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那抹回眸一笑百媚生,三生轮回当中苦苦追寻的仅仅是那一抹笑颜而已。可是君也从来看不见那个一生追寻的姑娘如今身在何方。

西山斜阳迎驼铃音音,青砖石瓦南城墙,枯草不折,红烛不灭。红衣泱泱鼓槌声声,黄沙塞上谁家车马,风中泪痕寻不着,远远苦途青烟相随,离儿生为女娇娥,可为何识你十余载以来,作何从不身着女儿装,一直扮作男儿郎。那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初离只是小小爱慕者中的渺小又多余的一个。

一起征战,一同安营扎寨于满天黄沙飞扬的边疆,日日同吸一片土地的空气,同饮一湖水,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不见。

后世之人对于军中女子的评价有高有低,其中就有人说道:一身作战盔甲盎然色,铁骨铮铮无言泪,军装红颜木兰靥。然而最是后世之事追不得。

本想一起化蝶飞,奈何他功高盖主,乃是下凡渡劫仙君,初离自己也浑然不知,其实她便是愿当年在天上青玉案上残存的一缕精魂而已,得知愿即将下凡渡劫,受尽三世轮回之苦,她苦苦追寻一世又一世,尽管求而不得相思苦。

第一世她贵为云南王小公主,而他则是一个修行已久,即将得道的和尚。这一胎乃是他算准了投的,下凡意味着要尝遍世间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丝丝缕缕的情感,纠缠不休,那不如就早早的扼杀于摇篮中便可。

古书中记载着“至求仙一事,无非远离红尘,断绝七情六欲,一意静修,自然可入仙道了”。一胎投入到和尚庙当中,断绝凡人的人性必经点,到时用不上三世,一世的轮回便可重回仙道。

再者就是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这些都是逃不脱,避不开的东西,便是历经一番便是。

奔过去的时候,没能追上他,反倒是在脑海中映出一些记忆,隐约记得前世之事,但也不多,就那么一点,就记得我似乎已经追寻了他好几世了。

没寻着人,我失魂落魄的回去,跌跌撞撞,一路上撞到不少路人,遭人白眼好几回。

绾妤牵着孩子在桥上等我,我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她在朝我挥手,两小孩也是一脸懵逼,显然对于生人来说,他们没那么熟悉,但也不会抗拒。

“这边,这边。”

“爹,爹爹,父亲。”

小孩子眼尖,猛然看见那边兄长带着自家父亲来找他们了,蹦蹦跳跳的就要跑过去,绾妤不敢松手,就被他俩拉着跑过去。

我看见来人的面容,脑海中不知该如何下一步,来人便是陶轻舟,当时的梦境当中,他意欲迷倒云熵来着,现在在街上以这种情况相遇,我不知道该不该以真面目相见。

毕竟云熵带他到家中的时候,并没有见过我的面目,应该听云熵说过我,但没见过,一切都是虚妄。想要确认身份,还得有更加令人信服的信物才可。

我朝他们聚在一起的地方走过去。

三人相聚在一棵杨柳树下,此时正在交谈着,陶轻舟对绾妤拱手作揖,看样子是在感谢她,绾妤不知事,开开心心的应下了,接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何事,一帮人都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耳后就是陶轻舟招手把身边的奴仆叫过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吩咐他。奴仆听后转身跑出去,接着绾妤跟陶轻舟牵着孩子朝我过来。

我觉着十分奇怪,于是站定在原处,并不走动了。

陶轻舟及其有礼貌的放开牵着孩子的手,理理衣袖,整理一下宽大的华服,我脑中猜想,他能如此,莫非是知晓我的身份了?

果然,他弯腰躬身朝我一拜。

“云容小姐。”

“陶大人,请起请起,不必如此客气。”

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一脸书生意气,当年过五关斩六将,一举摘下状元郎这个名头可不是莫须有的事情。

“云小姐此番到来,公子并不知情对吧?”

“嗯,我偷偷瞒着母亲,哥哥,偷跑出来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一路上遇见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只有看见了云熵,我才能安心,然后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派人查清楚事情原委,我带来的那些兵到底去向何处了?

