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离医院里,苏珊博士改变原计划,决意留下跟祖国一道抗疫,她劝强森和五月两人自行前往加拿大,兵分两路去解决这场瘟疫的来源。她交给两个年轻人一把车钥匙,让他们以现在的医护人员的样子赶往加拿大边境。同时告诉他们俩,这个车钥匙是一个叫“欧菲利亚”的人给的,车应该是个急救防疫车。

看到苏珊博士的坚毅,强森不敢强求,五月却哭了:“苏珊姐姐,您看。自从我被绑架来到美国,是你每天照顾我,没让我遭受什么损失,现在你却要让我跟你分开,而您的病又是我们传染的,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决定。要不,我也不走了,反正戴伊城我也不认识,而且我又不放心您一个人在这里,会遭遇什么也不知道,不如我也留下,至少在您康复之前,还有人能照顾您”

苏珊说:“傻孩子,我的身份,我的专业,以及我跟你们的关系都决定了不管是美国政府,还是霍普金斯学会都不可能害我的。你们就不一样了,针对你们任何形式的研究都可能发生,那很危险。所以你们现在必须先回到那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强森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觉得艾伦医生说的“欧菲利亚”和苏珊博士给的这个“欧菲利亚”的车很蹊跷,不知道这里面又藏了什么阴谋。他瑟瑟地问苏珊:“苏珊博士,艾伦医生没有再提到欧菲利亚更多的事情吗?好奇怪啊,这里面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就像当初诓算我和五月去那个酒店一样,在多伦多?”

五月问:“这个艾伦医生说的,和姐姐您说的这个欧菲利亚是同一个人吗?”

苏珊回答道:“应该是同一个人吧,这个人都是从艾伦医生的嘴里说出来的。你们不要想太多了。事不宜迟,你们俩个要尽快离开,不要管我。要不然一会儿他们就会转回来了,到时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帮不了你们了。”

五月正要说什么,门开了,一个护士匆忙进来,手里举着一个扫描枪,对五月和强森说:“强森医生,梅护士,艾伦医生告诉我要快点更新你们的信息和就救治任务。他有急事先走了”。

她说完就不由分说地用小巧的扫描枪对着他们两人胸前的扫描区域进行信息注入,几秒钟过后,操作完毕,她又对他们说:“好了。你们隔离服里面的腕带信息也已经更新了”。她说完就扭头快速离开了房间。

留下的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相互看了几眼,苏珊博士说话了。她说:“我现在的症状时好时坏,估计病毒峰值还没有过去,但是免疫机能在恢复,这需要时间。需要多久我不知道,我希望詹姆斯.伍德先生能回来,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免疫血清。你们俩到了戴伊城一定要多加小心,尽快查清这段RNA的问题,有任何病理和细胞学上的问题,可以通过邮件或者短信,社交平台跟我联系,不要自己憋着,我们共同探讨。”

“苏珊博士,戴伊城用不了我们现在的手机”,强森连忙回答她。

“啊?那在那里用什么?”

强森正要回答,门开了,闯进一伙人来。他们定睛一看,都吃了一惊。进来的人是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唐.斯密斯先生和他的助手吉米,还有几个武装人员。除了唐.斯密斯身着西装外,其他的人都是全套的防疫防护服装束。唐.斯密斯先生见到苏珊马上笑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对她说:“苏珊博士,真是很高兴见到你。也很遗憾您也被感染了。我们发现了,在去加拿大北部的路上的确出现了感染源,此刻美国政府正在同加拿大政府紧密合作查寻传染源。您放心,我们对您将采取最好的治疗方法,让您尽快恢复健康。”

苏珊见到他在吃惊之后就是想礼貌地坐直身子,努力地回答他:“斯密斯先生,谢谢您来看我。美国此时正在遭遇最严重的公共卫生危机,想必您一定很忙。您还有空来看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唐.斯密斯连忙让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安慰她说:“苏珊博士,您说的没错,美国现在正在处于紧急状态之中,我到这来,真是百忙抽空来的,更说明您对我们应对这场危机的重要性。您的建议和方法是帮助国家渡过难关的关键所在,特别是那两个年轻人的生物学特征只有在您的指导下才能成为我们战胜疫情的决定性武器。您说是吗?”

