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杨尚霓说中午要回家看看。这五年杨栋每次都一个人去看她,虽然知道张倩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十几年的相处,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还有杨振宇,这个哥哥从小什么都让着她,对她也是极其宠爱,离开的日子里她也经常想念这个哥哥。

虽然很快就要结业回幕城,但是回来这趟还是应该回去看看,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穆瑾琛已经毕业,这几年在公司里得到了充分的历练,穆瑾威将穆瑾琛打发到公司,自己在家里陪杨尚霓,总是觉得若白很碍眼。

穆瑾威有意将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给杨尚霓看。

“二哥,这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脖子上?”杨尚霓看出穆瑾威故意给自己看,也想逗他。

“这难道不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穆瑾威跟杨尚霓在一起时嘴角总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送给你了呢?”杨尚霓朝穆瑾威眨着眼睛,样子十分调皮,或许只有在二哥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的包袱,露出这幅天真的面孔。

好吧,这次穆瑾威脸皮再厚也没法说是她扔在地上,自己捡起来的。第一次被怼得没话说。

看着杨尚霓俏皮可爱的样子,穆瑾威恍若看到五六年前的杨尚霓,总是无忧无虑,很容易满足开心,本以为岁月的打磨,她成长了,虽然都是他的丫头,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太一样,现在看来,不是丫头长大变了,而且学会了伪装自己,不再用那副天真的样子示人。

也好,这幅天真的样子确实不适合行走于社会,只要在他面前不用顾虑太多就好,他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为她撑起一片天地,让她在这片天地里,不用顾及压力,不用带着自我保护的伪装,只需要尽情享受着属于她的那份快乐。

见二哥半天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杨尚霓凑到穆瑾威耳旁小声说,“就是送给二哥的!”

穆瑾威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眼前有些娇羞的丫头,体内的小火苗不断的叫嚣,本打算上午就这样陪着她斯磨时光,现在看来这样度时光颇为困难,丫头总能不经意的撩拨的他心神不宁,这个丫头真的不知道撩拨一头素了二十七年的狼的可怕后果。

想起来一早上自己的样子吓到过丫头,穆瑾威做了两组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迷乱的心绪。

还是需要跟小丫头做点其他的事情分分神。“要不要去弹琴?”穆瑾威问杨尚霓。

“你弹给我听?”杨尚霓很久没听过穆瑾威弹琴,竟然有些期待,小时候一直一起学琴练琴,两个人四手联奏炉火纯青。

“四手联弹怎么样?”穆瑾威起身牵着杨尚霓走到三楼琴房。

“我这五年没怎么练过琴。”这五年杨尚霓本硕连读,还拿了双学位,又潜心于珠宝设计。这五年里不不仅很少弹钢琴,都没怎么锻炼过身体,体质也彻底荒废。

“对自己没信心?《幻想即兴曲》敢不敢?”穆瑾威温和的笑着,拉着杨尚霓坐在自己旁边。

“试一下吧!”其实五年没怎么练习,杨尚霓也并不生疏,因为《幻想即兴曲》从小她跟二哥联奏过无数次。

二哥喜欢挑战高难度的曲目,《幻想即兴曲》一个人弹奏都相当有难度,四手联奏这曲绝对是一项挑战,两个人的钢琴老师约翰瑟夫是世界级音乐大师,对两个人默契度叹为观止。

四手联奏本身对演奏者的基本功要求就很高,每个人弹奏既要顾及自己的弹奏,又要注意聆听对方的弹奏,两个人弹奏时需要高度的默契配合,灵魂交汇,一个曲子的意境更需两个人共同表达。

两个人很快进去佳态,曲调时而如激腾奔放的马群;时而如随风飞舞的彩蝶;时而如雄鹰在天空翱翔;时而又如炙热的火焰在黑夜跳跃。

若白被琴音引到琴房门口,感受到两个人在这恢宏的曲调中彼此心灵交汇,激情喷涌,仿若置身于气势磅礴的瀑布脚下,又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泛舟,让人感叹自己的渺小,一首曲终,天籁之音荡气回肠、跌宕起伏。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情意绵绵,若白突然明白这个男人并非徒有其表,他是配得上杨尚霓的,而自己除了是一个杀人机器什么都不会,即使财力可以跟穆瑾威抗衡又能怎样,毕竟他所有的财富都是家族的,而穆瑾威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

