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桑之端着药来到了云依裴的湖中小榭,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于是推门而入,此时云依裴趴在案上,一手弯曲垫在脑袋下面,一手执着书卷,姿容清冷。

真好看。

桑之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来到云依裴的面前,轻声唤了一声:“仙君?”

没有回应。

竟睡得这么死?

她凑近云依裴,仔细地看着他的睡容——忽明忽暗的烛火下,云依裴的长睫低垂,侧脸清隽,相比往日更为柔和儒雅。

“仙君,你可真好看。”

桑之将药碗搁放在案上,在云依裴的对面坐了下来,手支着下颌,露出花痴般地笑容。

半晌,云依裴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了桑之甜甜的笑脸。

“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桑之心里忽的有些失落,反问道:“仙君不喜欢见到我?”

“不是。”

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桑之一笑,露出两个甜甜地酒窝,“那就是你喜欢见到我?”

云依裴竟觉得无力反驳。

桑之将药推到云依裴跟前,笑眯了眼,“仙君,喝药时间到了!”

云依裴放下手中书,拿起药碗抿了一小口,眉毛拧成一团。

“怎么,很烫?”

桑之害怕烫伤了云依裴,忙接过药碗,小抿了一口。

不烫啊。

她疑惑地看着云依裴,又将药塞回他的怀中,说道:“不烫……刚刚好呀。”

云依裴不肯再多喝一口,将药碗搁下,远远推开了。

真的不烫呀。桑之再次感慨。半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仙君,原来你怕苦啊……”

云依裴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何意,莫非是在……笑他?

笑他?

桑之看着云依裴的表情好像有些不自然于是及时止住了笑声,“仙君,人间有一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可听说过?”

“嗯。”云依裴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还怕喝药啊。”

云依裴没有说话,他不是怕吃苦,而是单纯地不喜欢苦味。

“往后我让似月姐姐帮我带些食材回来,我给你做些点心,喝完药吃一块就不会觉得这么苦啦。”桑之说完,把碗往云依裴那儿推了推,“赶紧喝,凉了就不好啦!”

“……”

云依裴看着那张如花的笑魇,竟生不出脾气来,他舀了一勺药汤,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又将勺子放回碗中,继续看起书,过了片刻,又重复以上动作,半宿过去了,药还没喝一半。

桑之也不着急,坐在他对面,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一边看还一边露出花痴一般的笑容——仙君真好看。

看书这么好看,喝药也这么好看。

她可以看一个晚上。

“你……看什么?”云依裴被桑之炽热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舒服,最终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

“看仙君呀。”桑之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仙君是我看过最好看的人呢。”

上万年来,云依裴听过无数夸奖的话,但这么直白的却是头一遭,但桑之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拿起药碗,咕咚咕咚将药一饮而尽。

桑之任务达成,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仙君啦!”

说罢,端着药碗退了出去。

翌日,桑之央求似月带了山药回来,一个人在厨房捣鼓了半天,做出了一盘山药糕。

傍晚的时候,她端着药和山药糕喜滋滋地去找云依裴。

云依裴看见她,嘴角一抽,默不作声地继续埋头看书。

“诺,该喝药啦。”桑之将药端到云依裴跟前,笑道。

“放着吧。”云依裴淡淡说了一句。

桑之将药搁在案上,趴下去看他究竟看的什么书,但文字似乎不是自己平日里所熟识的,顿时又没了兴趣,于是说道:“仙君,你不喝完药我是不会走的。”

云依裴瞥了一眼案上的山药糕,问道:“这是什么?”

“这呀,这是奖励,仙君要是喝完这碗药,才能尝。”桑之笑了笑,说道。

“……”

云依裴对凡人的食物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但他看着桑之如花的笑靥,脑海里忽的闪过昨晚的画面,他顿了顿,拿起碗,一饮而尽。

桑之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利落,高兴之余,竟然觉得有一点点可惜。药都喝完了,她还能找什么理由再在这里坐半宿?

“这是山药糕,沈桑之的拿手点心之一,请仙君尝尝。”

山药糕像一朵朵粉白小花,精致小巧,云依裴捻起一块,放入口中,酥松绵软,满口鲜香,甜而不腻,那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

“是不是很甜?”桑之问道。

云依裴轻轻点了点头。

桑之笑道:“许多小孩子怕苦,不肯吃药,于是大人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他们肯喝药,喝完以后就会给他们一块糖,或者点心,这样就算药苦,也会有人咬着牙喝下去,就为了得到奖励,因为吃过药以后吃得糖果呀,点心呀,远远比平时吃的要好吃许多……”

云依裴一怔——这是在把他当小孩哄么?

桑之浑然未觉,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片刻之后,发现身旁的人有些异样,才停了下来。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唔……她方才说了什么?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抱歉,我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桑之抿着嘴,小声问道。

“不,桑之姑娘有心了。”云依裴轻声说道,“多谢。”

“那我就不打扰仙君休息啦。”

不是生气就好。桑之嘿嘿一笑,端起药碗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水榭又恢复了寂静,云依裴吹灭了烛火,正要休息,湖中忽然传来“咚”地一声,有人落水了。

云依裴闪出门外,将落水之人提了上来,出乎意料地,落水的人并不是桑之,而是白墨。

他跑这儿做什么?

云依裴蹙着眉,将白墨放在地上。

白墨浑身都湿透了,模样极其狼狈,他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说道:“呃……风景太好,一不留神就落了水,嘿嘿。”

云依裴负手而立,淡淡说道:“前两日我已写了书信送至青丘,让白陀来将你带回去。”

“什么?”白墨跺脚,“云依裴,你问过我没有,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云依裴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进了屋。

“喂……”

白墨跟上去,不料门“啪”地一声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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