苏珊:“可是,我认为您应该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不是吗?”

唐.斯密斯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立刻明白了苏珊的意思,有些尴尬地说:“哦,并不是像您想象的那样。针对这个病毒,我们没有疫苗,但是您的同事已经根据计算机模拟计算出可能的疫苗,霍普金斯学会制备了一些,我们找了一些志愿者,包括我在内,志愿实验。”他又指了指身边的吉米说:“但是,只是有限的一个团队接受这个实验,吉米不可以,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这个前期疫苗的有效性,但是,苏珊博士您的血液出现了抗体,免疫血清非常奇特,您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特别过来要确保您的治疗和安全。今天开始,您要到特别加护病房,同时把一些实验室的设备也搬来,请您在治疗之余也可以方便工作……”

唐.斯密斯说到这里,大门一响,詹姆斯.伍德先生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也是未着隔离服,身穿西装。他进来就看到了身穿隔离服的强森和五月,但是他没有认出来,还因为是正常的医务人员。看见他进来,强森和五月转过头去,开始整理苏珊病床边上的设备,连线,吊瓶的输液管。苏珊有些紧张,担心他们强森和五月二人被他们发现,表情有些不安,唐.斯密斯看见他就中断了对苏珊的讲话,对正走过来的詹姆斯.伍德说:“嗨,伍德,我已经向苏珊博士解释了我们的想法,我相信博士会予以配合。”

詹姆斯.伍德走过来又向五月和强森的背影看了一眼,回答说:“斯密斯先生,不是国家事务的事情最好现场没有外人。嗯,我同意,我也相信苏珊博士一定会回归到以前的工作状态。希望您现在能够真正意识到那两个年轻人对国家的重要,对解决瘟疫问题的重要。”

苏珊看到他们并没有发现五月和强森,她开始沉静下来,故意打马虎眼反问詹姆斯.伍德:“伍德先生,我没明白。我和亨利博士最初的任务是观察那两位年轻人跟中国上古文明的关系,现在怎么又变了,还能跟这次疫情扯上关系?”

唐.斯密斯对她说:“苏珊博士,伍德先生说得对,正如我刚才说的,您的血液中检测出了这个病毒的抗体,这很奇怪,抗体细胞也很奇特。联想到您跟他们一直在一起,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您感染之后,您可能抽取他们的血液给自己做了免疫处理,而他们二人是免疫的。您又是这方面的专家,制备血清不是难事。至于说他们俩跟中国上古文明的关系,其实疑问一直都是在那里,没有改变,您和亨利博士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应该继续才行,现在有条件了。”

“亨利博士怎样了?感染了病毒吗?还是说你们也给他使用了实验性的疫苗?”苏珊连忙追问。

“他很好,也很健康……”唐.斯密斯的回答还没说完,傍边的助手吉米刚刚接完电话,收线后立刻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身边打断他说:“先生,对不起,打断您,事情紧急,发现艾伦医生了,怀疑是欧菲莉亚重新出现,怎么办?”

“哦”唐.斯密斯和詹姆斯.伍德吃惊,他们看了一眼苏珊博士和假扮医护人员的五月和强森,向外移动了几步,想要躲开他们。唐.斯密斯压低声音说:“吉米,你带人立刻出发,必须立刻追踪欧菲莉亚,必须马上抓捕。艾伦医生带回来,交给FBI,他可能又是不知情的。”

詹姆斯.伍德问:“我看吉米也要带着屋里的这两位医生去,万一需要防疫隔离或者急救就有人了。再加上他们两个人应该已经听到我们的说话了,吉米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他们都知道了什么,了解到什么程度?如果他们知道太多,嗯,吉米,现在是疫情期间,很多事情可以掩盖的”

唐.斯密斯和吉米不断点头,而不远处假装工作的强森和五月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吉米进一步说明:“特勤组发现艾伦医生是开着同事的车走的,他自己的车留在了停车位,我们责成纽约警察扣押了这辆车,也在紧急检查这个车,好像是发现了点什么”

“那最好,如果把艾伦医生接回来,好多事情就可以搞清楚了”詹姆斯.伍德说:“我感觉现在还是最好快点把苏珊博士所需要的人员和器材先搬来,尽早开展工作。”

这时,苏珊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讲话,虚弱地高声问他们:“艾伦医生怎么了?我听到你们在谈他,他是我的收治医生,非常好。他现在怎么了?”

