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重美悄悄来到杨啸身边道:”什么是面首?”

杨啸见人已走远,对着太子耳语道:”是男宠,以后别问了。”太子恍然大悟,紧走几步跟上人群。

入夜时分,去探听大户的和尚与侍卫回来禀报:”那就是所空宅子,据左邻右舍说,这户人家在政变时主人已死,里面还放了几口大棺材,仆人丫鬟早都散了!”

众人听到此言,皆用敬佩的眼光看向杨啸!杨啸忙作了个罗圈揖道:”瞎猜的,无意中竟猜中了,老夫子知道的!”

卢质哈哈大笑:”你猜的好证明,可老夫猜的怎么证明呢?”

杨啸一看他还较上劲了,无奈地望向白马寺住持,义空大师笑言道:”杨施主不要看老衲,老衲是不会让本院僧众沾染那种事的,但老衲还要感谢杨施主,今日为本寺平冤昭雪呢!”

夜宿白马寺,一早就辞别众僧东行而去,路途颠簸,车马行慢。

侍卫们精心护卫着车驾缓慢前行着,卢质突然掀开车帘叫杨啸:”杨小子,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梁字和公字,才认定是狄怀英之墓的!”

杨啸面对这突然一问,脑子还没转过劲儿来,也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听卢太师又言道:”的确,如果没有前一块儿砖上的”天授四年”老夫也猜不出来。那薛怀义因拥立女皇登基有功,在天授元年被册封为梁国公,而狄仁杰是在久视元年身故后被唐睿宗追封为梁国公的,而狄仁杰的墓却在家乡并州。不管怎么说,你小子能举一反三,推出梁国公狄仁杰已经很不错,若是日后闲暇无事,老夫也教授你一些文章典籍,也可充充门面!”

杨啸听得出卢质是因为有点儿喜欢他而说些玩笑话,他忙在马上躬身施礼道:”老夫子若肯屈尊教我,想必我也是积了八辈大德才有的福分,那日后我就要时常讨饶了!”

卢质很洒脱地哈哈大笑道:”好!好!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多你这一只羊又如何!”

太子李重美把头伸出来打趣道:”你既拜师,以后我叫你师弟了,你可得叫我师兄了!”

杨啸呵呵笑着道:”好,就叫殿下师兄,今日看殿下气色很不错,心情也不错呦!”

太子也难得爽朗的一笑:”那是自然,半路拾得一师弟,以后我也要有师兄样子嘛!”

杨啸见太子出游在外,少了宫中的一些拘束,兴致高了不少,就打趣道:”敢问师兄,咱这是去往何处?今晚下榻何处?你给个章程,师弟我好去打个前站!”

太子随口就答:”当然去汴州,你去打前站吧!”

卢太师一听忙应声拦住道:”殿下,怎么能随口答曰呢?汴州据此恐怕不止三百里吧,就咱们走的速度,恐怕得走几日才能到!”

数落完太子,又伸出那皓首白头来数落杨啸:”我说你这杨小子,知道殿下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远近,你可不能欺负他。你这可算欺君啊!”

杨啸故作恍然大悟状,回道:”三百里?有那么远么?我也没去过汴州啊!也没个地图什么的,不如一路走下去,就绘制这一路的地图如何,以后再走就知道了!”

卢质略稍思忖了一下道:”你这提议的是好,谁画呀,怎么画呀?”

李重美接言道:”我来画吧!我在宫中见过地图的模样,知道一些,首先得确定方向,下来得找好参考点,咱就走一路画一路,师弟你在外边把所见到的都告诉我,我先大概绘个草图!”

杨啸看了看太阳道:”方向就依太阳的方向,结合时辰定,参考点……咱是沿着黄河走,就依黄河为参考点,至于告诉你地形,我看还是殿下你亲自出来看吧,骑在马上跑几圈儿,不就知道了?”

于是就听车里太子对卢太师道:”师父,我还是出去学骑马吧!”

卢质高兴的答应道:”好,好,咱们出来就是历练的,骑马也要学的!去吧,就让杨小子教教你!”

男孩子对骑马都有很大吸引力,可是太子李重美不一样,从小在父母的宠溺中长大,他只需乖乖的讨父母的喜欢就行了。可是命运却突然改变了轨迹。

那个站在他面前挡风挡雨的大哥被害了,温柔善良的姐姐也被逼自杀了。父亲一怒之下起兵造了反,居然毫不费力的成功了,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子,轻而易举就到手中,他竟然成了太子!

他这个太子没有任何竞争对手,面对即将接手的江山社稷,他迷茫了!父皇母后看见他已不是欢喜的表情,而是忧愁。他该怎么办?

逃避已是不可能,勇敢面对!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就这样心中一天天的压抑,让他变得更不想见人。

但是父皇没有放弃,给他讲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的故事,让他看到了希望。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他发觉杨啸可比父皇夸奖的还要厉害!他已经跨越万里从西域来到中原,身边还有很多知心的朋友,自己也要努力去做,就从骑马开始吧!

太子坐在杨啸的身前,努力的用缰绳控制着马,嘴里不停地发出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喝声,随着马蹄得得地踏地声响,他的身子也跟着颤动着,看样子也不是很难学吗?

李重美的心慢慢从脚底开始向上飞,目光也从马头望向远方,那一起一伏的绿色原野中,一条条大路小路互相穿叉着伸向远方!

他要飞出去,不能再在笼子里了,否则只能当个傀儡任人摆布,不管远方有什么凶险,都要去经历一番!心情的放飞,胯下马的步伐也渐渐快了,迎着面扑过来的暖风真是舒服极了。”前面是黄河吗?”李重美兴奋地问道。

杨啸也望见了:”那不是黄河,黄河要宽得多,这是伊洛河,也是要汇入黄河的,沿着这河走,就能到黄河!”。

马车里的卢太师听见就探出头来呼道:”杨小子,咱们就到这条河与黄河的交汇处歇脚,那里有个赵员外是老夫的故交,今晚就住在他家里!”

杨啸一边答应着,一边驱动着队伍加快前行,因为此时已过午了,赶到卢太师说的地方——巩县!可能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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