“哈哈哈,一直听公子说起,你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子找回来了,因为事务繁忙,路途遥远,没有机会见到真容,如今在这种地方相见,缘分如此,缘分如此,这里不方便说话,还请小姐跟我回府一叙,我已经派人去叫公子了。”

“他这些天一直苦恼烦闷,相信见到小姐,公子的那颗心就能定下去了。”

路途不远,横着过去一条街就是他的府邸,样子还是我脑中的那座府邸,并未变迁,只不过匾额上的字样似乎变了模样,笔式模样都十分像是云熵的字。

进去之后,因为在梦中见过,所以对于他带领着走的路很是熟悉。

最后我被他安置在了大厅位置,接着他吩咐奶娘将三个孩子带走,并罚他们面壁思过三天,抄写诗经十遍,从大到小,依次罚抄十遍九遍八遍。

他们拉耸着脑袋,也不敢出声,皆是战战兢兢的低头等着爹爹训话,终是有外人在场,只消一会儿,奶娘带着三个孩子下去。

剩下陶轻舟,我跟绾妤坐在大厅,他吩咐婢女看茶,对刚刚的行为致歉。

“犬子太过顽劣,今日让小姐见笑了。”

“不碍事,大人有如此三个可爱的孩子,当真是享尽天伦之乐了。”

“哈哈哈,缪赞了,公子如今荣登大典,过几日便是登基仪式,公子早已吩咐我去把家中母亲跟妹子接过来相聚,却不想今日便遇见小姐了,公子真真乃是天定之人,心想事成啊。”

说得再多,都不如我亲眼见上云熵一面。交谈甚久,他才离去,命人好好招待我一番,并且吩咐婢女带我去换下身上穿着的男装,梳洗打扮一番,等会儿好见云熵,现在他的身份不同,我需要注意的礼节不再只有哥哥跟小妹之间的那些礼仪了,还得遵循君臣之道。

这是陶轻舟临行前说的话语,对着他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绾妤的情绪我说不上来,似是娇羞期待,似是开心愉悦,总之现在她的感情多种变化。

半晌之后,云熵迟迟未到,我已经换好衣物,现在已是一身娇俏的女儿装,稍稍梳妆打扮,我就变回原来的样子,绾妤拉着我转圈圈,她似是很开心见到我变回来。

“姐姐,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到?”

“别急,哥哥现在肯定很忙,咋们耐心等着他便是。”

“好吧,我来替你绾发吧,平时师父很喜欢让我给我给她绾发,我的手艺好得很呐。”

“嗯,好啊。”

她在我身后替我绾着发鬓,她的小手却是灵活,不小片刻,我的头上郝然就是一款及其好看的垂云鬓。接着她替我簪上一支发簪,我伸手摸摸发鬓,称赞她道:“绾妤你的手好巧,这个发鬓好漂亮!。”

“哪有,姐姐你的头发才漂亮,这么一头乌黑顺直的头发怎么长的呀!师父老是说我的头发太稀疏了。”

“不会呀,我觉得你的脸少,发量刚刚合适。”

“真的吗?”

她摸着自己的脑袋,弯腰在镜子面前左照照右照照,最后终于微笑着,开心起来,绾妤真的很纯真。

我们两人在镜子面前,她捏一下我,我捏一下她的,玩的不亦乐乎。外面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告我说:“小姐,公子已经来了,大人命我前来喊小姐出去。”

我们急忙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跑出去,绾妤拉着裙摆跑得比我还快,云熵果然就在大厅处。此时正在跟陶轻舟商论什么。

看见我跑进去之后,他站起身来,扶住我我的手腕,抬手拿他的衣袖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此时我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怎的跑得如此快?既然来了,我又不会消失,慢慢走着来就是了。”

“哥哥,我在家做了梦,梦见你,梦见你……”

是一个不好的噩梦,是一个充满悬疑的梦,所以我不顾危险就来找你了。

“你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儿,不过是感染伤寒了而已,过段时间便好了。”

绾妤听见我说这话,看见我们兄妹重逢的场面,她已经忍不住哭出来了,陶轻舟倒是一直在边上笑着,我觉得他像是一只隐藏的笑面虎。可是云熵却十分信任他,这不,这会儿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场面,他非要把陶轻舟喊过来,道:“今日之事,云某就先在此谢过陶兄了,来,容儿,见过陶大人,他是为兄的盟友亦是挚友,容儿唤陶兄哥哥便是。”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在对我笑,我很不喜欢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对我笑成这个样子,所以我没有叫他,而是把站在旁边默默哭的绾妤拉过来。

“哥哥,你要题我好好谢谢绾妤,这次我能活着见到哥哥,绾妤才是我的大恩人。”

我特地强调了活着这两个字,云熵抓住重点,转移注意力,认真看着绾妤谢过她。

“绾妤,咋们不哭了,现在见到我哥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啊?别哭了,哭了丑了,哥哥不喜欢你的。”

后面的一句是小声凑到她耳边说的,听完之后她也没有再哭了,只是眼眶红红的,伸手擦干泪水,悄悄的看看盯着她瞧的云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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