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薇来说张博的异常兴奋是一种发狂的表现。她联想到,从跌入地下以来,眼前的这个知识分子从最初的莫名高兴,到颓唐萎靡,又到现在的突然张狂,简直是匪夷所思。在她人生当中所经历的那么多的人和事还真没有见过这种总是在自我矛盾中不能自拔的人物。这似乎是东方知识分子特有的一种特质吧?她想起来当年给她写歌作词的那几个作家,不管社会上有什么纷争他们都是一副懦弱而与世无争的样子,而当价值观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又变成了那种不肯退让的疯子。

眼前的张博此时正表现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状态,要在平时刘薇早已表现出高高在上的鄙夷,甚至可能转身就会离去,她对付那几个总是纠结一个词或一个字的歌词作家们就是这样,不给他们选择,只给他们一个结果,绝不肯跟这些啰里啰唆的知识分子纠缠不清,浪费时间。

可现在不同了,她没有选择,她只有这一个空间和一个时间以及所面对的唯一一个人。她开始试着喜欢这个人,而这样做的第一步就是要做到耐住性子,于是,她问:“教授,您冷静点,您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是王子?什么楚?什么周典?我不懂。说点让我懂的话好吗?”

兴奋了一阵子之后,张博这才发现身边刘薇那探询目光和问题,他说:“哦,对不起,薇薇,我刚才失态了。是这样,怎么说呢?你”知道王子朝吗?就是那个叫姬朝的,王子,周景王的小老婆生的?

刘薇没听懂:“我不知道,什么朝?”

张博耐心地问:“周知道吗?”

刘薇还是不懂:“什么周?”

张博不敢相信地问:“夏商周的周你不知道吗?”

刘薇:“这个我知道啊,就是周朝吗?周幽王有个宠妃叫褒姒。”

“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个周”

“哦,那我知道啊,你不知道吗?那个电影《烽火戏诸侯》就是我演的褒姒呢!”

张博一下子明白了,直拍自己的脑门,嘴上连连说:“就是就是,就是啊!真该死,那是你早年的电影,我都忘了。你还是因此成名的,那首歌《问天地》也是你唱的。”

“呵呵,还说是我粉丝呢?还亏得你想起来这歌曲”

张博马上解释:“我是一时高兴,一下子忘了。其实我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给你,我甚至都在你的空间留言了,但你从不回复我的。我的问题是,人到中年的你,能不能再重新唱唱你年轻时的歌曲?那一定是另外一种滋味吧?”

刘薇倒是一下子被张博问住了,迟疑了半天,神色有些黯然地说:“哎,倒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如果,如果我们还能出去的话,我肯定翻唱一下过去的歌曲!哪怕是为了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应该这样做,才不去管什么市场开发这种事情,单单仅凭兴趣。”

听到这话,张博隐约感到这些歌星在每次出演电影或者出版专辑的时候都不是外界想象的那种想唱就唱的简单。他没在多问,而是就眼前的问题继续问:“那好!知道了周代,那么周代有过一次典籍失踪的迷你知道吗?就是王子姬朝干的。”

“那我可不知道,王子朝是啥?故事好听吗?说来听听”

“哦,是个叫朝的王子。这个你肯定不知道,那你知道老子吧?”

“对对,老子我知道。嗨,教授,写《道德经》的老子对吧,好像我多弱智似的。”

“好极了,是的,写《道德经》老子,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写的吗?”

“知道啊,好像是骑了一只牛,出了个什么关,关上的人让他写他就写了,然后走了就不见了。对吧!”

