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石清妍爽快地答yīng

了。

太后愣住,她是最不相信石清妍会这么痛快答yīng

的一个,于是她呆呆地,一时忘了反应。

姜氏、石老夫人、石夫人都不信石清妍是个肯爽快答yīng

伺候人的人,听到外头四更的梆子声,姜氏主动道:“臣妾心里慌慌的,也没什么睡意,眼看天就亮了,臣妾就守在这边吧。”

石清妍笑道:“还是歇息歇息吧,一晚上不睡,这女人得多老多少岁呀。”说完,瞄见太后脸上一僵,心道这美妇人果然极其在意保养,“上会子知己见过桑榆姐姐,他说桑榆姐姐身子亏损,气色不好,还有睡觉的时候当是睡姿不对,脸上有了些小细纹。”

姜氏瞧见石清妍冲她挤眼睛,心知这是假话,不然石清妍怎不早告sù

她,便讶异道:“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果然这样说?这不对呀,我睡觉跟母后一样都是侧着身子的呀。”

石清妍看了太后一眼,用眼神说了难怪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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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姜氏转头看了眼太后,就住了嘴。

“那你的头发是披散着还是挽着?千万别绾了枕在脑袋下,也别捂进被子里揉搓坏了,不然容易掉头发,头发还枯黄。”石清妍信口开河道。

姜氏瞧见太后面色沉重,心知太后听了这话必定会多了心思,于是笑道:“难怪我总觉得这半年来有些鬼剃头,原来是这样。”

“第一才子,他还懂这个?”太后开口道。

石老夫人、石夫人、肖氏早过了爱美的年纪,就不开口,见太后开口了,纷纷心道先帝都没了,太后寡妇一个成日里倒腾这个做什么。

“他懂,等会子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才可会进来给我看脉?得叫他将保养的方子也给我一个。”姜氏说道。

“这保养的方子我就有,是甘家的。”石清妍说道。

听到是甘家的,太后开口道:“他们家的怎会外传?甘康……”警戒地察觉到石清妍是想引她上钩,于是强奈住心头的好奇,闭了嘴不言语,“哀家累了,先去歇息了。”

“臣妾来伺候您。”石清妍忙道。

“不必了,你也累着了,改日吧。”改日等她养精蓄锐、精神好的时候,再来叫石清妍侍疾。

听太后这般说,石清妍也不勉强,就随着姜氏等人去了安寿宫,待姜氏请她一同去睡的时候,石清妍思量着那床上楚徊也隔三差五来睡一下,心里别扭——石夫人那就罢了,这边吃了石大少夫人那一堑,怎么都不敢躺下去,于是就在姜氏屋里榻上睡了。

转眼到了翌日早晨,石清妍躺着,隐隐约约听到宫女来跟姜氏说妃嫔求见,姜氏开口便说叫她们都待在各自寝宫里,后头有人提秦柔,姜氏便叫人领着肖氏去见秦柔。

听了这么一截话后,石清妍又睡熟了,待醒来时,就见姜氏早起来,肖氏眼睛红肿着,脸色尴尬。

石清妍心想肖氏可是能叫秦柔撞壁的人,怎么会因见了秦柔就红了眼睛?莫非她又用了什么苦肉计逼着秦柔争宠?

不去想这些多余的事,石清妍察觉到自己有些着凉了,于是先要了姜汤喝,随后开口问姜氏:“桑榆姐姐,御书房里的人还没散吗?”

“还没呢。”

石清妍心道果然那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商议出来的,因自己个病了,就不管那些事,见太后叫人来请她过去说话,便拿了着凉将这话挡过去,心道等自己有兴致的时候再过去跟太后较量。

石清妍的些许伤寒直到一十三天后才好,这一十三天里,石家人都留在宫中。

据说她生病的第二日,石老将军便领着王锵、楼朝日还有京中其他少壮子弟将锦衣卫抓住了许多,京中百姓因见是石老将军出头,自然不再信那些造谣说石家要帮着锦王打过来的话,便都安了心;石老将军随后几日顺藤摸瓜再查,却是抓住了几个熙王、颐王的人,于是那趁火打劫的罪名便正好落在了熙王、颐王头上。

