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月老姻缘红线牵

“这种事情也能观察出来的吗?”二郎神下意识问。

“这个嘛……”杜康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之前的犹豫其实就是在犹豫这个,有些时候事情的事实结论其实没有“如何得知事实结论”的这个过程重要,而在观察“三圣母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这件事上显然是完美符合这一点的。

毕竟杜康只是下意识地一想,然后灵眼术就很是自然地加载了一个MOD,再之后便是各种各样的观察数据和特征涌入脑海,自动分析从而得出判定结果。

其中的那些数据和特征,自然是不太好和其他人说,尤其还是在当事神和当事神的亲哥哥面前……

要是说出来的话,接下来的重点就很有可能不是在三圣母的身上,而是在他自己身上了,比如一系列合情合理的疑惑——“为什么杜康你要研究这种法术,究竟是何居心,是何目的?又究竟看到了多少细节?”

这种疑惑,身为法术的释放者,杜康是没有办法答出来的,因为他确实是不知道啊!

但是又没有办法证明,毕竟这法术确确实实是他用出来了没错……只能说有些时候修为太高深,法术全都到了“随心意而使用”的境界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刚刚心中若有所感,于是就算了一算,结果得出了这个结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杜康选择将原因归纳于直觉和占卜。

哪怕是在神仙里面,这二者也是那种玄之又玄的存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释,除非对方是罕见的深谙此道的大佬……二郎神虽然是大佬,但应该不是这个类型的,不然这手段、实力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

“哦……”

二郎神果然是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任何质疑或是疑惑。当然,也有可能是觉得杜康确实说到这种事情的能力然后选择了相信。

“杜公子的意思是,舍妹与凡人私自成亲生子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

“据我的判断来看应该是这样,当然并不排除三圣母她使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法术或特殊手段来遮掩这种可能。”杜康没有把话说死。

“奇怪,如果这事情是假的,何仙姑有什么欺骗我的必要?她就不怕我找她算账吗?”二郎神纳闷道。

“这就要看令妹这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马上会有怎样的说法了……”杜康在神识传音里面说着,那小屋内的三圣母已然起身,出了门。

“还以为你接下来便会直接一下子把我这小屋给掀了呢,没想到竟然还能被拦住,这位是谁,竟然有这样大的面子,我还从未见过?”

女神仙就没有不好看的,一方面是修仙得道,气质和身份加成摆在那里,另一方面是可以使用各种法术或是其他的手段调整自己容貌,那可要比现代的化妆、整容甚至PS厉害多了。

不过这并不会导致出现“撞脸”之类的情况出现。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女神仙数量本就不多,还是撞脸容易招致一场“神仙决斗”,抑或者是女神仙都有各自的傲气……反正基本所有的女仙都是在“美”的基础上有着各自的特点。

三圣母就是那种看上去柔弱之中带点清冷的风格,不过这种风格现在被她那嘴角轻轻勾起的一抹冷笑破坏了,反倒是有些像那个杀得整部剧只剩下剧名的,拥有史上最狠空气刘海的女人。

“在下杜康,见过三圣母。”

杜康拱手行礼,倒是并没有因为三圣母不知道他是谁这一点而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毕竟乍一想就能想到许多个解释,例如当年和二郎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三圣母并不在二郎神身边之类的,以他们这两兄妹的道府距离来看这种情况应该是再正常不过。

“杜康……哪个杜康,那个杜康?”三圣母一愣之后问道。

“虽然不知道三圣母说的是哪个杜康,但我想应该不是你所想的那个。”www.

杜康觉得这种绕口令一样的对话说起来很有放海的嫌疑,于是又将话题拉回到她和二郎神的事情身上。

“我不过是二郎拜托顺路过来看看的路人,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三圣母称呼我为杜公子即可。当然,眼下看来倒是不需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出手阻拦了……不知三圣母可否为我等解惑?

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再说其他不迟。”

如果说在三圣母还没有出来之前,杜康仅仅只是通过灵眼术·奇怪用途MOD看出三圣母的身体状况从而得出了一定猜测,那么三圣母出来之后,杜康就是直接用她的言语神态得出了基本可以肯定的结论——此事定有蹊跷。

就算是仇人也不带这么当面跳脸嘲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恃无恐!

杜康推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三圣母觉得委屈的事情,然后应该帮忙的二郎神却没有在场或者是没有出手,然后三圣母的阴阳怪气和当面跳脸也就有理可据了。

如果换作是没什么关系的二者之间,这阴阳怪气自然显得是莫名其妙不讲道理,但如果是亲兄妹的关系,那就是义务责任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估摸着锅还真在二郎神的身上。

要问杜康为何这么熟悉?那当然是因为他曾经也有遇到过……等等?!

杜康瞪大双眼,刹那间心神俱震……自己刚刚想到了什么,什么叫做自己也曾经遇到过,是谁?

但就像是雾里看花一样的,杜康刚刚不小心瞥见的一眼记忆真容此时却又笼罩上了一层白纱——左思右想都想不起来。

情况和在考试之中面对卷子上那道题的时候,心想着“这道题我是见过且做过的”但就是想不出来具体的解题过程甚至是大致思路一样,那叫一个心急难耐。

“说,有什么好说的?”三圣母瞥了二郎神一眼,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回屋,“杜公子,请进屋用茶。”

竟然是直接忽视了二郎神的存在。

二郎神此时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因为三圣母这一出而更加生气——经过杜康那么一说,再加上自家妹妹这有恃无恐的态度……他也意识到了情况可能和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甚至有可能是截然相反。

不过他此时的处境还是有点小尴尬的,毕竟人没有邀请,也不好厚着个脸皮往里面走,毕竟高手总要要面子……如果只是他和他妹在这也就罢了,但现在杜康还在这呢。

求助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杜康。

“那我便厚颜无耻,反客为主一回,请!”