张博赞赏地说:“嗯,很好薇薇,知道老子就很好理解这个故事了。你听我说。老子在出函谷关之前是周王国家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本来他做图书馆管理员好好的,为啥突然不做了呢?是因为他卷入了一场宫廷斗争。那个叫姬朝的王子跟他的兄弟为了争得王位大打出手。开始的时候王子朝赢了占据了都城,自然包括国家档案馆。后来又失败了,他就带着扈从和很多人,拉着国家档案馆的重要典籍,就是那些珍贵的图册书籍,向南边的楚国逃亡了去。你要知道那个时代,你要是掌握了国家的图册书籍就等于掌握了权力的合法性。后来这个王子朝被杀了,他带走的那些典籍也失踪了,到今天都没有找到,成了千古之谜。老子那时就是管理这些典籍的官员,他西出函谷关可能也跟这次动乱有关,他心灰意冷,一走了之。现在,薇薇,此时此刻,我手里拿到的这些片牍就可能是这些失踪千年的周典。你说我兴奋不兴奋?哈哈。”

“啊,是这样子?”刘薇听到这里有些吃惊,不解地问:“你是说,眼前这些木简就是以前老子管理过的?这么神奇?”

张博晃动着手里的木简和一片龟甲,肯定而兴奋地说:“是的,就是当年的东西。秦始皇当年一把火烧了很多典籍,给后世没留下什么,只留下了法家,儒家那些东西。仅存的一点虞夏商周的史册全部烧没了,现在在我手里可能就是虞夏的文物。我们一直在传说中经常听到的河图洛书也许就在我们周围的什么地方。我们实实在在挖到财宝了,亲爱的薇薇。”

刘薇饶有兴致地听着,最初那种对书生的反感因为这个空间和时间的逼仄已经开始烟消云散,她审视着眼前这个眉飞色舞的知识分子,已经不再是在避难舱里的那个萎靡不振的家伙,他讲的这些竟然让她感觉到了对历史,对现实与对未来的多重叠加的复杂情绪,似乎是跨越了生死的界限,是平时所没有注意到的灵魂与肉体交织在一起的沉重,她指着那骷髅幽幽地问:“教授,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人骨就是王子朝喽?”

张博连忙摆手,摇着头说:“不是,不是,史籍记载,那个王子姬朝在楚国被杀了,临死都没说出这些典籍的下落。可见这些书册比他的生命更重要。这个人肯定不是王子朝。”

刘薇继续不解地问:“哦,那他是老子了吧?”

张博不自觉地笑了说:“呵呵,薇薇,真有你的,这个我可不敢说了。史籍只是说老聃骑着青牛出了函谷关就没了踪影。这人是不是他还真不能肯定。”

刘薇更加不解地继续问:“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他是谁?他是怎么来的?这么深的地下,难不成那个时代就有了咱俩现在乘坐的避难舱?碰上地震再向下摔了好几十公里还没摔死?”

听到这话,张博一下子回到现实,表情开始严峻地说:“是啊,你说的对。他们是怎么来的呢?这么深的地下,几千年来,难怪不见天日。或许在他们那个时代,通向这里有一条道路。他们就是顺着这条道路来的了。”

刘薇听到来了兴致,高兴地问:“对啊,有这个可能,那我们到处找找,可能把这条路找出来。”

张博四周看了看,点点头说:“按道理,应该是这样。不然很难解释这人是怎么来的,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还都是沉重的东西。问题是还不止一人,是一个负重的队伍才能把这些东西带进来。”

“对啊,走,走,我们四处看看,也许能找到出口呐”

张博跟着刘薇就走,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却又停住了,不停地说:“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些简牍要保管一下。或者我要读一遍,以后就算我们找到出口回到地面,万一我们带不出去这些宝物,我至少能凭记忆写出来。”

刘薇有点嗔怒地说:“我说博士,别这么丧气好吗?我们如果真的找到出口出去了,自然也能有人进来,还怕这些东西搞不出去吗?”