楚徊对石老将军平乱的结果也还算满yì

,又因石老将军举荐,认出几个朝中有能耐的年轻将领,虽不敢全然信赖这几人,但眼下也乐意给他们些小小差事,一则试探他们的衷心,二则磨练他们。这将领之事还是顺带的,重yào

的是,紧闭御书房一时五天后,一十五天里都呆在御书房里头的人终于出来了,石清妍因听姜氏劝住没再去御书房,就在安寿宫里等着何必问、楚徊过来说话。

果然,楚徊领着何必问一同来了安寿宫,石清妍与姜氏商议一通,便也将太后请过来了。

太后这一十五天里因注意睡姿种种,面色疲惫不堪,但比起楚徊、何必问来,她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石清妍看向那对分明的两人,不禁啧啧兴叹,只见楚徊疲惫之后,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就似随时要羽化飞仙一般,何必问则眼泡高高地鼓着,眼珠子通红,就似下一刻就要因纵欲过度马上风一般。

“第一才子?”太后千思万想也没想到何必问是这么个模样。

“……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您受苦了。”姜氏唏嘘道,原跟石清妍商议借着何必问之口将太后往常的保养方子全部推翻,叫太后毁了那张脸皮,此时看何必问这模样,便知他难以服众。

何必问浑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妨,一日后,这脸就光洁如初了。”

“当真?”太后最先问道。

“当真,请皇后准必问给您请脉吧。”

“多谢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了。”姜氏违心地说道。

楚徊见姜氏对着何必问也这般称呼何必问,心道这定然是姜氏跟何必问的什么约定了,这约定,当真是,叫人听着心烦。

“请吧。”楚徊示意何必问先给皇后诊脉。

因彼此见过了,于是也不必拿了帷幕遮掩,就这般在厅上众人等着听何必问如何说。

何必问给姜氏看了看,不似上会子在何家提中毒、小产之事,只是说:“皇后的身子没有大碍,稍稍调养一下就够了。还请皇后注意心情开朗,睡眠充足,便再无旁的要留心的了。”

楚徊听何必问这话也欣喜,暗道这也算是难得的喜讯了,于是笑道:“那就请第一才子留下妙方,梓童千万要谨遵第一才子叮嘱。”

“臣妾遵旨。”姜氏低头道。

太后听闻这话,只觉得何必问在说自己折腾姜氏睡不好,叫姜氏不能有孕,于是不禁在心里气咻咻的,“第一才子有这么大能耐,也给哀家瞧一瞧吧。”

“母后,你身子也不舒坦?”楚徊关切道,此时,他真心的只想自己个好好歇一歇,什么事都不管不问。

“哀家这几日觉得胸闷……”

“看太后脸上斑痕,太后可是曾小产过?”何必问不等太后说话,便先问道,他师父是甘康,甘康又曾是帝师,跟先帝关系好得很,许多宫中秘辛,甘康也曾跟他说过。

小产在太后心中不是光彩的是,毕竟这事是她没福气留不住先帝的子嗣,于是嘴上说道:“胡言乱语。”心中却想这第一才子有两下子,不是浪得虚名,她小产一事有些年头了,且知dào

的人也没几个。

“……你看得出这事?”提到太后早先小产的事,身为人子,楚徊有些不尴不尬。

“嗯。”何必问深深地点头,见太后叫他请脉,他就搭了手上去,然后蹙眉道:“太后眼下这般青春,不该呀!过犹不及,太后已经到了绝了潮水的年纪,这般青春,定是叫人开了药方,强行催来潮水,一时看着好,只怕……”

“只怕什么?”太后忙追问道,原本她自觉年轻便无所忌惮,此时听过何必问这般说,隐隐有些后怕。

楚徊听何必问开口便是潮水,悻悻的,心想何必问难不成是妇科圣手?