三个人听到这个就回头一齐看着她,唐.斯密斯回答说:“苏珊博士,艾伦医生擅离职守,还改动了医院收留病人的一些信息,我们发现了这个异常。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您应该理解,现在是疫情期间,在抗疫的关键时刻出现这个非正常现象,而且还跟您所在的隔离医院有关,也许还跟五月和强森的失踪有关,我们就必须追查。如果您能提供一定的线索就会帮助我们厘清各种逻辑上的牵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了,那是最好最好。这是国家利益”。

苏珊叹了一口气说:“哎,真是劳您大驾了,我哪有那么重要?看来还是那两位年轻人牵动了国家利益。不过,我一直困惑,这是国家利益还是共济会的利益,我分不清了”。

詹姆斯.伍德连忙解释说:“苏珊博士,现阶段,你和亨利博士是拿着霍普金斯学会的工资,替政府工作,就是这个关系。很容易厘清的啊。这个不需要困惑。”

苏珊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五月和强森,语带双关地说:“嗯,我能理解这个关系,我只是不理解斯密斯先生跟伍德先生能否在相同逻辑链条下设立这样的从属关系?算了,我累了,不想纠结这个,我可以休息吗?喂,这两位医生,如果你们忙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五月和强森闻言知道这是她在提醒他们尽快离开,特别是这两位分别代表政府安全事务和共济会的最高领导人同时在场,识破他们俩的伪装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两人立刻答应了,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吉米叫住他俩,对他们说:“两位医生,请帮忙跟我走一趟,我们要去追踪一个人,可能会涉及到防疫隔离的问题,这需要你们的专业帮助。可以吗?完事后送你们回来”

强森和五月以及苏珊立刻紧张起来,苏珊怕周围的人看见她的变化,马上垂下眼帘,心中默默祷告。耳听到强森故作镇定地回答:“哦,是这样啊,可以啊。那么请问需要多长时间呢?我是这个时段的值班医生,千头万绪的事情很多,应该不能离开太久。”

吉米:“没关系,不用担心,应该会很快”

“可是,我们的隔离服需要重新充气,现在已经用了很多”强森坚持要和五月离开他们一下。

唐.斯密斯走过了拍了一下强森说:“医生,我看看,哦,Z医生,很好,您的空气消耗量已经是三分之二,的确应该更换,循环空气了”,他说完又检查了一边五月的氧气量,继续说:“嗯,梅医生,您的耗氧量才一半。这样你们两个人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应该足够回来了。你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你们就是去把艾伦医生接回来,如果他还有其他同伴,可能都需要进行医学隔离观察,这就需要你们两位医生的帮助。请理解,请帮助,你们很快就会被送回来的,放心,不会影响这里的工作。我会跟你们的主任医生进行协调,不会有事的”

事已至此,他和五月只能跟着吉米走了。他们没有回头去看苏珊,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她的反应,暴露出每个人的行藏。但是苏珊博士还是忍不住在后边一语双关地叮嘱道:“你们看见艾伦医生告诉他我受够了他,让他走得越远越好”。

此时的五月和强森深知这是苏珊博士在强调,让他们快点脱离吉米,尽快逃离。他们只能默默地祝福了一下苏珊博士,跟着吉米走出房间,向大门外走去。他们到达门口,接连不断的救护车呼啸着不断疾驰而来,车上跳下的急救人员和医院的接待的医护一架一架地把病人推进医院。他们快步地走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吉米带着他们俩很快地来到了一个大型SUV车前,强森看到这是一个车队,有两辆大型SUV和一辆救护车组成。吉米让他和五月上了第一辆的SUV的后排坐下,吉米坐进了副驾驶,驾驶员则是一个斜背冲锋枪的身着白色全套防疫防护服的武装人员。强森又看到一队五人组成的武装人员乘坐了第二辆SUV。他们两辆车后的救护车就是一辆急救中心的专业车辆和标准配套的医护人员。吉米一声令下,后边的救护车率先鸣笛疾驰而出,跟着它后边的就是这两辆前后排列的SUV。

