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低着头的李青青听到方天戟的声音却突然抬起了头,她声音沙哑,还伴随着几分痛苦和绝望:“方将军!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盛锦然那样的女人?她能有我这样的医术吗?她能帮到你吗?她不过是个仗着家世的女人罢了。”

方天戟被她的气得瞪大了眼,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锦然拉住了衣服。

锦然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流泪的李青青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认为我不会丝毫医术。但是如果你仔细看看我配的药膏,就不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李青青抓起锦然刚刚放在她手边的药膏,拧开盖子,挖出一坨使劲嗅着,她状若癫狂:“这可是你自己让我问的!你在里面放了忘忧草,忘忧草毒性那么大,你就是想害死满营的将士。”

她的话一出,满营皆惊,就连李狗蛋也惊讶的看着锦然。唯有方天戟,面不改色,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锦然,表现出了对她十足的信任。

锦然无奈得摇了摇头,她叹气道:“李青青,忘忧草虽然是毒草,但是其本身却有活血化瘀的奇效。是别的药材不能比的。且它能激发出这治冻疮的药膏中其他药材的药性。忘忧草需要服用到极多的量,才有可能会害死人,抛开用量谈伤害,这样能说明什么?”

李青青不可置信得看着盛锦然,她转头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却见他点头,同意了锦然的说法。

在自己最擅长的医术方面,也被盛锦然比过了……

李青青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打败。

李青青很快就被带走了,她要被带到官府里。虽然李大人明确表示要让李青青承担她的错处。但是众人还是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他的女儿一定的优待的。

这一次李青青估计是会被小惩大诫一番。

原本好好的京郊大营之行却落得这么个场面。锦然心里也是万番无奈,她每次与方天戟两人出门,都会遇到一些人出来捣乱,虽然事情最后都能完美解决。但是锦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她紧紧牵着方天戟的手,嘴巴撅了起来:“下一次,咱俩就找一个清净,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那样的事,来打扰到咱们了。”

“打扰到也没有关系,”方天戟反握,他笑的格外好看:“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已经和你一起出来了。打扰到也是我们俩一起被打扰。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心里都是高兴地呢!”

“呆子。”锦然看着方天戟傻笑的脸,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她就喜欢这样的呆子。

锦然自京郊大营回来,没顾得上回味自己和方天戟这一下午的幸福。张氏就急匆匆得赶过来,给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娘,您说什么?盛锦兰要我去做她的赞者?”锦然实在是吃惊不已。

赞者女子满十五岁结发之时举办的及笄之礼上,由那名女子的好友或姐妹担任。

盛锦兰和锦然两个人,虽然是堂姐妹。但是关系极差,尤其是盛锦兰,更是暗地里害了锦然不知道多少次。虽然锦兰的诡计最后都被锦然化解了,但是两人的关系绝对说不上好,甚至是互相敌视。

至于姐妹,那就更是好笑了。毕竟盛锦兰和锦然只是堂姐妹,且盛家大房和盛家二房早就分家了,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让锦然去给盛锦兰做赞者,完全是无稽之谈。

锦然皱着眉问自己的母亲张氏:“娘,这事是谁提出来的?”

“还能有谁?”张氏没有好气道:“就是那个王氏!那如今看你被封为了锦瑞郡主,巴不得你给她女儿添点光呢!好显示盛家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匪浅,为她女儿添一点依靠和势力!”

“您没有答应吧?”锦然不安道。她是决计不可能给盛锦兰当赞者的,哪怕只是想一想,锦兰就感觉一阵腻歪。

那张氏摇了摇头:“你母亲还没有老糊涂呢。怎么会答应这种事?”