“……打个比方,一个人一辈子只有十斗米,前头三十五年吃去六斗,余后只有四斗,但还想跟前头三十五年一样吃用,便只能将余下的四斗米早早地吃尽。”

楚徊眼皮子跳个不停,“何公子的意思,是母后将身子掏空了,外强中干?”说完,不由地也忧心起来,暗道太后早就不该这般维持容貌。

何必问点了点头,收回手,“正是这话,必问不敢给太后开药,请太后、陛下莫怪。”

太后心中一凉,暗道自己病到何必问不敢给自己开药方的地步?

“陛下、太后,必问告退,知己可要随着必问回去?”

“回去。”石清妍肯定地说道,心知何必问越不说,太后越会在心里犯嘀咕,如此何必问没给太后开药,太后闹出什么事来,也怪不到何必问身上,又想见何必问不当着楚徊的面提起御书房之事,隐约料到楚徊让步了。

楚徊此时只想要歇息,虽关心太后却也没精力多问,不留着何必问、石清妍,就这般放了他们走。

于是石清妍领头,就又带着石家女人们坐了轿子出宫回石家。

待出了宫,石清妍隔着轿子,莫名地看见京中萧索了许多,路上行人少了不少,暗道快过年了,今年的年味当真淡的很。

进了石家门,闻到石家门前油漆味重的很,便知这石家大门是才刷过的。

一行人齐齐去了石家精忠堂里,半个月不见,石家里头也就是石老太君还跟早先一样,其他人,石老将军是又领了皇差,心觉自己老当益壮,于是意气风发;石夫人、石老夫人去皇宫“做客”,怎能安心地吃睡,于是个个无精打采,消瘦了许多。

石清妍略见过了几个,听石老太君指着何必问问:“春儿,这是冤大头?”说完,嗤了一声,似乎在说石清妍受委屈了。

何必问这会子脸色黯淡想恼羞成怒地涨红脸也不成,就懒懒散散地对石老太君说道:“必问可不是冤大头。”

石清妍笑道:“娘,他是冤大头的同窗。今儿个来是跟我商议大事的。”

“什么大事?”石老太君多日不见石清妍,紧跟着他问。

“还有什么大事,就是算计冤大头家产的事呗。”

“嘘——”石老太君谨慎地嘘了一声,又要撵走石老夫人等人。

“没事,咱们回去商议。”石清妍忙道,搀扶着石老太君,这么一碰石老太君,终于明白为什么石老太君打她的时候没人敢拉了,只觉得手下石老太君的臂膀瘦削的很,似是一把就能攥住。

石老将军思量一番,便也随着石清妍去了,留下石老夫人等女人整顿家务。

进了石夫人屋子里,何必问便要了热水热帕子并种种药材,一番折腾后,拿了热帕子盖着脸,就仰着身子半躺在宽大的椅子上。

石老太君好奇地拿了枯瘦的手指去戳。

石老太君戳一下,何必问就轻轻地伸手打一下。

石老将军惊讶地看着何必问这举动,摇了摇头,心道何必问果然缺少一股子男子汉的气概,于是捋着胡子,对石清妍说道:“京中乱了一下,却也算是福祸相依,算是将熙王、颐王藏在京里的余孽铲除了。”

石清妍点了点头,熙王、颐王要造反,怎会一点子准bèi

也没有,“锦衣卫跟熙王、颐王勾结了?”

“并无此事,锦衣卫不过是狗急跳墙,想将京里弄乱趁机带了家眷逃走。熙王、颐王的人是想浑水摸鱼。只是外头人都当锦衣卫跟熙王、颐王勾结呢。”石老将军含笑道。

石清妍看着石老太君跟何必问玩上了,也不禁一笑,“那御书房里到底商议出个什么结果?”

