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兵常年驻守在一个偏僻地方,时间长了,母猪都能赛貂蝉,看见一个美貌女子半夜三更来皇陵找自己的衣冠冢,这事说出来本就有点叫人毛骨悚然,偏又带有点香艳色彩,不排除有不了解内情甚至色胆包天的人抱着侥幸心理想赌一把,赌赢了占一把便宜,没得手也赌她为了名声不敢说出去。

可是庄晓寒是什么人?

杀过人见过血,什么名声之类的,要不要无所谓的。

雪已经停了。雪光将天色映得亮晃晃的。

庄晓寒把那人打晕了拖出了墓穴,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江南的雪并不大,并没有完全掩没掉那人的身体。

这是她的衣冠冢,就算她还没死成一时半会的用不着,也许可能最后都用不着了,她也绝不允许别人来脏污了目前还属于她的东西。

天亮之后守卫的人可能会发现他的身体,现在没死不代表那个时候不会死,就看他能不能及时被他的队友们找到了。

话说在江南一带半夜被冻死的人并不多。

干这事庄晓寒没什么心理负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天快亮了。

快哉卧在雪地里,看见主人过来便站了起来,抖露掉身上的积雪,昂首抬腿嘶鸣了一声。

庄晓寒扯掉盖在它身上的破烂衣物,骑上马,调转马头,走之前看了看这座衣冠冢。

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座衣冠冢还能留到现在真是意外,估计自己来过了之后,皇陵的守卫会把这事往上报,它大概率是会被拆掉的吧。

今天就当是来向它告个别。

快哉踢踢踏踏走动了起来。

皇陵入口还是那两个守卫。见庄晓寒过来了,拦住她:“姑娘这就走了?”

庄晓寒一摸口袋,搜出一点碎银子:“多谢各位兵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大过年的叨扰各位了,一点小意思,拿去买点酒喝。”

说完,将碎银子弹入守卫的怀里。

两个守卫笑逐颜开:“姑娘走好。”

出了皇陵,快哉撒开四踢,一路碾冰踏雪,飞奔而去。

回到玻璃作坊时,守门人睡眼惺忪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给她开大门。

大年初一的,庄晓寒给了他一个红包。

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脏污湿冷的衣服,钻到被窝里闷头睡觉。

直到被人叫醒。

来人竟然是金山。

金山一脸的怨念:“庄姑娘到这里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害我大年初一跑你家里去,撞见了铁将军把门。”

庄晓寒灌了一口冰凉的茶水:“你找我干什么?”

“给你拜年呐!”

庄晓寒怔了怔。

在容国,从来只有庄晓寒去别人家里拜年,还从来没有人跑来给她拜年的。

庄晓寒心里一阵暖乎:“谢谢三哥,可是你看这里条件简陋,没办法招呼你撮一顿了。”

金山满不在乎:“没关系,吃啥不重要。”

庄晓寒道:“我明天才回去,你今天也要留在这里吗?”

金山环顾一周:“我跟你一起吧。”

庄晓寒很奇怪:“金三哥,你怎么不回家去过年?”

作坊里也放了假的啊。

“路太远了,来来去去实在不方便,要想回去,这几天时间可不够。”

“你家在哪里啊?”

庄晓寒无意识接了一句。

金山忽然一阵沉默:“很远的。”

庄晓寒带着金山去附近的农户家里,看能不能买点鸡鸭鱼肉什么的,一般人家过年都有些储备,还是买到了一只土鸡和一些食物,其中有一户人家,他家的地窖里竟然还存有一些水果,橘子和梨子什么的,庄晓寒也买了一些,价钱比平时贵多了。

没办法,过年嘛,啥不贵呢。

回来跟食肆的大师傅借了锅,金山杀鸡,庄晓寒烧开水拔毛,一顿忙乎,将鸡汤炖上了。

两个人将鸡汤架在红泥炉子上,金山自己带了白酒,庄晓寒的背包里还有春华给她准备的干粮,两人一起吃上了。

吃到一半时,庄晓寒看着从农家买来的橘子和梨子,摇摇头:“将水果放在地窖里保鲜还是不行的,都焉巴了。等过完年,我试着弄点罐头出来,那可比这些快脱水的水果好吃多了。”

“罐头是何物?”

“就是把水果切成块,用高温消毒后装进玻璃瓶里保鲜。”

“我没有听说过,好吃吗?”

“庄晓寒出品,怎么可能不好吃!”

前世根本就不想吃的东西,到了这个时空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以拿来卖钱吗?”金山问道。

“那还用说,好吃的肯定也好卖!”

庄晓寒信誓旦旦。

好吧,现在就给今年的计划提前定上。

不知朝廷什么时候才可以放松对她的监视,让她可以真正自由的来去。

等到开了春,春华带回来的那些作物种子也可以种下去了。

去年耽误了农时,今年不能再错过了。

能不能增产养活更多的人她不管了,她只要改善口味,丰富味觉。

反正最后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现在她啥也不敢奢求了。

初二的时候,庄晓寒和金山一起回了城里,金山回家去了,庄晓寒去了一趟伯父家。

庄继昌还剩几天假,就等着庄晓寒上门来拜年了。

家里春华给她置办的年货很多,她随便拿了几样就过去了。

庄奎陪着媳妇回她娘家拜年去了,庄晓研和她姑爷回来了。

庄继昌看到庄晓寒来了,高兴的一叠声喊人来上茶,庄夫人出来,两人客气的寒暄。

庄家确实换了大房子,不再是以前那个窄逼的院子了,原来家里的下人也都换了。

现在的庄家是全新的,再也找不到几年前自己生活过的一丝痕迹,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庄继昌让庄晓寒去他的书房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让伯父和她之间隔了太多,都不知从何说起。

庄继昌想问问她过去几年都是怎么过得,但是看这庄晓寒脸色淡淡的,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勉强。

那个炼铁的秘方,庄晓寒告诉伯父自己已经交给了郡王爷了。

庄继昌看着她:“你跟郡王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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