着、细腻、大胆,知dào

自己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你有一股狠劲,这种狠劲在你坚强的时候表现得最为强烈,你能用这股力量支撑自己,你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豁出去。有时候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所以,你很特别。”

“特别是什么意思?”她问。

“就是……”他望着她,想了想,笑答,“意义很深。”

槟榔凝视着他,闻言慢慢地嫣然一笑。他看着她的笑,将她的手完全包在手掌里。她心中一动,竟有些不好意思,可依旧满心欢喜。

饭后,两人去看了一场演出才回酒店。

槟榔洗过澡,穿上奶白色的真丝睡裙走出来,康进并不在卧室,而门外的客厅里却传来一阵悠扬的曲子。她推开半掩的门走出去,音响里正放着美妙的小提琴曲,他穿着深色睡衣站在客厅的大窗前,啜饮红酒,望着窗外瑰丽的夜景。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轻轻靠在他的背上,这让她感到很愉悦。康进微笑着按住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过一会儿,从高几上拿起酒瓶,也给她倒一杯红酒。槟榔接过来品啜一口,与他并排望着窗外的景致,笑说:

“这里的夜景真美,感觉很繁华。”

“嗯。”他应着。

“不过我觉得也许我更喜欢自然一点的景观,灯太多的地方会显得太浮华造作。”

康进微愣,望向她,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我也喜欢自然安静一点的景致。”

槟榔嫣然一笑,扬眉说:“看来有时候我们还真有相似之处。”

康进莞尔一笑,两人并肩看着窗外的夜晚,然后望向因关注城市的绚烂而被忽略掉的天空。上面只有几颗暗淡的星子,月亮不知dào

去哪儿了,空中因为闪亮的霓虹而黑里发红。柔和的音乐声从两人背后的音响里传来,动人心弦。他忽然放下手中的杯,笑道:

“跳个舞吧!”

“跳舞?”她诧异地抬抬手,“穿成这样?”

“有时候心情比衣服更重yào。”

“嗯!”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噙笑点头,“那好吧。”她把手递给他,让他带自己在美丽的水晶灯下,在音乐声里,翩翩起舞。

他牵着她的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在他的范围里不停地旋转。她开心地笑着,说:

“我们穿成这样跳舞真奇怪!”

“我觉得没什么,而且你跳得很好。”他拉回她的身子,重新揽住她的腰,笑道,“越来越熟练了。”

“你教得好嘛。”她仰头凝睇着他的脸,粲然一笑。当她如此近距离地微笑时,那笑容分外迷人。

康进低头望着她,笑说:

“你很机灵,也许我该把所有知dào

的东西都教给你,可你是骨子里向往掌握主动的人,知dào

的越多你就会变得越危险。”

“是对你来说危险吗?”她抿嘴笑问。

康进笑而不答,槟榔便投入他的怀抱,双手抱住他,笑道:

“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也希望和你在一起。”

她紧紧地抱着他,他伸出手圈住她的腰。她靠在他身上,觉得很安心很安宁,她的每一颗细胞似乎都在从他身上吸取一份温暖。许久之后,她睁开眼睛仰起头,正好迎上他落下来的吻,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娇弱地倒在他怀里……

次日,离开的日子。

她站在地上熟练地给他打领带,有些不舍地说:

“我真不想走。”

“以后还有机会,而且过一阵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

“真的吗?”槟榔扁扁嘴。

“当然了。”康进捏捏她的脸。

“回去后你又会不见踪影,到时候我还是一个人过。”她撅起嘴,鼓起腮帮子像只河豚。

“我答yīng

你,我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

“你保证?”

“我保证!”

槟榔便粲然一笑,伸手又抱住他,他笑着拍拍她。不一会儿,芦苇叩门进来说:

“康先生,时间到了,该去机场了。”

“走吧。”康进笑道,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揉揉她的长发,拉起她下楼前往机场。

飞机下午落地,康进又陪她呆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次日才去上班,这让她倍加开心。

翌日上午她将行李规整一番,午后提着几个袋子去母亲家。苏母正在厅里看电视,槟榔进去笑道:

“妈!”

“哟,来啦!”苏母眉眼带笑,“怎么这么高兴?”

“我给你倒杯水。”王姨见她来也很高兴,转身要去厨房。

“王姨,等一下。”槟榔叫住她,把手里一只袋子递给她,“这是给你的,从外地带回来的。”

“呀,这是什么?”王姨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件套裙,“哟,这么好kàn

的衣服,这得多贵?!”

“你喜欢就行,留着穿吧。”

“这怎么行?槟榔,这衣服一定很贵吧?”

“还行,你留着吧,这就是买给你的,你穿吧。”她硬是要王姨收下,然后坐在母亲身边笑说,“妈,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试试。”她拿出一件大衣。

“怎么买这么多衣服?”

“不算多,就三件。”

“你干什么了?”

“我去香港玩了。”

“香港?和谁去的?”

“和朋友去的。”她含糊地回答,“你试试看,这件很漂亮吧?”

“和飖飖去的?”苏母站起来,让女儿帮她把大衣套上。

“哦。”槟榔含糊不清地哼一声。

“去香港很贵吧?”

“不贵,现在很多人都去香港玩,去那里买东西。”

“你出门在外,不要太浪费钱,也不要占朋友便宜。我看飖飖挺有钱的,不过交朋友一定要真心诚意。”

“我知dào。”槟榔帮她扣扣子,扶她到屋里去照镜子,笑问,“你觉得怎么样?”

苏母望着镜中的身影,笑说:

“这衣服看上去真不错,我还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这衣服得多少钱?”