张博反驳说:“薇薇,那可不一定。谁知道地面的空气作用在这几千年前的文物上会出现什么结果,也许一下子就氧化没了。以前考古发掘上的确出现过这个问题。”

刘薇明白了:“哦,也是啊,秦始皇陵到现在都没有挖掘,就是这个道理了。这样说来,你去读你的,不用动。我四处看看。”

张博说:“那也好,但你最好别走太远,别出什么事情。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刘薇呵呵笑了说:“我说博士,你也不用担心。我肯定不能陪你读这些东西,一是我读不懂,二是我可能给你帮倒忙。你静心坐下来吧,我沿着这些脚印走走。”

她说完就沿着路旁的一些脚印走下去,可是说着简单,真的走下去就犯难了。前边的路不是笔直,有许多拐弯,可能还有悬崖的地方。虽然说刚才碰到的骷髅说明这个地下的世界没有活着的动物,也不可能有猛兽,她不用怕什么,可毕竟是个未知的世界,带毒的蛇蝎,蜘蛛,老鼠,爬虫没有吗?如果突然出现的骷髅,或塌方落石怎么办?再说这看着像洞穴的地方哪来的空气?哪来的微光?刘薇真是越想越怕,反而停止了脚步,回头一看,张博还真的坐在了地上仔细研读身边拾来的简牍。

刘薇一下子生气了,心想:这是什么男人啊?任凭一个女人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乱闯,他竟然丝毫没有关心,你没关心倒也算了,同情心,怜悯心总该有吧?她俯身要去捡一块石子扔过去砸张博,结果她的手划拉地面的时候只感觉到了圆滑的沙子,并没有石子,手指继续探索却被钩了一下,她以为是个树枝,就用力拉了一下,只听哗啦一声,她感觉脚下的沙子在移动,她蹲下身子仔细一看,她哇的一声惊叫起来,同时跳了到了傍边,她看到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正在塌陷,是流沙的塌陷,沙子很快向下,同时向傍边流淌。

在流淌的过程中一个骷髅和一个石桌显露出来,本来桌子傍边的骷髅是直立完整的,很快就破碎崩解,跌落到流沙上。石桌另外一边随着流沙的退去又赫然出现几个人骨包括头颅,胸骨,手臂大腿骨等。当这些东西显露出来后,流沙停止了。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刘薇吓得浑身颤抖,后背紧缩在一处洞壁,脚下几乎是悬空的。如果当时她没有起跳及时,她有可能就卷入流沙当中,她后怕加紧张,颤抖着声音在呼喊张博。张博从她惊叫开始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赶了过来,到达时看到的是沙子停止流淌的坑洞,人骨与石桌兀立在眼前。他小心沿着坑沿过去,把刘薇抱住,接来下来。他抚弄着刘薇的头发,嘴上喃喃地安慰说:“我来了,我来了。”

他们挪回到原来的路边,刘薇挣开张博的双臂,使劲踩了踩地面,感觉还算坚实,面对眼前流沙流出的一个坑,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连续拍打张博的肩旁说:“你这个死人,明知道现在就咱们两个活人,你还放心我一个人往前走。你读了那么多书,有能力解释一些事,不跟着我,就让我一个人走,我差点陷到这个坑里,呜呜呜……”

刘薇哭得很伤心,这可能是她自躲进救生舱以来哭得最厉害的一次,也可能是刚刚经历了流沙可能对她生命的威胁吧,她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她责怪完张博,就蹲下身去,双手捂脸继续大哭。

张博很无奈,也很无辜。他想:不是说好他坐在地上研究简牍吗?是你自己要走走的嘛,谁知道遇到这个流沙。他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眼前这个女神,可是女神与考古新发现,究竟谁更重要呢?转念一想:反正现在就是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死还那么重要吗?于是,他也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刘薇的背说:“好吧,从现在开始,咱俩生死与共,寸步不离。不要再哭了,我们现在需要保存体力,你看这地下的环境,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我们只能靠避难舱带来的那点东西维持。我们还需要体力找到出口回家呢,安静下来,别哭了。”

刘薇甩开了张博的手臂,向傍边挪了挪,但她也听懂了张博的话,哭声渐渐小了。她又抹了抹眼泪,反问张博:“这些骷髅是怎么死的,是饿死的吗?”

张博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向流沙坑张望了一会,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两脚试探着向坑中石桌挪去。刘薇见状,一把抓住他,厉声问:“你要干嘛?找死吗?”