杜康笑了笑,邀请二郎神一同入内。

身为吃瓜群众他倒是看得很明白,这三圣母只是想要阴阳怪气,气一气二郎神,摆个脸色看,至于真说什么“割袍断义断绝来往”,那就应该是一开始就不给任何沟通机会,直接拒之门外了。

他来这一波倒是刚刚好给了一个沟通的桥梁,属于恰到好处,要是少了他,说不定今天的事情发展就按照不可挽回的方向去了。

接下来的场面便显得有些沉闷与尴尬,二郎神和三圣母都端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茶叶山泉炭火自动飞来飞去地开始泡茶,不一会便泡了出来,然后也只是往杜康的杯子里倒……二郎神面前是连个杯子都没有。

不过大家都是神仙,自然可以轻松缓解这种尴尬。杜康放松地坐在一边,眨眼之间二郎神面前的桌子上就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然后倒进杜康杯子里面的茶水同流速地从三人的杯底浮现,等速上升。

“原本我还有些好奇那凡人究竟是如何英姿风采,能让三圣母倾心,现在看来,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杜康先是一踩一捧,让三圣母脸色略微缓和,然后这才又看向二郎神。

“这我就得要说说你了,二郎啊,你怎么能因为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就因为担心自己妹妹嫁错了人而如此着急,以至于根本想不到应该先分辨一下真假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呢?”

二郎神默然,虽然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吧,但也有其他的……当然,这种时候他肯定不可能开口说出来。

不过,他不开口,三圣母却开口了,只听得她冷笑一声道:“担心我?我怕他只是担心我这事让他这当三界巡按使的被人说‘不查自身’,从而丢了位置又丢了面子吧?!”

此言一出,虽然听着刺耳,但杜康却是心下一松。

别的不怕,怕的就是什么都不说,玩冷暴力,那可以用的办法就少之又少了。

只要开口说话,就代表着还能够沟通,且必然会有信息。不管说话语气如何,说的真话假话……这样一来,至少沟通会有一个结果。

当然,结果的好坏那就要看沟通的水平了。

这不就是劝架员该干的事情?

杜康想了想,脑海中跳出另外一种劝架的方式——只要把吵架的双方都打趴下,嘴塞上,这架自然就吵不起来了……

前提是打得过。

“三圣母此言差……倒也有些道理。”杜康临时改口,点点头道。

二郎神:“???”

杜康甩过去一个眼神,示意:“稍安毋躁!”

然后这才又说出反驳的意见,“不过,在我看来,如果二郎真君真的是那种重视地位的人的话,此时因为不可能只是一个灌江口二郎神,偶尔代任三界巡按使,听调不听宣的神仙了……不知我的这番言语,三圣母是否认同?”

“呵,我说的可不只是在乎地位,而是在乎脸面!”三圣母敏锐地察觉到杜康在话语之中直接隐去了“要面子”这部分的小动作。

被看穿的杜康也不气馁,只是笑了笑,“只要是人,就会有在乎的东西,地位、脸面,还有亲情……太多太多了,只是孰轻孰重的区别而已。

就像二郎这一次如此急匆匆,气冲冲地来,其中自然是有诸多复杂的情绪,例如担心你找了个差劲夫婿,例如担忧你因此触犯天条而要被逮捕……心急但又不知道确切情况之下才会莽撞,对在乎的人才会急躁,如此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我想其中肯定是有某种原因导致三圣母你心生怨气,所以故意采取了这样的行动……但是不说出来的情况下,谁又能够想得明白这些呢?

所以,不如三圣母你将事情从始至终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一遍,等到二郎知晓之后,再看他的反应如何?”

“……杜公子倒是个能言会道之人。”三圣母沉默一下之后说道。

“主要还是三圣母你有耐心,愿意听我唠叨,说些谁都能说得出来的话。”杜康从来不会吝啬没有成本的称赞,微笑道。

当然了,这称赞完全是合乎情理,没有夸张的,能够在生气的情况下还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以及做出明智的,符合逻辑判断的人可不多。

“这不就有一个吗?”三圣母瞥了二郎神一眼。

二郎神沉默,只是捏了捏拳头,准备等着看看三圣母能够说出来个什么东西……眼下是他占下风没错,但是如果三圣母说不出来个理所然来,那就该是执行家法的时候了!

“……有一个凡人将与我成婚生子,这件事是真的。”三圣母端起茶来轻抿一口,同时大概也是整理思路,之后缓缓说道。

“将?”杜康微微挑眉,“将生未生,卜算之术?”

“不,那是另外一种东西……涉及因果的,”三圣母摇了摇头,轻轻吐出四个字,“姻缘红线。”

“红线,月老?”二郎神皱起眉头,沉声说出他进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月老给三圣母你和一个凡人牵了一条红线,然后被你提前知道了,”杜康顺势推导,略一思索,眼睛微微瞪大,看向三圣母,“你不愿意,想要反抗?”

“那当然!我是何人,凭什么要因为那一条虚无缥缈的红线便与一个凡人成婚生子?”三圣母柳眉倒竖,说得理直气壮。

乌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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