“锦衣卫没了,但是……”

“但是什么?”石清妍忙问,心想锦衣卫没了,楚徊定不甘心吧,眼下锦衣卫名声坏了,楚徊想留也留不住。

“多了个青龙卫,青龙卫只管保护皇帝,给皇帝当差,不得监视百官,不得插手官司诉讼。”石老将军笑道,端起茶水,便瞥了眼还遮着脸不住拂开石老太君手的何必问,“陛下有些体己话说给了老臣……”

“什么话?祖父但说无妨。”

“陛下开门见山地开口要鬼山人、太甲真人的图纸,还请王妃直言相告,锦王爷手上的神兵利器,是从哪里来的?”石老将军一阵见血地问,他也疑惑此事,他虽跟石清妍不亲近,但料想也知石家男儿尚且没有那些东西,更何况是女儿。

“祖父,你跟陛下如何说的?”石清妍不答反问。

“……坦言相告,告sù

陛下臣不知dào。但陛下显然是不信的。”是以,只怕这次是皇帝最后一次用他了,石老将军这么想,方才风发的意气又没了。

“是锦王府的王先生、陆先生他们造出来的。那会子石家对我不管不问,我总要想法子活命吧?”石清妍坦诚地说道。

石老将军心道果然是锦王府为了离间石家跟楚徊布下的局,楚徊偏就上套了,“只怕皇帝会再派监军去你父亲那边。”唏嘘一番,思量再三,便低声对石清妍道:“若叫你父亲立时将占下的地悉数送给锦王那是不能的,只是,你父亲动作慢一些,贺兰辞、王钰他们的动作快一些,锦王府就能多占一些地。”

“多谢祖父。”

石老将军苦笑着摇头,这等不忠不孝的事,若是早几年有人跟他提起,他定要破口大骂。

“没有锦衣卫追捕,想来漠哥哥他们是安全的,祖父告sù

祖母他们莫担心这事。”石清妍说道。

石老将军点了点头,又细细与石清妍商议了一番日后石家如何从京城抽身。

说话间,就见何必问不停地换帕子敷脸,足足一个时辰后,何必问终于露出脸来了。

石老将军看见何必问跟换了一个人一般,不禁目瞪口呆。

石清妍也有些吃惊。

“刚才的冤大头呢?”石老太君怔住,又拿了手指去戳何必问的脸。

石老太君这话,恰是对何必问最好的赞美。

何必问笑道:“老太君当真耳聪目明,必问换脸了。”

石老太君晕乎乎地老神在在地思量一番,瞥了石老将军一眼,就拉着何必问说道:“那你也给我换脸,茂林,你叫他给我换脸。”

石老将军虽是孝子,却也明白就是神仙来了,石老太君那张脸也换不了,开口道:“何公子给老太君随便弄个帕子吧。”

何必问方才被石老太君戳烦了,心道这老太君看样子是闲不住的,于是作势叮嘱石老太君不能动弹,就拿了帕子给她敷上,然后对石清妍说道:“过几日,贺兰家那几个被锦衣卫看过的姑娘家人就借口在京中不好给姑娘找人家了,离开京城送姑娘远嫁。”

这一离开,自然就再没有回来的时候。

“那贺兰舒呢?想来他还是好端端的吧。”石清妍心道看在贺兰夫人面上,这贺兰舒定然也安然无恙。

“却也不是,贺兰大人说回去了就叫贺兰舒去贺兰家家庙里给他们家老祖宗祈福去。”何必问说道,对于贺兰舒,贺兰淳也只能做到这地步了。

“……老太君怎么不动了?”石清妍见石老太君垂着手一动不动,心中大骇,于是忙示意石老将军、何必问去看。

何必问也疑心是自己将石老太君憋死了,吓了一跳,忙将帕子揭开。

“母亲,母亲?”石老将军连连呼唤。

石老太君慢慢睁开眼来,“茂林,你看我变脸了没有?”

“变了。”石老将军在心里自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心说自己怎就看着何必问胡闹呢?

“好kàn

吗?”石老太君羞涩道。

“好kàn。”

何必问古怪地看向石老将军,“茂林是……”

“亡父的名讳。”

“原来如此……石老将军当真是孝子。罢了,必问回家去了。”何必问说着,整理衣襟要走。

“哎?知己跟着我来石家就是为了说这话?”石清妍惊讶道。

“非也非也,必问是来叫知己瞧瞧必问如何焕然一新的。”何必问摸着自己风流无双的面孔,乜斜了眼睛冲石清妍一笑,随即人便走了。

石清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去了,心想第一才子的想法当真是让人难以捉摸,才想着,外头福年便说道:“王妃、老太爷,夫人领着红莲姑娘过来了。”

石清妍眉毛一挑,料想是来找石老将军的,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笑道:“祖父,我送你出去?”