张博回头向她笑笑说:“没事,没事,流沙已经流到地方,不动了。”,他又四周看了看犹疑地说:“一般流沙都是防盗墓措施,难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墓穴?”

“啊?”听到这里刘薇立刻站了起来,也跟着张博走向流沙坑,嘴里颤抖地问:“我们,我们,我们现在在一个墓中吗?不会吧,不会吧?”

张博点点头,颇为肯定地回答:“嗯,应该不会。哪有墓穴能埋这么深?要是真能埋这么深,也不会用流沙这种防盗措施了。这应该还是一个失落的世界”,他说着,试探着脚步来到石桌的近前,本来他是想研究一下那崩解的人骨,却被石桌桌面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伸手拂去桌面上的浮沙,桌面上刻画的图案映入眼帘。他仔细观察,不断伸手拂去更多的浮沙,让这个有着两米直径的桌面显露出来。他越看眼睛睁得越大,他伸手拽过刘薇,指给她看。

刘薇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她看到,石桌桌面上全都是石刻的图案。图案有好几组,一组是星座图,一组是太阳系全图,一个是地球全图,一组是青铜鼎图,一组是基因图谱。

刘薇不明就里,感觉也没什么奇怪的,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张博,张博知道她没明白,指着桌面对她说:“你看,这是星空图,这个是太阳系图,你发现问题了吗?你看,我们刚刚发现的木简是夏商周时代的文物,距离现在也就是三千年左右的时间,可这些星图却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你看地球没有卫星,没月亮,而火星却有两个卫星,而且火星与木星之间还没有小行星带,反而有一个行星。这就奇怪了,三千年以前的星空应该跟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天体变动应该不会很大,为什么他们要刻画这样的星图?他们要说什么?”

张博的解释一下子让刘薇明白了,她小心地问:“是的哦,为什么火星有两个卫星?桌子傍边的人是谁?也是周代的吗?”

张博还在仔细观察星图和其他图案,听到刘薇这么一说,他注意到那些人骨,用手一碰,人骨随着沙子流向两边,露出石凳。他没再做动作,而是若有所思地说:“没有工具无法鉴定,只能猜测这几个人和刚才那个骷髅是一起的,或同时代的人吧。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这些星图的刻画需要知识和时间,星图星座就算了,太阳系的行星排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时间呢?这里看起来没有食物供应,需要的时间就不能是大量的,他们要在饿死之前完成这些刻画,怎么可能?除非他们是奴隶,被关在这里。但又不像是这样,应该是他们突然死去的,你看这桌子傍边原本坐着两三个人,他们可能正在研究星图,或者正在刻画这些图案,然后突然之间被当头落下的沙子埋了。”

他说到这里,刘薇惊恐地捂住嘴巴,两人不约而同抬眼向上望去,似乎头顶上边有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什么。刘薇连忙逃出了流沙坑,张博却没有离开,而是把目光又集中到桌面图案上。

刘薇招手对他说:“博士,你上来吧,咱们还是找出口去吧,别管什么古代人了。”

张博听到了,慢慢走了回来,手里还不断比划着,嘴上在自言自语说:“刻了这个鼎在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基因螺旋结构,那个时代的人就知道基因吗?应该不会知道基因的。看来还得从这个鼎下手。难道这个鼎是指失踪了的九州鼎?这跟王子朝有关系吗?但是,没有任何文献说周鼎是哪个时候失踪的。可是,可是,如果他们有办法来到这里的话,这么说来,九州鼎也应该在这里了?”

刘薇再次听不懂,发问:“九州鼎又是什么?”,很快她又不耐烦了,催他说:“快点出来吧,咱们走了”

张博从坑里迈出脚步,抬头看着刘薇,问她:“我们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

刘薇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回答:“我看,我们还是往前走吧。刚才石桌旁的骷髅散架子之前是向前面看着的。也许那是出口?”