若白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妓女,瞒着父亲生下他,他能长的如此妖孽一半以上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母亲虽沦落风尘从事不堪的职业,但是她后来是真心爱上父亲,然而父亲并未尊重过他的母亲。

因为父亲不知道他的存在,母亲一个人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抚养他,因为父亲是华夏人,母亲从小教他的都是中文。

直到他六岁那年,母亲查出胃癌晚期,才带着他去找他的父亲,将他托付给父亲便撒手人寰。

父亲因为不喜他的母亲,家族更是轻视他的出身,父亲甚至对他完全放养,置之不理,只要活着就行。

他一直都想讨好父亲和爷爷,因为他们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每次见到他们,他都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外人都夸他可爱,然而他的父亲都不愿多看他一眼,都说隔代亲,可是他爷爷更是不愿意见到他。

他六岁就整天跟二叔的堂主混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受重视,但也没人敢伤他性命,他甚至都没上过几年学。

除了对军火感兴趣,对其他事情都觉得索然无味,八岁被送到华夏跟着一群陌生人生活了两年,那两年彻底改变了他的性格,他不喜欢被人嘲笑和欺辱,甚至谁对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都想要了那个人的命。

渐渐的他明白一件事,父亲只不过是个摆设,除了给他一个姓氏外,什么都给不了,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

十四岁凭借自己的实力打下四个堂,开始做军火生意,然而一向对他置之不理的父亲却突然出来管他,禁止他在接触这方面的生意,他也知道父亲这几年已经彻底洗白,甚至获得了某国的政治赦免权,并且脱离家族,因为他是家族里唯一位洗白的人。

直到十六岁,他以一人之力灭掉父亲当年宿敌的一个堂,从此他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生命收割机。

也就是这次他成功的引起了父亲的注意,父亲居然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一顿,并且将他关在地下室整整一个月,等他被放出来时,他杀了三十多个人的事情已经被人顶罪,黑吃黑这种事情对于父亲最是容易处理。

小时候绞尽脑汁的讨好卖萌,都不能引起父亲的注意,只有做了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时,父亲才会站出来管教他,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受。

从这件事之后他被父亲送到洛杉矶给他了一些正当生意让他打理,他并不感兴趣,洛杉矶是二叔的大本营,父亲从来不去,也不准他回去,因此他再也没见过父亲,这一别已经过去七年。

后来的五年他在杨尚霓这里,生意也扔掉不管了,父亲却从来没有找过他,他觉得自己就是父亲一个可有可无的连附属品都算不上,抛弃不掉的累赘罢了!

他喜欢跟杨尚霓在一起,跟她在一起的五年,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也许他没有办法靠的她更进一步,但是他愿意一直这样在她身边守护者她。

现在他也看到了,无论自己做什么样的努力,她最终都会嫁给穆瑾威,那么无论将来如何,他都想一直以保镖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只要能看着她每天开心的生活,他的人生似乎就完美了。

这样想来,若白便不再想跟穆瑾威作对,默默的转身下楼。

临近中午,杨尚霓换了件水蓝色的连衣裙,腰上是一条白色装饰腰带,白色腰带衬得水蓝色更加清明,将上下身比例分割的十分完美,显得一双腿愈发的修长。

穆瑾威一身深色西装,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与杨尚霓一身水蓝色连衣裙格外的搭配,两个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两个人要出门才发现若白竟然一直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吃着零食。穆瑾威挑眉,似乎这个家伙这两个小时都没有打扰他们。

“若白走啦。”杨尚霓叫他。

“我想放半天假,你回家也没什么危险,让你二哥给你当司机就好了……总之在你们的地盘上肯定没有人敢对你不利。我一会想出去逛逛。”若白看了一眼这对幸福的要腻死人的情侣,继续吃手里抱着的零食。

“好吧,随你吧!”若白五年来没请过一天假,今天提出要放半天假,杨尚霓只当他刚到幕城,出于好奇想到处逛逛,便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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