“也好。”石老将军心道石红莲怎还没回蔺家去?

待送了石老将军走,沉水立时过来对石清妍说道:“王妃,蔺家不要红莲姑娘了,红莲姑娘在府里呆了几日了。就是不知咱们家老将军才立了功能不能将红莲姑娘送回蔺家去。”

石清妍说道:“只怕难,石家太麻烦了,蔺家不爱沾上。”说完了,因又记挂着给贤淑三个的小衣裳没做好,便去做衣裳。

随后两日,果然听说石老将军亲自写信给蔺家长辈,蔺家回了信,还是不肯收了石红莲,于是赶在年前,石家就跟蔺家办了和离。

石红莲在石清妍面前总是高傲的,因不肯对石清妍低头让她看笑话,便也不曾来石清妍这请安过,石清妍也不计较这事。

京城里才经了一场大乱,石家里头走了几个儿子,被人休回来一个女儿,于是人人愁容惨淡。

石清妍瞧着原来来石家的目的已经达成,心觉留在石家看石家女人愁眉苦脸无趣的很,便领着锦王府的一干人等回了锦王府过年。

这年过得无甚趣味,只有董淑君、萧纤妤两个乐得回娘家。待过了年,太后、皇后召见京中所有命妇之时,石清妍才头会子跟瑞王妃见了面。

因人多,且石清妍一边留心去看太后如何因疑心将自己折腾得憔悴不堪,一边去想她离开益阳府的时候,楚律说过原本想跟她一起过元宵节的,一时伤感,便无心跟瑞王妃多说。

瞧见元宵节近了,与锦王府交好的各家纷纷送来一些新鲜的花灯,石清妍心思越发郁结,心想她这人质不好做呀。

元宵节晚上,何必问亲自来请石清妍去看花灯。

石清妍没有兴致,便道:“知己自己去看吧,出去了,又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能叫人看见,难受的很。”

“知己在益阳府可没觉得将自己裹严实了难受。再者说,知己可知dào

锦衣卫没了,青龙卫还没弄好,眼下锦王府盯着的人屈指可数。”

“你叫我偷偷跑了?”石清妍眯着眼,心里揣测着逃走的可能。

“不,我瞧着太后要大病了,你跑不了。只是今晚上出去能够肆意一些。”何必问心道太后年纪到了,近来又装病作践自己,皇帝又不许太医再给太后开那维持潮水的药,过两月潮水绝了,太后当会心里受不住又将自己折腾病了。

石清妍心道何必问定是看出她近来心情不好,是以才有心开解她,为不辜负何必问的好意,便答yīng

了,换了寻常衣裳,又将头脸都包裹住,便随着何必问出了锦王府。

出去后,石清妍看京城哪哪都不顺眼,只觉得那花灯也没益阳府的好kàn。

沉水跟了出来,对石清妍说道:“听蕴庭说皇帝有心叫百姓忘了早先的事,今年叫人多挂了花灯呢。”

石清妍懒懒地唔了一声,一路随着何必问、西院猛士等人走着,眼睛瞄向路边小摊,随手买了些小玩意叫沉水帮着拿着。

“软糕、软糕!白白软软的软糕!这位娘子要软糕不?”忽地一低沉声音传来。

石清妍莫名地看过去,却是一个长着欷歔胡子看模样十分邋遢拱肩缩背的人,那人戴着帽子穿着粗布衣裳扛着扁担,扁担上前后又挂了两个筐,一时叫人看不清面容。

“软软的,白白的,香香的,知己你要不要买?”何必问问道。

石清妍见自己还不曾答话,何必问就招手叫那人过来了,心知必有古怪,便向那人看去,也不知是因那人穿了厚重棉袄还是怎地,看不出这人身形来。

“知己,来,来一块。”何必问说道,小心地将筐子上的盖子揭开一点。

石清妍一头雾水地蹙眉,还不曾看向筐子里,就听筐里传来一声婴孩的打嗝声,立时醒悟到楚律如今改行做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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