在车里,五月几次想要说话,可都憋住了,她担心会被吉米识别。其实她这种担心挺多余的,因为他们之间的交集还是在中央公园时,那时五月刚刚从五角大楼逃出就落在了中央公园,而吉米就是带队从后边紧紧追赶她的人。但他并没有追赶到,自然印象也不会太过于深刻。通常女孩子的心性就是这样,紧张谨慎时整个世界都是敌对的,而当心向所属时整个世界都是友好的。她此时之于吉米和强森即是如此。

强森则没有她的那种心性,而是时刻在琢磨如何趁此机会逃出生天。好在艾伦医生的车被扣押了,否则冒然出去驾车就走可能又回引来一轮新的追逐。现在他们俩都身穿隔离服,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他们发现,但是因为他们俩人刚才已经被认为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会不会这次有些强行带他们出来的动作就是一种杀人灭口呢?想到这里,强森有些不寒而栗,他扭头看看傍边的五月,发现五月欲言又止,知道她也是紧张不安。他碰碰她的手,她看了他一眼,他用眼神告诉她说,有他在,不用紧张。的确,他想好了,必要时,他会拉开他们的防护服,他们出于自保也会放弃抵抗,而他和五月是不用担心感染的,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容地劫车离开。但是在这个之前他要了解清楚,实施紧急状态法的纽约在交通上有什么特别的通行措施以及必需的手续,如果能搞到这些,他才可行动。

他想好了对策后反而不再紧张,又萌生出另外一个想法,想试探一下吉米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他和五月的行踪。坐在后排的他试探着问:“先生,艾伦医生在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他去找两个年轻人去了,我当时也没问,现在想来这两个年轻人应该很重要吧,重要到让他暂时放下工作去找,那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很厉害啊?”

吉米回头看了他一眼,言辞有些严厉地回答:“Z医生,我劝告你们俩,作为医生,尽量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工作之外的事情,不要去参与,不要去打听,更不要去追问。有些事情,你们听到了就当没听到,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事关国家机密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明白了吗?”

“哦,我明白了!”强森碰了一鼻子灰,五月悄悄拉了他一把,意思是不要再问了。强森心中暗笑,吉米的这番话说明,他和五月的身份还没有暴露。那最好,等会见到艾伦医生,我们要看看他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出卖我们?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吉米带领的这帮虎视眈眈的士兵明显是跟艾伦医生敌对的,既然如此,他和五月相对应该安全,到时见机行事吧。

强森扭头看向窗外,窗外已经是入夜十分,由于宵禁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路上的车辆非常稀少,偶尔驶过的几乎都是政府和军队的应急车辆,他们所乘的这个车队在夜空中呼啸着显得尤为扎眼。

当他们的车队停下后,强森和五月看到,这是一个空荡荡的街道,一辆救护车倾斜在一边,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傍边。吉米的车队围在了这辆车的周围,开路的救护车停在附近,车上跳下来的急救人员推着担架车来到车旁,正在打开车门,吉米带领的武装队伍制止了他们。此时强森和五月也跳下车来。他们看到,那辆倾斜的急救车的驾驶座上瘫着一个人,这个人没有穿防护服,一身便装。

警察们看到吉米这些到了,就迎了上来。吉米跟他们说了几句话,才让急救人员拉开出了车祸的救护车的车门,开始处置这个瘫着的人。很快这个人醒了,摸了摸脑袋,困惑地看着周围,神情感觉莫名其妙。强森和五月立刻认出了他,这就是艾伦医生……

艾伦医生自己出来驾驶室,奇怪地看着周围,又回头看看倾斜的救护车,吃惊地大声问:“我这是在哪里?还没到医院吗?我怎么会开这辆救护车?你们是谁?我怎么啦?”

看到这个情景,吉米抬起手腕对着可能是手机或者是步话机的通讯设施说:“先生,艾伦医生显然遇到了欧菲莉亚,确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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