她想了想又皱眉叮嘱锦然道:“其他都好说,就是你祖父哪里,这几日必定是要来你这儿劝你的。你咬住口就行了。其他事都有爹娘呢。”

锦然被她娘这种无条件护短的样子搞得心里暖暖的。不住地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事实证明王氏也算是料事如神,她刚刚说完锦然的祖父盛老太爷可能回来劝说锦然。下午盛老太爷便包袱款款得来了。

锦然原本随自己母亲去库房查账,心满意足的巡视了一番自家丰厚的家底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院落。

等锦然回来的时候,那盛老爷子已经等了锦然许久了。虽然锦然心里并不怎么尊敬自己这个偏心偏到天上的祖父,但他毕竟是长辈,锦然不能明面上对自己的祖父不敬。

“祖父,您怎么来了?”锦然深深地一作揖,她细声细语的向盛老爷子问安。而盛老爷子却眼皮也不抬,一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专心的喝着自己手里的那盏六安茶。

“祖父!”锦然极为熟悉这种手段,不过是年老之人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在上面端碗茶,喝个半个时辰的,直到把小辈磋磨的没有什么话敢说了,再慢悠悠得来一句自己年纪大了云云。目的就是杀杀别人的锐气。

但锦然却不愿意就这么随着盛老爷子走,她可没有什么时间跟他耗。见盛老太爷还在那里眼皮不抬的喝茶,锦然便加大了声音,左右她已经问安了,也没有什么人敢指摘她不敬长辈。

盛老爷子也没有想到一向无往不利的手段到了锦然这里却不好用起来。锦然的声音极大,在门外站着的小厮婆子们都能听到,一个个探头探脑起来。

让盛老爷子想装听不见都难。他的脸拉下来,这才把手里的茶碗放到桌子上,不冷不热道:“锦瑞郡主可真是忙的很,威风八面啊。自从你封了郡主,我还没有什么机会看见你过呢。连你那堂姐兰姐儿都从外府来找我了四五次。”这是他在指责锦然不找自己的祖父请安,没有规矩。

而锦然却不愿意被扣上这么一顶不孝的帽子,她装模作样得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眼泪:“祖父你这话可真是折煞孙女了。孙女还想问问您的身体近来如何了呢。为何每次孙女去找您请安,您的身子总是抱恙?”

盛老太爷被锦然这么一怼,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他冷冷道:“那估计是你去的不巧吧。”其实是盛老爷子不乐意见大房的人,对于盛锦然这个和他的宝贝孙女儿盛锦兰不对头的大房嫡女更是一万个不乐意看到,所以便干脆编排了不少理由说自己抱恙在身。

没想到这往日找的借口竟然堵了盛老太爷自己的口。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恼怒锦然的不识趣,但是为了盛锦兰的及笄之礼还不得不忍气吞声。

毕竟他虽然不是四皇子一派,但是盛锦兰也是他最疼爱的孙女,眼看着以后自己这个孙女就要踏入火坑,他也想给孙女找几分依靠。而锦然这个郡主便是个不错的选择。

“祖父呀,您这身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不好了。我呀,真巧在百花谷里认识几个人。您既然久病未愈,便说明这往日的大夫是不行的,那何不请几个新的大夫来,也省的您日日都抱恙在身啊?”

锦然状若天真的建议道,她一副为祖父担心的乖巧孙女的模样。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估计会以为这锦然与盛老太爷的关系有多好呢!

盛老太爷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他冷冷的回绝:“这是不用你操心。你自己管好你自己的那一大摊子就得了,别来操心我这些!”说完,盛老爷子感觉自己说的有点重,且他也算是有求于锦然,便努力缓和了语气:“你最近倒是不错。”

对于这种干巴巴的夸奖,锦然自然是没有多大反应的。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总算是对自己祖父的整个人有了新的认识。

来求自己便罢了,求个人语气却一点都不好。想让自己给盛锦兰长面子,却冲出来挑了自己一堆不是。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非常神奇。

盛老太爷本来以为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夸赞的话,这锦然不诚惶诚恐,也会态度缓和起来。但是他没有想到锦然竟然连话茬儿都不接,只是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也不递个台阶过来。

他的脸更黑了。

但是无论盛老爷子的脸黑成什么样子,锦然都不打算开口了。锦然把脖子一缩,一副我什么都听您的的样子。但就是紧闭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见让锦然自己提出锦兰的及笄之礼是不可能了。这盛老太爷只能自己张口:“锦然,我想你也早听了你娘跟你说的了。过些日子就是兰姐儿的及笄之礼了。都是自家姐妹,先前有什么龌龊,你们便一笔勾销了吧。这兰姐儿及笄之礼的赞者,我的意思是让你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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