“不贵,在那边同样的东西会卖得很便宜,不然人们怎么都去那边买东西。”槟榔拿出一只条形盒子打开,笑道,“你看!”里面是条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

“钻石项链?”苏母吃惊地捂住嘴巴,“这得多少钱?”

“呃……”槟榔不敢说这是钻石,“这不是钻石,不过也差不多,你看长得很像吧?而且这么小,不贵。你戴着玩吧,等以后我再给你买大钻石。”

“哦。”苏母这才放心,“我又不是有钱人,没事戴这种东西显摆什么?!”

“戴着玩嘛,现在的人都戴,你也戴戴看。”她将项链挂在母亲的脖子上,问,“好kàn

吧?”

“嗯。”苏母摸摸项链,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年轻时戴过项链,后来就再也没戴过。”

槟榔微笑,苏母拉住女儿坐在床上,笑说:

“你最近好像瘦了。”

“没有。”

“不过看起来开心不少。”她摸着女儿的头发。

“出去玩刚回来嘛。”

“工作还顺利吗?”

“嗯,很好。”槟榔撒着谎。

“晚上在这里吃饭吧,妈给你做水煮牛肉,你最爱吃的。”苏母很期待她答yīng

地说。

“好。”槟榔答yīng

,苏母很开心。

雷霆和飖飖从法国回来,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都快累死了。回到家,她让赵姐把行李拿进去,然后与他跌坐在沙发上。

“累死我了!”她按摩着自己的脖子。

“嗯!”雷霆疲倦地长吁一声,倒头枕在她的腿上,横卧于沙发,“巴黎是很好,可每次回来我都后悔去,实在太远了!”

“嗯!”两人因为累而沉默好一阵。

“我晚上住这儿。”雷霆说。

“嗯!”

“我饿了!”

“嗯!”飖飖斜靠在沙发上。

“晚上吃什么?”

“不知dào。”

“我不想吃赵姐做的饭,我们叫披萨来吃怎么样?”

“玛格丽特披萨?”

“嗯。再淋上番茄酱,加上草莓和蔬菜沙拉,再来两杯浓浓的热柠檬茶!”

“再要一份炸薯条吧?”飖飖也饿了。

“好!”

“你打电话!”

雷霆停了一会儿,坐起来打电话叫外卖。

晚上,两人坐在客厅火炉前的地毯上,身边摆着浇了很多番茄酱的披萨、炸薯条与一盒蔬菜沙拉。雷霆枕着飖飖的腿,喝热柠檬茶,满足地咬一口披萨,舒服地叹道:

“这才是天堂嘛!这才叫享shòu

生活!”

飖飖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他笑说:

“我们两个这样已经有多少年历史了?从上高中开始就总吃玛格丽特披萨,已经快十年了。”

“好像怎么吃都吃不腻。”她将沾满番茄酱的薯条放进他嘴里。

“嗯,玛格丽特披萨就像是我们两个的福星,每次考试前吃总能考出好成绩。”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总是半夜来找我吃披萨,我因为那些披萨身材差点走样。”

“那时候你多瘦,胖一点才好kàn。”

“我是模特,那是职业需yào。”

“我本来就反对你当模特,那些摄影师全是色狼。我还记得你刚上大学时去给泳装拍照,那个流氓大胖子在你身上摸来摸去。”

“他可是有名的摄影师,他那是在工作,可你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揍人家,结果我被开除了。”

“他那哪是工作,分明就是在揩油。我到现在还认为他是个变态大色鬼!”

“你忘了后来我们在法国遇到他,他看见你就想躲。”

“切!我可没看出来。他那时还特八卦问我们结婚了没有。好在你现在不当模特了,不然我真不知dào

还要为你打多少次架!”

“你哪打过几次架?!”

“怎么没有?上高中时有个男生想骚扰你,被我打一顿;后来上大学,你大一上学期的暑假,有个同校的变态总是跟踪你,还打电话到你公寓骚扰你,后来我和孟辙帮你把他抓住,我不是也揍他了嘛。虽然你比我揍他揍得还狠,把那小子吓得从此看见你就跑,可我不是也揍他了。我不得不说你,飖飖,我一想起那件事来,我就觉得你真是……那画面简直太壮观了,一个高挑美女在巷子里用膝盖使劲撞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的肚子!”

“他欠揍!”

“是啊,这我承认。还有那个不想和你分手的小子,想拿刀杀了你报仇雪恨,结果被你打断四根肋骨,还被你妈以多项罪名关进监狱,我看到现在还没出来吧。”

“可能吧。再说那个变态活该,他脚踩两只船,我和那个都要和他分手,结果他把那女孩打成重伤,又找我麻烦,把他送进监狱算是便宜他了。”

“他是个变态,不过因为那件事,整个学校从此几乎没人再敢追你了,都怕被你打断肋骨。”

飖飖笑了声,雷霆道:

“这么多年,你交的男朋友没一个能像我这样体贴入微,英俊潇洒,对你了解得一清二楚。”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最近有女朋友吗?”

“没有,感情处于空窗期。”

“上一个呢?”

“早分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没意思。”

“你交过那么多女朋友,难道就没一个是你真zhèng

喜欢的?”

“没有。她们连你的一半都够不上我就喜欢,那我的要求也太低了。”

“你要是再不结婚,你爸可急了。”

“那就让他急吧。结婚又不是买菜,哪能随便挑挑就行?!他要是真急着抱孩子,那他自己去结婚好了,自己生一个嘛!”

“去!”飖飖推他的头,笑说,“给你生个弟弟?”

“我是无所谓,我都这么大了,他再续娶一个也没关系,大不了生孩子我帮他养。”

飖飖抿嘴一笑:“那也要他愿意才行。”

“是啊。”雷霆微笑,一本正经地点头。

飖飖就拿起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雷霆一面吃,一面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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