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云依裴?”柳如意冷冷地看着立在虚空中的人,一袭白衣胜雪,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说不尽的清冷、风雅,怀里却抱着一个湿漉漉的,看起来极其狼狈的姑娘,她撇了撇嘴,说道:“呵,看样子,不过是个儒雅的散仙,哪里还有战神的影子?

云依裴并没有理会她,他翩翩然落了地,将桑之搁在床上,忽然,他目光一凛,伸出手,一柄玄青色的薄剑凝聚在手上,剑身明亮,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的图案为白泽瑞兽,剑刃锋利。

柳如意暗暗吃惊,一眨眼的功夫,执剑的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你不敢杀我?”柳如意见他迟迟不动手,勾唇笑了笑,说道:“因为杀死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会死。”

剑尖没入了柳如意的咽喉,鲜血从她的皮肤里渗出来,忽然,剑换了方向,刺向至始至终在角落里从未出过声的锦衣童子。伴随着“呲”地一声,长剑没入了锦衣童子的身体,他抖了抖,放声哭了出来。

“云依裴,你……”

柳如意恨恨地咬着牙,手心凝聚了巨大的妖力,抬手一掌打向云依裴的心口,发出刺眼的红光,不料对方轻松一闪,躲过了她的致命一击,她娇叱一声,抽出长鞭往云依裴身上抽去,云依裴转身一闪,朝着锦衣童子的方向伸出了手,“铛”地一声,长剑又落回了他手里。

两人正在交战,客栈被巨大的力量击得摇摇欲坠,没有人注意到锦衣童子的上方凝聚了一团黑气,他的伤口渐渐愈合,只见他伸出手掌,指尖也隐隐散着黑气。

两人实力悬殊,柳如意很快就落了下风,正在云依裴落剑之时,一道电光闪过,他忽然被一股力量震开,撞在了墙上。

“你……你竟是上古魔?”云依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孩子缓慢地站起来,忽然感觉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角落里的孩子原本阴沉沉的脸就忽然笑了起来。

云依裴闭上眼睛,右手以剑指天,左手拭过手中长剑,只见长剑泛出淡淡青光,顿时狂风大作,柳如意见状,忽然大叫起来:“快跑!”

还未等锦衣童子逃走,“轰隆”一声响雷劈来,他眼疾手快,抬起手了,一团黑气从手心凝聚,与雷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一连几个雷劈来,锦衣童子已经招架不住,嘴角沁出鲜血,柳如意一掌劈向云依裴,却被他身上的白光弹了回来,她心里着急,眼角无意中瞥到了床上的桑之,于是抓起桑之,丢向锦衣童子。

云依裴稍有迟疑,锦衣童子见状,从窗口盾了出去,不知所踪。

柳如意将桑之掳起,一道影子闪过,她忽然感觉手上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小白狐。

她松了手,嫌恶将狐狸扔开,也顾不得旁的,慌忙从窗户逃了出去。

云依裴感觉喉间升起一股血腥之气,顿时又吐了一口鲜血。

“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云依裴啊。”小狐狸啧了一声,变成了一个白胖童子。

“……”

桑之再次醒来,已经在九明山。

房间里燃着熏香,静悄悄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现下感觉脑袋都有些发懵,看东西也是幻影重叠,迷迷糊糊。

好渴。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倒水喝。

“蠢女人,你醒了?”

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让桑之的心莫名一跳。

她偏过头,看向门口,一个约五六岁的胖小孩神情傲然地站在那儿。

果然是白墨。

“你没死?”桑之快步走到门口,捏了捏白墨肉乎乎的脸颊,确认他是真的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又重复道:“你真的没死?”

白墨哼哧一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中,“小爷我什么人,哪这么容易死?”

“柳如意没把你怎么样?”桑之跟了进去,问道。

白墨跳上了椅子,悠哉地翘起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柳如意是谁?”

“柳如意……”桑之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她,只得说道:“是个妖怪。”

白墨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说道:“什么妖怪都奈何不了我。”

桑之报以怀疑的眼神,“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妖怪?”

白墨脸一黑,沉声说道:“你说什么?”

桑之却不想再跟他说些废话,于是问道:“那天你去哪了?”

似乎是提到了白墨感兴趣的话题,他的眼睛一亮,说道:“嘿,你一去不回,我便去找你,结果饶了一大圈,不仅没有找到你,还落入了一个道士的手里。”

“莫非是我师父?”桑之惊道。

“听我说完。”白墨说道:“这个道士受了很重的伤,一只眼睛都瞎了,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山洞里,说要用我去练什么丹,我被丢在一堆小妖怪里,天天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被扔进火炉里。后来山洞里又来了一群道士,他们似乎起了内讧,而后不久,又都魔怔了一般,纷纷去跳那个火炉,死得一个不剩。你说怪不怪?”

桑之没有说话,白墨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无论师父是瞎眼的道士,还是跳入火炉的道士,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桑之又听到白墨说道,“后来,瞎眼的道士不在,我们几个妖怪合力,一起冲破了道士的结界,逃了出来,嘿嘿,你说小爷我是不是很强?”

说了这么多,其实重点不过是后面那句话,桑之却早已没有心情,问道:“后来呢?”

白墨昂起胸膛,骄傲地说道:“我出来以后,便回客栈寻你,碰巧发现一个女的要掳走你,小爷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咬了她一口,她发现自己没得逞,恼羞成怒,逃走了。”

桑之怔了怔,白墨说的莫非是柳如意?

“那你怎么到这儿来的?”桑之又问道。

“当然是跟着云依裴来的啊。”

桑之心想他果然心大,仙君的名讳也敢直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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