张博没说什么,拉起刘薇又小心翼翼地回到坑里,经过石桌,从流沙坑的另外一边爬上,向前走去。边走张博边给刘薇科普:“薇薇,你学过历史吧?教科书上说过尧舜禹对吧?”

“是的,就是夏商周嘛!”

“对的,这几个禅让的君王都在夏代,可历史上,我们只是发掘到了商代的文物甲骨文,夏代什么都没有,还只是传说。就是这个传说让华夏文明多了两千年,变成上下五千年。这很了不起,不是吗?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和发掘到夏代的文物,其中最大的谜团是夏禹铸造九州鼎。你知道大禹了吧?”

“知道,大禹治水嘛,三过家门而不入。”

“对,就是他。他治水成功后,就成了华夏一族的共主。之前因为治水,他普查了天下的山川水系,物产生物。成了共主之后,他把天下分成了九州,要求每个州都送来财帛矿产,铸造了九鼎,然后把以前普查的地理物产全部镌刻在九鼎上,并据此以文字记载,这就是后世流传的大名鼎鼎的著作《山海经》。这个你听说过吧?”

“啊?原来《山海经》是这么来的?那九鼎呢?现在在哪儿?”

“是的,这个九鼎现在找不到了。按理说,那是很大的家伙。在那个时代能够铸造出大鼎,一般人是搬不动的。因为它代表了九州,也就成了权力的象征。所以当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他就想把这九鼎搬到他的都城,可是他找不到了,这鼎消失了,不见了。一直到今天都没找到。”

“这么大的东西,不是轻易能搬得动的,怎么会找不到?”

“就是找不到了。有人说那只是传说,现实根本没有这些事。也有人说那鼎可能没有想象那么大,随哪个周王埋地下了”

听到这话,轮到刘薇反驳了:“不会吧,你看刚才的石桌上刻的图案,如果这个鼎小了,怎么能刻得下那么多东西。我小时候读过《山海经》,有山有水有怪物,还有故事。鼎小了刻不下。对了,这鼎是一个还是九个?就算是九个也刻不下吧?”

张博哈哈笑了起来,赞赏地说:“薇薇,你不仅唱歌好听,学术推论也很厉害”

刘薇却不以为然:“你还没回答问题”

张博沉重地说:“嗯,你说得对。这周鼎到底是九个还是一个,没人知道。”

刘薇叹口气:“哎,你们这些书呆子啊!弄了半天,这鼎的数量都还没搞定呢!”

“是啊,学术界已经讨论了几千年了”

“刚才桌面上不是有个鼎的图案吗?是不是说的就是这鼎呢?”

“有可能,如果我的推断是这些人和发现的简牍是王子朝的人带来的,那这石桌上的鼎就应该指的是周鼎。否则怎么可能和日月星辰刻画在一起?”

“难道鼎还有别的用处?”

“当然了,作为地位和权势的象征,鼎可以当随葬品,可以烧饭炖肉。”

“对啊,我小时候读书知道古代的鼎只是当做饭的锅而已嘛,怎么会是权力的象征?”

“薇薇,你说得没错!鼎就是锅,而且通常是煮肉的锅。你要知道,在古代吃一顿肉可不容易,往往都需要全村或全族的人一起参与打猎才能成功,带领打猎的人用鼎煮肉给大家吃,自然就是拥有权力的那个人,对吧!”

“哦,对啊!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了。原来九州鼎是这样的。那话又说回来了,这鼎也不知道是九个还是一个。如果是九个,这好几千年来就挖不出一个来吗?何况古代的中国也没现在这么大。这样看来,这鼎还真有可能只是一个。藏起来找不着了。藏一个,跟藏九个那肯定不一样吧。”

“薇薇,你说的对。古代的夏商周的确没有现在这么大的版图。但是,这个九州真的是中国版图的九州吗?学术界就有很多人在质疑。我的一个朋友,是美国人,他和他奶奶声称发现了《山海经》记载,可在中国找不到的山系。我是不信的。”

“为什么不信?这多有意思啊!”

“因为,那个时代的交通完全靠两条腿走路,就算有牛车马车,也不可能满世界跑吧?”

“那可不一定,照你的逻辑。那人类离开非洲,是不可能的吗?”

“薇薇,话是这么说,可人类走出非常那是用了上百万年。”

“那也是走出来了,而且满世界都走到了”

看到刘薇的坚持,张博迟疑了一下,他感觉没有必要跟这个刚刚开始对学术产生兴趣的歌星纠结对错,应该极力让她保持兴趣才对。于是,也附和说:“是的,薇薇,你说得对。其实在九鼎失踪的后世,有个叫邹衍的大学问家就提出过大九州和小九州。”

“哦”,刘薇来了兴趣:“九州还有大小”

“是的,邹衍说华夏中原的版图只是小九州,大九州是全世界。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地球。”

刘薇焕然大悟,拍着手说:“对啊,对啊,现在的地球差不多是九州吧。哇塞,中国人了不起,好早以前就把地球瓜分了。这个邹衍更了不起,他是自己跑遍了全世界吧?还有那个大禹,这样说来他治理的洪水可能不仅仅是中国的了,还可能治理的是《圣经》里说的灭世大洪水,没准他就是诺亚呢!”

刘薇自顾自地在拍着手,她没注意到她额前的头发在轻微地飘扬。张博本来正要回答刘薇,却突然发现了这个细节,他的神情开始由轻松转向了严肃。刘薇转头看到张博的神情,吃了一惊,停止了拍手。张博用手撩了撩刘薇的头发,头发还在飘动,这时刘薇也注意到了,大喊一声:“哎呀,有风!”

两人同时向前望去,没发现什么,他们不再说话。此时他们正转过一处洞壁,再次感觉到了微风,同时听到了像是流水的声音。这时的微光不是那么清晰了,两人试探着脚步向前挪去。地下竟然有些湿滑,刘薇抓起张博的胳膊继续向前。

张博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像是植物一样的东西。他感觉很是奇怪,悄悄地对刘薇说:“好像有植物,还有水汽。怎么可能?”。刘薇没敢说话,紧紧抱着张博的胳膊。他们身子紧挨这洞壁,向前试探着走,很快过了一处拐角。眼前的微光突然清晰起来,眼前的视野也一下开阔了,同时鼻子闻到了一股蘑菇的香味。他们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新的微光环境,再睁开眼睛时,他们惊呆了。

眼前看到的是成丛,成簇的巨型蘑菇和往来吹动的微风,不远处似乎还有涓涓的流水声。“蘑菇,蘑菇,”刘薇大声地说。张博则皱起来眉头,低低的声音说:“怎么会有蘑菇,怎么可能?”

刘薇有些兴奋:“果然有植物,我们是不是有希望了?”

张博很怀疑地说:“薇薇,蘑菇不需要光合作用,它只需要有机物就可以生出菌丝。这里有水汽。”

刘薇不服地说:“那又怎样?有蘑菇就有生命,有生命就一定有足够的空气,我们不怕空气没有了。有生命也一定会有水,你听好像有水声哦。有水就可以洗澡,就可以喝,就可以做吃的。”。

张博拉住她说:“薇薇,你听我说。你说的都对。这意味着这里有个生态环境。可是,一个生态环境里一定有个完整的食物链。这蘑菇的菌丝长在有机物上,那什么是有机物?可能是粪便,可能是腐殖质。那么是什么东西的粪便?腐殖质是腐烂掉的生物或植物?这又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掠食者?如果这的确是个失落的世界,会是什么?有没有飞的,有没有跑的,有没有爬的?他们的食物都是什么?他们身上有没有细菌,别忘了,咱们俩只有一个急救包而已。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可千万别嚷嚷,免得惊动了什么东西。”

张博的一席话把刘薇给吓住了,她立刻闭上嘴巴,那双大大的眼睛又开始惊恐地睁大起来,惊恐地望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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